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科举舞弊影,萧瑾探幽微
萧瑾走到一户紧闭的大门前,轻轻叩响门环,“请问张举人在家吗?”半晌,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一个畏缩的脸探了出来,“你是……?”
“在下萧瑾,县衙小吏,有些事情想请教张举人。”萧瑾拱手道。
门缝又缩小了几分,那张脸明显带着惧色,“我家老爷不在,你请回吧。”说罢就要关门。
萧瑾眼疾手快,用脚挡住了门,“这位小哥,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还请通报一声。”
僵持片刻,那小哥终究拗不过萧瑾的坚持,只得进去通报。过了一会儿,门再次打开,一个身着青衫,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正是张举人。
“萧瑾?可是衙门里查账的那个萧小吏?”张举人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正是。”萧瑾再次拱手,“在下想向张举人请教一些关于科举考试的事情。”
张举人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小哥退下,然后将萧瑾引进屋内。屋内陈设简单,却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颓丧气息。
“萧小吏,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张举人落寞地坐在椅子上,“可我如今已是自身难保,又如何能帮得上你?”
萧瑾观察着张举人,发现他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张举人,我知道您是被冤枉的。您是静安书院的优秀学子,为人正直,怎会做出舞弊之事?”
张举人苦笑一声,“正直?正直有什么用?如今我身败名裂,前途尽毁,还有什么正直可言?”
“张举人,只要您肯配合我,我定能查明真相,还您清白!”萧瑾语气坚定。
张举人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萧小吏,你还是走吧。这潭水太深,你把握不住的。”
“张举人,您难道就甘心这样被冤枉吗?难道您不想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吗?”萧瑾不甘心就此放弃。
张举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化为深深的无奈,“萧小吏,你走吧。多说无益。”
萧瑾还想再劝,却见张举人已经起身,下了逐客令。他知道,张举人心中充满了恐惧,不敢再卷入这场漩涡。
萧瑾无奈地离开了张府。他走访了几个被怀疑舞弊的考生,但都得到了类似的回应。这些考生要么闭门不见,要么言辞闪烁,似乎都在刻意躲避他。他们害怕被牵连,害怕失去一切。
萧瑾意识到,这起舞弊案背后牵扯的势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强大。他独自一人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但他并没有放弃,他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下去,才能揭开真相,还正义一个公道。
他抬头望向天空,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毅的光芒。他转身朝着县衙的方向走去,他知道,他需要重新梳理线索,寻找新的突破口。
回到县衙,萧瑾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仔细地整理着已有的线索。账本碎片、考生的名单、静安庄的山洞……这些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他需要找到一根线,将它们串联起来。
夜深了,萧瑾仍然埋首于案牍之中。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萧瑾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身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是衙门里的老张,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萧小吏,这么晚了还在忙啊?这是夫人让我给你带的宵夜。”
萧瑾接过食盒,道了声谢。老张关切地问道:“这科举舞弊案,查得怎么样了?”萧瑾苦笑一声,“难啊,到处碰壁。”老张叹了口气,“这案子牵扯太大,你一个小小的书吏,还是小心为妙。”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老张走后,萧瑾回到房间,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他拿起筷子,却食之无味。他心中清楚,老张的提醒并非没有道理。李学政的势力盘根错节,自己单枪匹马,想要扳倒他,谈何容易。
第二天一早,萧瑾便再次来到了静安书院,他打算重新梳理一遍案情,希望能找到新的线索。然而,当他来到藏匿账本碎片的山洞时,却发现洞口被巨石堵住了,明显是人为的。萧瑾心中一沉,他知道,这是有人在故意阻挠他的调查。
他并没有气馁,绕着山洞仔细勘察,希望能找到其他的入口。然而,他一无所获。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窃窃私语。他循声望去,只见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正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
萧瑾悄悄靠近,只听其中一人说道:“听说了吗?那个萧瑾,据说也是舞弊案的同谋!”另一个书生附和道:“是啊,我也听说了,他这是在贼喊捉贼呢!”
萧瑾心中一惊,他知道,这是有人在故意散布谣言,败坏他的名声。他想起老张的提醒,心中更加警惕。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新的证据,才能扭转局面。
他离开了静安书院,决定去寻找孙书童,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些线索。经过一番打听,他终于找到了孙书童的住处。他敲响了房门,一个瘦弱的年轻人打开了门,正是孙书童。
“孙书童,我是萧瑾,县衙小吏,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萧瑾开门见山地说道。孙书童的神色有些慌张,“萧…萧小吏,我…我不知道什么……”
萧瑾看出孙书童的紧张,放缓了语气,“孙书童,我知道你害怕,但你放心,只要你肯说出真相,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孙书童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好吧,我…我知道一些事情……”
他刚要开口,突然,一个黑影从屋顶跃下,一把匕首抵在了孙书童的喉咙上。“你敢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黑影的声音冰冷刺骨。孙书童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萧瑾心中一紧,他知道,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他紧紧地盯着那个黑影,沉声道:“你是谁?”
