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活人
禄工伦的心咯噔一下,脑海中似乎有什一闪而过,但很快他就开始不解,他这么大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是人呢?就算这里不是正常地儿,总不能怀疑刚还头破血流肉体凡胎的他是鬼吧。
“我是人。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其他活人,加上你一共7人。7楼暂时是我们的根据地。剩下的情况到7楼由大家统一和你细说。至于来西区的原因,我不知道,我失忆了,醒来时就在这儿了。”
“你一个人出来的?不怕死吗?”
“怕。”他又推了推眼镜,“但总有些值得保护的人事物可推着人战胜死亡。”
对面人没说话,正好电梯到了,临踏出电梯门,他摆摆手,只留风中的一句话:“那你可得珍惜你的命,千万好好活着,别到时候没见到想见的人,自己先丢了小命儿。”
“嗯,好。”
禄工伦明白,虽然这小哥嘴毒了些,但他是个好人。
两人来到一处门牌号为702的住宅门前,禄工伦轻敲三下门,并对着猫眼嘴大张大合做了几个口型。
随即门开了条口子,露出一张颓唐的脸和布满红血丝的眼,但一看到禄工伦,男人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快步把门外头的人拽进屋,关上门就给了禄工伦个大大的拥抱。
“太好了,你还活着。”
屋里没开灯,仅靠一根蜡烛维持光源。几个人坐在客厅,围着烛光构成一个圈,最里面依偎在一起的情侣看到禄工伦还活着顿时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禄和李像要把他俩盯出个窟窿来。他们一坐下,靠边看起来和李散差不多大的少年立马开了口:“禄哥禄哥,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你头上有血迹,需要处理一下吗?脸是被鬼扇了吗,没事吧?”
禄工伦暂时没理他,一顿火急火燎地从口袋翻出一瓶复方感冒灵片,取出几片药,顺势快要就着水喂给角落里妇人怀中抱着的小女孩,妇人却腾出一只手格挡了他的动作。妇人长发细眼,想必年轻时也是一位美人,怀里的小女孩看起来不过7、8岁,满脸潮红,汗湿的头发紧贴脸颊,头上一张湿帕子快干了,她烧得很严重。
李散总算知道禄工伦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一楼保安鬼底下拿命挣药了,大概那是唯一可能有医药箱的地方了。
“谢谢。但下次你还是别去了,就算这次运气好有药给你拿,你没命回来我女儿还是没药能用。”妇人嘴上一点不客气,看也不看一眼救了她女儿的禄工伦一眼。就算面对发烧得快要死了的女儿,也是一脸冷漠,好像并不在乎女儿是否能活一样。
男人悻悻地把药和水瓶递给妇人,转头去了另一位之前给他们开门的中年男那儿处理伤口。
“噗。”情侣中的男人语调嘲笑,眼神中满是对禄的戏谑,一旁女人轻拉男人衣角以示制止。
“这位同学…?是新来的吗?你好,我是马俊涛!”之前说话那位少年许是对李散陌生,这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搭话了。那人说着就自来熟地作势要和李散握手。
李散也伸出手,只是快要碰到马俊涛时,往上抬了个角度,冲着人肩膀拍了拍,随即马俊涛听到了耳边来自同龄人那刺死人不偿命的话:“你这样的人还活着真是幸运啊。”
这时禄工伦正被车叶飞用撕碎的布条包扎头顶伤口,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马俊涛那小子说了什么,用手试探性地摸摸自己的脸,又问他身边的车叶飞:“车先生,我脸肿了吗?”
车叶飞看着他脸上两个红鸭蛋子,眼神同情,然后补了句:“这鬼真是可恶,怎么扇人巴掌呢,不过也幸好它劲儿不大,要不然你就死了。”
李散瞟了一眼两人,不经意间注意到禄工伦零散的头发之下,有道堪堪遮住的疤痕,目测8厘米。
另一边马俊涛被李散一句话干懵了,脸顿时像个熟透的红柿子。
“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呢!”
“别站起来,鬼来了。”
马俊涛条件反射一屁股蹲了下去,转头迅速查看周围,确认根本没有鬼,刚想表达不满,旁边一只手把他按了下去。马俊涛看是那人,气焰立马灭了。
那是个右眼留疤的男人,眼神犀利又阴恻恻的,怎么看都给人不太好的感觉。他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人的存在,打他一进屋,那人就在打量观察他。他从小被培养得五识灵敏,何况是这如此赤裸裸的视线,只是敌不动他不动,这样的人他不会先主动去打交道。
“小哥你…!”那人瞬间住嘴,一把捂住马俊涛的嘴,面色严肃。
“别出声!门外有东西!”李散压低声音,一面提剑作防御状,一面挥手制止其他人的动作,转身轻步逼近大门。
其他人都不是傻的,立刻就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纷纷停下手中动作,绷紧了神经死死注视未开的门。
少年人临近门扉,一剑挑开猫眼盖,一只血红瞳孔挤满镜框,他下意识心里一颤,好在心理素质强,仅一瞬便适应了这一幕。
可惜身后人比不得他,如果他回头看,将见到好几张惊愕的脸。
门外那东西离远了一点,正好方便看到它更多样貌。目测和正常成年人一样高,怪异的黑毛鼠头乱糟糟又湿漉漉的,尖利牙齿清晰可见血红肉丝,一双眼像地狱犬的眼睛,凶狠而贪婪地注视着猎物。
“咚咚,咚咚。”它敲门了,没人敢给它开门,它一直敲。
门内外僵持了不下五分钟,那怪物看了一眼右侧,突然像是被吓到一般,飞快逃窜了。
看它没有回来的痕迹,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随身带把剑的。”马俊涛小声吐槽道。
“那是鼠头怪。它每晚都会敲房门,不能给它开门。”
“为什么?开门后会发生什么?”
“没人知道,规则是这么说的,我们也就这么照做,毕竟没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去试验给非人开门的后果。”
“规则?”
“对,规则。你新来的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一份12栋规则。”
车叶飞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一份卷好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