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谁复活谁才是本体！
“不愧是年轻人啊，就是气盛。”看着那双似乎有火焰不断在其中燃烧的紫色眸子，老妪发出一声感慨，微微摇了摇头。
终究不过是年轻人罢了，不论做出来的的事情如何狠辣，手段如何的老练，但终究年龄还是摆在这里。
“或许这就是天骄的通病吧......”老妪心中暗自想到，似乎她遇见过得每一个天骄脾气似乎都是如此，不过他们最后的结果似乎都不是太好。
“果然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老妪突然怀念起还在巅峰时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凶名赫赫，可没有人敢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是“老东西。”
可是如今，为了能万无一失的完成夺舍，自己竟不得不为了施展手段的准备时间，遭受如此羞辱......
“你这个老东西先前不也是如此不堪，没有丝毫斗帝所应有的心境。”凤清儿哂笑一声，紫色眸子中漾起一抹波澜，她不由回想起老妪先前歇斯底里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随后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唇角微弯道:“更何况——”
“不气盛，那还是年轻人么？”凤清儿顿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
凤清儿笑起来真的很美，如薄云掩明月，似轻风拂玉花，瑰丽多姿。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么......”老妪低语，缓缓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她抬头看去，却微微愣神。
这并不是因为对方那千星万月尽化枯尘的笑颜，而是那一双......眼睛。
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
原本幽深晦暗的紫眸中，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在不断翻涌，如同化作深渊地狱中的烈焰，要焚烧吞没这世间的一切。
一时间，老妪竟是有些痴了。
“好好好......”不知过去多长时间，老妪才从愣神的状态中恢复正常，她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凤清儿，而后者，也给予了回视。
“这老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当真是莫名奇妙......”凤清儿蹙眉，完全不知晓对方是什么意思，但为了保持警惕，她还是选择与老妪对视，就在这时，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刚刚说过不论是那株婆娑世界树，还是那座大阵，都是我布置的，可更为准确的说，这一切，皆是我本体所为。”老妪含笑开口，似乎并没有受到刚刚走神的影响，褶皱纵横的面庞上依旧透露着些许慈祥，不过此时却是停顿了下来，并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还记得我先前提到过的承天秘宝吗？”
老妪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绝代丽人，一双如同铁条般的手臂在酸涩的“咔咔”声中，背至身后，而她那佝偻的躯体则是微微前倾。
此时的老妪，就如同一位老师，在抛出自己的问题后，耐心的等待着学生的回答。
“承天秘宝......”凤清儿没有管身前飘来的一股腐朽的死亡气息，而是认真的回忆起了先前老妪讲述的经历。
伴随着凤清儿思绪的涌动，不知何时变得平静的海面竟是再次泛起阵阵涟漪，昏沉幽暗的雾霭也不断的涌动。
而老妪面庞上的笑容则是更加浓郁了，其中却是掺杂着些许莫名的意味，就像是阴谋即将得逞的野心家。
就在这时，她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不由得抬头看去，正好对上了一双紫色眸子，心中竟是没来由的掀起一丝不安。
“我知道了，那——”凤清儿捕捉到了对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阴霾，却没有丝毫在意，如同一位最为纯真的稚子，迫不及待的说出自己的答案，换来老师的表扬。
可是她的话语却被截断了。
“你说的没错，那株婆娑世界树就是当年抛弃本体的承天秘宝。”老妪温和开口，慈祥的眼神中流露着丝丝赞许，似乎是对凤清儿的猜测很是满意。
至于那一丝不安，则是被老妪抛之脑后，毕竟她可是斗帝，即便是现在只是残魂状态，可那也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可不是凤清儿所能对付的。
即便她手段果决狠辣，又身怀重宝，是一个令人感到惊艳的天才。
