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夺下宿迁城
震耳欲聋的轰鸣,瞬间揪紧了完颜涛的心弦,他登上城头,俯瞰而下,只见三门前所未见的抛石车,如同巨兽般不断吞吐着石块,将完颜硕的大营砸得七零八落。
那大营之中,除却木墙尚算完好,其余之处皆已面目全非,一片狼藉。
此情此景,完颜硕若不退兵,必将在那如雨点般的石块中化为齑粉。
然而,完颜涛自己却兵力空虚,束手无策,心中不禁暗自焦急。
他瞥见手下士兵,个个瞪大眼睛,紧盯着前方的灾难,士气低落至极。
倘若那抛石机转而对准宿迁城,恐怕不出一日,城内兵卒的士气便会土崩瓦解。
完颜涛沉吟片刻,心中已有决断:“宿迁城,怕是守不住了。”
一旁的副将闻言,急忙拱手劝阻:“大人,宿迁城乃河南道之重镇,若轻易放弃,后方如何自处?河南道半数恐将落入汉人之手,朝廷百官亦将口诛笔伐啊!”
完颜涛闻言,转头看向副将,目光坚定:“难道我们要让士兵们为这宿迁城陪葬?我们已痛失众多兄弟,再战下去,只会徒增伤亡。大金灾年连连,兵力已捉襟见肘,不能再有闪失了。”
“那大人您的意思是……”副将试探着问道。
完颜涛长叹一声:“传令完颜硕,今夜率军撤离,我们退至彭城再做计较。”
“遵命,大人。”副将领命而去,迅速将命令传遍军中,让士兵们做好撤离的准备。
完颜涛望着远方的抛石机,心中无奈至极,那刘烨的大军将其保护得密不透风,即便那两千多名铁浮屠尚存,此战也已无力回天。
黄昏时分,刘烨一声令下,号角手吹响收兵的号角,那三台抛石机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退回营中。
完颜涛深知,只要随军工匠再打造一批回回炮,即便是宿迁城这样的坚城,也将被砸开缺口。
虽然此举会让大军损失惨重,但相较于拿下一座城池、震慑金军而言,这无疑是一场重大的胜利。
只要朝廷内政走上正轨,再培育出一批精锐之士,收复前方的燕云十六州,指日可待。
不过后续的走向是刘烨没想到的,凌晨时分,一名铁骑走入帅帐道:“大人,敌人退走了。”
听到有人在叫他,刘烨猛地睁开双眼道:“你说什么?”
“前方探子来报,他看到宿迁城和敌军大营的军力都已经退走了,是否要进行追击?”
刘烨听着一侧铁骑的汇报声陷入沉思之中道:“怎么就跑了?看来那回回炮给他们的冲击挺大的,追击就算了,敌人肯定有所准备,不如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准备接收宿迁城。”
“是,大人。”
当第二天清晨时分,宿迁城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些贩夫走卒在城内活动着,此刻城内大门打开。
一批军队从城外走了进来,来者并不是金兵,相反是一批汉人盔甲样式的军队,他们疲惫的脸上,双眼查看着周围。
这宿迁城在金人的控制之下,和南方并没有什么不同么。
不少人听见动静打量着眼前的军队,更多的人是选择缩回房子之中将窗户房门统统关紧,毕竟进城掠夺的事情时有发生,谁会去赌自己的身家性命。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支汉军竟秋毫无犯,纪律严明。
一日相处下来,城内的惶恐情绪渐渐消散,刘烨站在街头,望着眼前的街道,心中却泛起一丝忧虑。
他沉声道:“这宿迁城,我们恐怕待不久,迟早要放弃。”
一旁的铁骑闻言,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大人此言何意?这宿迁城可是我们兄弟们浴血奋战夺回来的,怎能轻易放弃?”
刘烨轻轻摇头,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敌人定会卷土重来,我们的兵力虽能守住一时,却难守一世。更何况,朝廷内风云变幻,我们无力长期驻守。再者,兵力捉襟见肘,南方即便全力支援,又能挤出多少兵马?
西北战事尚未平定,我们此次不过是给金人一个教训罢了。传令下去,军队过阵子就要撤离,这段时日就在宿迁城内好好休整。”
“遵命,大人。”铁骑领命而去,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刘烨的决策乃是无奈之举。
宿迁城,这座曾历经战火的城池,又将迎来一段短暂的安宁。
南方宫廷内,朱鑫手执捷报,眉飞色舞:“好啊!真是喜讯连连,又一场胜仗收入囊中。先前那些妄言金国不可战胜的人,如今何在?怎的如今反而沉默了?”
众臣面面相觑,一时无语,这时,几个墙头草般的臣子赶忙站出来,拍马屁道:“这都是刘将军用兵如神,指挥若定,才能让金国节节败退,实乃我大宋之福啊!”
“对对对,刘将军真乃当世奇才!”众人纷纷附和,生怕落后。
朱鑫瞥了一眼这些见风使舵的臣子,心中暗自冷笑,但看到刘烨的下一份密信时,他不禁叹了口气:“虽然胜仗打得漂亮,但前线损失惨重,刘将军即将班师回朝。金国那边,还需从长计议。”
众臣闻言,皆默不作声,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刘烨的霉头,纷纷表示:“刘将军此次出征,劳苦功高,能挫挫金国的锐气,已是天大的功劳。”
此时,远在前线的刘烨,凝视着远方涌来的人群,眉头紧锁:“这又是什么人?难道是金军卷土重来?看来我还是太过轻敌了。”
一旁的铁骑也面露疑色:“大人,近期金军并无异常举动,都集中在彭城方向,那边的探子还未传来消息。”
刘烨闻言,愈发感到诧异,他摩挲着下巴,沉思片刻后道:“那这些人究竟是谁?为何会朝这里涌来?你速派人前去探查。”
说罢,一队人马应声而出,驰骋而出城去。
待到接近那批人马时,只见他们衣衫褴褛,手中所持武器五花八门,长枪刀剑、出头草叉应有尽有,更像是逃难的难民,而非训练有素的军队。
其中虽有几人身着甲胄,但与铁骑们相比,显得格格不入,相形见绌。
“来者何人?为何奔宿迁城而来?”铁骑高声喝问。
那批人马闻言,纷纷停下脚步,打量着眼前的铁骑,有人试探性地问道:“你又是何人?莫非是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