第9章 老不死的，你也馋我身子！
拂云山的夜晚，安静中带着点零星的鸟儿的叫声。
一处聚集着七八户人家的山底开阔地带，窗口闪烁着昏黄的灯光，偶尔炊烟飘起，间或夹杂着几声轻声细语的交谈。
最东头的夏日纳凉处，一棵少说数百年树龄的大树，枝繁叶茂，月光透过树梢间隙洒下一地银辉。
大树之下，两个身影皆是持剑而立。
清冷的月光下，四目相对。
微风吹起两人的衣衫，也不动分毫。
良久，终于有人开口了。
一个嘴唇上挂着面条，一呼一吸间上下抖动的七八岁的小子，手中握着木剑，表情坚毅的剑指对方：“我乃剑仙莫凌风。”
另一个孩子相仿的年龄，也不示弱，同样剑指对方：“我是剑神商红叶。”
“我一剑断江。”
“我一剑搬山。”
“我一剑开天门。”
“我一剑灭世。”
嘴唇上挂着鼻涕的孩子，显然气势更足，声音大了几分：“老贼，还不受死。”
“闭嘴，看剑！”
两个孩子王八剑法乱挥，终于另一个孩子脑门上挨了一剑，嘴上鼻涕泡的孩子，趁势一脚踢出。
那孩子一个趔趄倒在地上，鼻涕泡男孩冲上去，木剑架在那孩子脖子上：“服不服？”
半坐在地上的孩子，一脸大人模样，掷地有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来吧。”
鼻涕泡小孩挥起宝剑，坐在地上的孩子很配合的倒在地上。
这场比试的最终胜利者，骄傲的吸了一下鼻涕泡，站在那颗大树面前，口中奶声奶气的道：“看我一剑光寒十四州。”
小屁孩奋力挥出一剑。
轰！
一道撕裂黑暗的明光，从天而降一般，掠过村子上空，直直飞向那棵大树。
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大树从中间裂成两半。
“我成剑仙了。”鼻涕泡小男孩大声高呼。
“哎哟！”
随着一声惨叫，听着动静跑过来的妇人，单手抓着小男孩的耳朵，连拖带拽，口中骂骂咧咧。
“小王八犊子找死啊。”
另一个“躺尸”的孩子，早跑的没影了。
从不远处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个汉子，抬头看看天空，又看看那棵一分为二的大树，哈哈大笑：“剑仙这么快就陨落了。”
说完了似乎觉得少了点什么，扯着嗓子骂道：“也不知道哪个混账玩意儿大晚上的练剑，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如此威力，必然是那拂云山上的疯寡妇。”汉子最后又小声补充了一句。
……
望月台上，李元生手中握着剑，看了又看。
瞧不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眉宇间缠绕的疑问，越来越浓烈。
怎么回事？
似乎自己刚才这一剑之威，比之以往，强了几倍，甚至十倍都不止。
《甲子剑诀》和其他能接触到的功法一样，都是沧海宗外门弟子所能接触的最寻常的功法。
炼至大成，炼至圆满，威力也大不到哪里去。
自己刚才这一剑的威力，明显和《甲子剑诀》本身并不匹配。
若有所思的李元生，再次对着望月台上的的山崖挥了一剑。
激荡的剑气，裹挟着无匹威势，一瞬间砸向光秃秃的崖壁。
轰鸣声炸裂开来，巨石滚落，碎块横飞。
愣住的李元生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看了看和山崖相距一两百米的距离，又继续瞧着手中那把最普通不过的玄铁宝剑。
在去除了宝剑本身和功法这两大因素之后，李元生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从骆千寻身上捡到的词条“疯”的注释，有明确的“无法预测，后果未知”八个字。
看来，他练的技能“疯”了。
他修炼的所有技能，之所以威力几乎没有，可能全都加成在“剑气”上了。
换句话说，无论他修炼什么外在技能，技能本身的威力，全都变成了剑气。
这么一想，似乎所有的疑问迎刃而解。
一念及此，李元生迅速离开望月台。
他不清楚突然出现的意外，对他而言是福是祸。
更没想好此事对黑寡妇说与不说，哪种选择对自己更有利。
……
这一夜，李元生睡的并不安稳。