可任凭你如何妖孽，如何逆天，但前提是必须能成长起来，否则在一位斗帝面前，也只能饮恨。
因为，只有成长起来的天才才是强者，中途陨落的不过是夜空中划过的一道流星，虽然曾经闪耀一瞬，却终究落入无尽黑夜中，被世人遗忘。
而强者的标准是成为斗帝，或拥有斗帝战力，即便是将成道者也不行。
因为，斗帝之下，皆蝼蚁。
至于那一抹不安，老妪更倾向于在见识过凤清儿如同疯子的手段后，对再次表现出的敏锐感知的恐惧，自己的道心上的阴影再次增大。
不过对老妪来说，区区致命伤罢了，等她夺舍成功后，这个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在抛去心中的那一抹不安后，老妪则是面色平常的讲述起了那一段埋葬于岁月中的秘闻，而凤清儿则是在一旁认真的倾听着，时不时的提出了些许问题，而后得到了解答。
一大一小的两个魔头就这么谈论了起来。
“......本体施展无上禁忌手段，化作一座巨大的帝阵，将婆娑天女镇压其中，不断的磨灭着，而那一株被抢来的婆娑世界树则是被种栽其上，成为了阵法核心。”
老妪停了下来，干瘪的胸脯微微起伏，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让她感到有些疲惫，而凤清儿则是玉手抬起，轻轻的摩挲着光洁的眉心，她正在思考一个问题——
现在的这位斗帝冕下，不，是这一缕残魂老妪，到底是什么情况？
至于承天秘宝被抢的这件事，凤清儿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即便承天秘宝乃天地万灵自然孕育而成，是一种天意的具现化，可祂面对的是一尊斗帝。
在斗气大陆上，斗帝才是真正的天。
因此，承天秘宝被镇压也就显得极为理所当然了。
“本体身化大阵后，并未真正陨落，因为受伤过重，选择夺舍了那株婆娑世界树，取代原有的意志。”
“但这种情况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因此她想在世间留下些许痕迹，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这个世上，所以她就在这片被打入虚空深处的大陆上修建了一座大殿，然后将自己遗留下的斗帝之躯和其他一些造化留在其中。”
“但为了保证得到这份遗产的有缘人是一个正派的人物，因此斩下一缕分魂，用以考核心性。”说道这里，老妪笑了，其中蕴含着一抹讽刺与苦涩:“一位以魔成道的斗帝，竟然希望自己的传承者是一位正派人物！”
“哈哈哈......”
老妪疯狂的笑着，面庞上的褶子一阵剧烈抖动，一滴滴浊液滚落，溅起了细碎的星光，一时间竟是分不清是脓液还是泪水了。
她只觉得本体的做法太过讽刺，堂堂一代魔帝，竟是希望自己的传承者是一位正派人物，不过作为曾经本体的一部分，她也明白对方的心思——
或许是不知是梦的缘故，流离之人追逐幻影。
可是她不甘心啊，如果当年的她在最落魄的时候，得到一位斗帝的传承，时不时就不用坠入魔道了？
而她的相貌没有毁去，依旧是那位艳冠天下的中州第一美女......
凤清儿只是冷眼旁观，对于对方的想法也猜了一个大概，不过却嗤之以鼻——
所谓的美色，到头来也不过黄土一捧而已。
尘归尘，土归土。
美丽的容貌。在天地中，不过和鲜花一样。或是被路过的脚步所践踏。或是时间到了，枯萎老去，成为丑陋低贱的肥料滋润土地。
“她果然是老糊涂了......”凤清儿摇了摇头，对于老妪的想法感到不解，不过对于老妪的来历，她也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由于那一缕分魂离开本体时间太久，再加上本体被承天秘宝残余的灵智凶猛反扑，因此对分魂的控制逐渐衰弱，直至最后彻底失去联系。”
“按理说，在失去控制后，那一缕分魂本该就此消散，可是不知为何——”老妪突然笑了，其中透着些许疯狂，显得分外诡异:“而在联系不断变弱的情况下，那一缕分魂竟然逐渐诞生了想要独立的意识。”
“而那一缕分魂，就是我！哈哈哈！”
老妪再次笑了，笑得歇斯底里，面庞上褶子疯狂抖动，无数粘稠的液体混合着腥臭的气息不断跌落，溅起片片星光。
“......哈哈哈！可是在失去与本体的联系后，我这一缕分魂本该消逝，却不知为何变得稳定，我就这么存活了下来。”
“而这发生的一切，分明就是上天的意愿，让我再重活一世！”
老妪有些语无伦次起来，眼缝中竟是再次有癫意燃起，她看着面前的绝代丽人大笑:“等我将你夺舍了，我就又是那位中州第一美女了，甚至还远远不止......”
“然后我再将本体遗留下的造化吞噬后，就可以取回昔日至高道果，再次成为了斗帝了......”
“不行不行，曾经的那个帝号实在太难听了，必须要换一个，但是要换哪一个呢......”
老妪低声的自言自语着，她的语速飞快，嘟嘟囔囔的如同念咒一般，显得神经兮兮，而她佝偻的身体如同羊癫疯一般，极速抽搐着，使得场景更加诡异。
“你成了斗帝，那么本体怎么办？”见此情景，凤清儿犹豫片刻后问到。
被打断幻想的老妪本欲发火，但在听到凤清儿的问题后，不知为何竟是硬生生的忍耐了下来，干瘪的嘴唇在微微颤抖中扯起，露出了一口暗黄色的烂牙——
“谁复活，谁才是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