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远古大阵下的黑气
“滋啦——”
一声如同锦帛被撕碎的声音响起，在缥缈的禅音中显得极为刺耳。
只见在雾气的接触下，那些浩瀚佛国都遭受到严重冲击，那正自诵经的佛陀、菩萨、罗汉、沙弥，身影都如青烟般消散。
而那缥缈云雾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继续无声无息的缓缓向前推进。
庞大古树疯狂的摇晃着，似乎在负隅顽抗，做着临死前最后的挣扎。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枝干上的纹理缓缓扭曲、变幻起来，最后竟是化作一副繁复晦涩的道图，发出阵阵苍茫的嗡鸣。
见此情景，凤清儿好看的月眉不由的皱起，盯视着那副图案久久不语。
“嗡！”
亿万道痕闪耀，烙印虚空，化作大阵，层层叠叠，不断的轰鸣着，有一股神异的气息升腾。
那股气息实在是太过恐怖，如同尸山血海般倾覆而下，让人喘不过来气。
古老的大阵复苏，一层又一层将凤清儿笼罩，混沌炸开，天地倒转，虚空颤栗，一簇簇大道之火燃烧，散发着光与热，将白发倩影围困。
混沌气垂落，像是一挂挂星河瀑布，气象万千，散发着古朴的道则之力！
四周一幅幅玄妙繁复的阵图转动，和宇宙虚空合一，无数神秘纹络铺展，这是最为可怕的杀阵，来自万古前的岁月。
在这等大阵面前，即便是半步斗帝也得饮恨！
轰！
下一刻，层层大阵轰隆隆转动起来，混沌雾霭汹涌澎湃，其内有剑鸣铿锵。
“这株古树与大阵不是那个秃驴所留......”凤清儿低语，她盯视着婆娑世界树上的图案，发现了些许端倪。
此时，铭刻其上的道图闪烁，与虚空中的大阵共鸣，彼此间的气机连在了一起，浑然天成，与先前的佛道手段截然不同。
不过......
“这就是斗帝的手段吗？”凤清儿思索，尽管那个秃驴乃是超脱斗帝的强者，可终究不是斗气大陆本土的强者，没有带给她过于震撼的体会。
感受着大阵上流淌着的气机，凤清儿平静的心湖上泛起道道涟漪。
如果说斗圣是身化大道，那么斗帝就是掌控大道。
那是与斗圣完全不同的层次，是超脱轮回，历经无数岁月而不朽的永恒！
“哗哗！”
凤清儿体表波光潋滟，将围困而来的大道之火化解，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浩瀚杀机裹挟着似能开天辟地的锋芒扑面而来。
无数道苍茫剑意自大阵中掠出，扶摇而上，铺满天地间，青濛濛的剑意光雨激射，犹如一道又一道刑天之刃，狂风骤雨般斩落。
“嗡——”
一层无形的领域以凤清儿为核心扩张开来，几乎只是几次呼吸间，就将大阵全部覆盖在内。
此时，无形领域内一切事物都在扭曲，发出了奇异的光彩，一片片大道符文飘舞，天地法则化成一条条溪流，晶莹成辉，流向虚空中的大阵，岁月的波动将此地包围与环绕，带着一种沧桑缥渺之感。
火树摇曳，带着诸天崩灭的韵律，让这片天地震动，一股苍茫的威压扩散，让大阵颤抖。
光阴泛起褶皱，勾勒出一朵又一朵，色泽晦暗。
这是时光法则演绎到高深之处的才会出现的景象，凤清儿称之为时光领域。
时光领域内，凤清儿就是一切时光的主宰！
不过，只是现在的她还没有使用这种力量的资格......
无数岁月之花划过，拖曳出绚烂的尾迹，如一颗颗彗星照亮了万古苍穹，波动扩散，虚空中出现一道道闪电般的裂痕，轨迹曲折不规则。
星辰幻灭，潮起潮落，混沌光交织澎湃，万道崩塌，虚空炸开，此地的时间纹络彻底不稳。
“哗哗......”