黑影一身黑衣,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好少管闲事。”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
萧瑾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黑衣人,他知道,对方是个练家子,武功不弱。“放了他,有什么事冲我来。”
黑衣人冷笑一声,“你?你还不配。”他手上微微用力,匕首在孙书童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我劝你最好识相点,否则,他就是你的下场。”
萧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吗?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件案子,将所有涉案人员绳之以法!”
黑衣人似乎并不在意萧瑾的威胁,他只是冷冷地看了萧瑾一眼,然后挟持着孙书童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萧瑾追了出去,但黑衣人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没了踪影。他懊恼地捶了一下墙壁,他知道,这次的线索又断了。
第二天,萧瑾决定去找御史张翔,希望他能提供一些帮助。御史张翔为人正直,在朝中也有一定的威望,或许能对李学政有所制约。
然而,当萧瑾找到御史张翔,并将科举舞弊案的疑点一一陈述后,御史张翔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御史张翔虽然对萧瑾的发现表示震惊,但却并没有立刻答应提供帮助。他只是拍了拍萧瑾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萧瑾啊,我知道你年轻气盛,一心想要伸张正义,但这件事情牵扯甚广,不是你一个人能处理的。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会考虑一下的。”
萧瑾心中明白,御史张翔虽然表面上没有拒绝,但实际上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离开了御史张翔的府邸。
他又去找了几个与李学政和王子良有过节的官员,希望他们能提供一些线索,或者施加一些压力。然而,那些官员虽然对李学政和王子良的行为有所不满,但却都忌惮他们的权势,不敢轻易得罪他们。他们都对萧瑾避而远之,有的甚至直接将他拒之门外。
接连碰壁,萧瑾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困兽,四处碰壁,却找不到出路。他回到家中,疲惫地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回想着黑衣人冰冷的眼神和御史张翔闪烁其词的态度。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从山洞被堵,到谣言四起,再到黑衣人的出现,这一切都太巧合了。他感觉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向他笼罩而来,而他却无力挣脱。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萧瑾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陌生人,递给他一封信,然后转身离去。萧瑾打开信,上面只有一句话:“今夜子时,城外破庙一叙。”字迹娟秀,像是出自女子之手。萧瑾握紧了手中的信,心中隐隐感觉到,更大的危机正在逼近……他拿起桌上的佩刀,推门而出。夜色如墨,寒风凛冽。城外破庙,夜风呼啸,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萧瑾按时到达,庙内空无一人,只有破败的神像在黑暗中静静矗立。他警惕地环顾四周,握紧了手中的佩刀。难道是陷阱?信上的字迹分明是女子的,会是谁呢?舒瑶?舒婉?她们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
正疑惑间,一个黑影从神像后闪出,萧瑾立刻举刀相向。“谁?”
“萧大人,别紧张,是我。”来人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其清脆悦耳,正是舒瑶。
萧瑾放下刀,诧异道:“舒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封信……”
“是我写的。”舒瑶走近,脸上带着一丝担忧,“我听说你最近在调查科举舞弊案,担心你会有危险,所以想提醒你小心。”
萧瑾心中一暖,却也更加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会遇到危险?”
舒瑶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我听到一些风声,说有人要对付你。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她没有说出实情,事实上,她一直在暗中关注着萧瑾的调查,也察觉到有人在暗中阻挠他。
萧瑾知道舒瑶有所隐瞒,但他并没有追问。他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确实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每一次调查,都像是提前被人预知,线索总是中断,证人总是被恐吓。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走迷宫,每一条路都通向死胡同。
“谢谢你,舒小姐。”萧瑾真诚地说道,“我会小心的。”
舒瑶点点头,“你一定要小心。还有,我打听到李学政最近和王子良来往密切,或许你可以从他们身上找到突破口。”
萧瑾心中一动,这确实是一个值得关注的方向。他谢过舒瑶后,离开了破庙。回到家中,他仔细回忆着最近的调查过程,试图找出被监视的痕迹。他想起之前去张举人家调查时,书房里似乎有些异样,当时并没有在意,现在想来,或许那里藏着什么线索。
天色微亮,萧瑾再次来到张举人的家中。他仔细地检查了书房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书架底部,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些奇怪的数字和符号,像是某种暗语。
萧瑾将纸条小心地收好,他知道,这或许是解开科举舞弊案的关键。他匆匆离开了张家,却没注意到,一个黑影一直尾随着他,并将他的发现汇报给了王子良……
“大人,萧瑾在张举人家里找到了一张纸条。”黑影低声说道。
王子良冷笑一声,“看来,他还真是锲而不舍啊。这张纸条上写了什么?”
黑影将纸条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王子良听后,脸色微变,随即恢复了平静。“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看着手中的茶杯,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萧瑾,你既然这么想查,那就让你查个够……”他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杯中的茶水溅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