天亮的时候，它早早的起床了。
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他已经决定，在没有想好之前，不打算将此事告知黑寡妇。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李元生早饭都没吃，去了练武场。
将已经炼至大成的《清风掌》继续强化。
五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李元生能感觉的出来，《清风掌》臻至圆满，只有一步之遥。
恰恰这一步是最难的。
不过，它所在意的不是《清风掌》本身练的怎么样。
“技能”《清风掌》的再次提升，自己的剑气有没有变化，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为了保险起见，李元生去了后山。
在一处无人的山林间，李元生熟练的施展着《甲子剑诀》。
清风拂过，树影婆娑，李元生一剑挥出。
剑气所过之处，水桶般粗壮的大树，切口完整的一棵接一棵倒下。
延伸至上百米之外，形成了一片光秃秃规整的剑气走廊。
剑气威势不减，击中最前方的山崖，爆响声中，巨石滚落，一道长约数丈的剑痕，触目惊心的出现在山崖上方。
猜想得到验证的李元生，心里有底了。
回到拂云山的住处，饱餐了一顿。
在蒲团上打坐，尝试着修炼沧海宗最基础的功法。
天黑的时候，李元生走出房间。
识海之中，能感受得到这大半天的成果，并无任何异样。
那就说明，修炼内在功法没有受到影响。
目前为止，【疯】这个词条所带来的变化，在法术，技能上应验了，修炼内在功法方面暂时没有问题。
天已经黑了，李元生吃了晚餐，回到自己房间。
休息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中，门口有脚步声传来。
一个老者站在门口，出尘的气质对得起仙风道骨四个字。
老者大袖长袍，神采奕奕。
皱纹满布的脸上，尽是岁月沉淀的沧桑。
老者双手背在身后，对一切都视若无物的走进屋。
拂云山不是别的地方，那可是黑寡妇的修行之地，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轻易踏足之地。
此人李元生来到拂云山这么些天，从来没有见过。
“你是？”李元生试探性的问。
老者站在那里，依然澄澈似火的眼睛盯着李元生多看了几眼。
“老夫青阳子。”
不明所以，更不清楚这老头哪里蹦出来的李元生，直白的问：“你老人家有何贵干？”
“算算时间好多年了，记不清多少年了。老夫从一介散修，一路成了俯瞰人间的仙人。看尽风起云涌，见证了日月更替，潮起潮落。”
“多少英雄成了荒草枯骨，多少国家兴亡过手。”
“蓦然回首，云烟散尽，孤身一人尔。”
“徒留这一身修为，无人可传衣钵。”
“前段日子，无意间碰到这你这还算努力的小辈，天资也数上乘，你可愿拜师老夫，继承我这一身通天修为。”
李元生恍惚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眼前的老者，态度和语气都算友善，如此天大机缘，当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这……”事情太过突然，李元生还没想好怎么回应。
“怎么？炼气期的凡夫俗子，想在老夫面前摆谱。”
李元生连连摆手：“晚辈很疑惑，这里乃是沧海宗，前辈来去自如，不知和沧海宗有何渊源？”
青阳子哈哈一笑：“区区沧海宗蝼蚁尔，老夫挥手之间便可从这世间消失。”
“前辈当真是大气魄。”
“回答老夫的问题，考虑的如何了？”
李元生拱了拱手，一脸笑意的说：“晚辈多谢了。”
说着，一个箭步冲过去，对着青阳子拳打脚踢。
边打边说：“当我傻啊，老不死的，你也馋我身子。”
青阳子嗷嗷叫了几声，大声呼喊：“我是青阳子，你这蝼蚁……”
“做个梦还小心翼翼的，逗呢。”
李元生手上的动作更加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