时间长河奔腾过的声音响起，岁月紊乱，天地模糊，什么都像是不复存在了，被打入了光阴的海洋中，彻底的颠覆。
率先出现变化的是那些剑光，在斩落的过程中，逐渐变得疏散，最后化作泡影，悄然溃散。
可怕的变化不断蔓延，大阵上的那一种永恒的气机迎来了终焉，似乎一切都避不开在光阴中落幕。
岁月迷雾淹没了大阵，那里时光碎片飞舞，光阴之力流转，一下子与众不同了，无数符文变得黯淡，其中的精气在疯狂的流逝。
“嘎吱嘎吱......”
大阵轰鸣，转动中不断的崩解。
不过它解体的过程很慢，如同梦幻，在漆黑苍穹下的背景上，这个庞大的古阵如同一团浮在咖啡上的奶沫一样散开来，边缘的碎块渐渐隐没于黑暗之中，仿佛被太空溶解了，只有不时出现的回光返照的闪烁才使它们重新现形。
凤清儿面对着这幅壮阔的场景，眸光幽深，默默不语。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情况也是十分乐观。
在失去远古帝阵这个最后依靠以后，婆娑世界树是真的黔驴技穷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雾气不断靠近。
呜——
无形之风吹拂，浓郁的雾气不断的散开，化作恒河沙数般的雾丝，向着庞大古树内部钻去。
“轰轰轰！”
婆娑世界树疯狂的摇晃，悬挂在上的一颗颗星骸颤抖，扑簌簌的落下时，掀起滔天轰鸣。
由于每一颗星骸皆是一方世界位面的缘故，此刻砸落时，世界崩解的法则之力激荡，混沌雾霭翻涌，无量终焉之光爆发，淹没了这一域。
禁忌火焰燃烧，它们皆是由那些雾丝所化，此时化作亿万缕，不断的燃烧着。
火焰呈现为透明色，空灵剔透，燃烧起来时发出“哗哗”声，如水波荡漾。
它们似乎只存在于岁月中，并未碰触到有关于婆娑世界树的任何实体，只是不断抹去对方的灵智与那位大千世界佛修所留下的力量。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婆娑世界树摇晃的不再那么歇斯底里，表面有丝丝缕缕雾气逸散。
“哒，哒，哒”
清晰的脚步声响起，白发少女从远处走来，此时不论是背后的庞大火树，还是无形的时光领域全部散去，唯有身体表面的旖旎虚幻光芒流淌，修复着那些伤势。
“真美啊......”
凤清儿最后走到树下，随后抬头看去。
只见树身上有着无数道古老的痕迹散发着青碧色的光芒，若隐若现。
那些道痕痕，宛如是天然生长在婆娑世界树上，完美无瑕，充满着生命的气息。
纤细雪嫩的玉指轻轻的从上抚过，凤清儿感受到其中蕴含着的生命精气，浩瀚磅礴，如同汪洋，将她淹没其中。
少女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温水中，不论是血肉还是灵魂，都感到暖融融的。
一缕缕大道光影垂落，融入凤清儿体内，顿时，光阴流炎修复伤势的速度竟然快上了不少。
这就是婆娑世界树最初的样子，包容、平和。
此时的少女，脚下踩着细碎的光影，身前是那古老的参天巨树，轻风吹拂而来，扬起了她的一头白发，在她那光洁的眉心间，隐隐的浮现了一道古老至极的神痕，显露着无法形容的神秘，整片仙土上，唯有细微的“沙沙”声。
倏然，凤清儿涂抹精致妆容的眼皮微动，睁开时露出了一双平静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巨树。
她能察觉到，对方的灵智已经被抹去，只留下最初诞生时的模糊灵性。
此时，正懵懂的与她打着招呼。
凤清儿歪了歪头，随后玉手抬起，按在粗糙的树身上。
下一刻，伴随着微不可查的光芒闪过，婆娑世界树从面前消失了。
这一幕，一如当初的妖凰圣树，只是，这次前者没有丝毫反抗。
“咦”
凤清儿轻咦了一声，红润饱满的小嘴微微张开，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只见原本婆娑世界树的位置是一个堪称浩瀚的坑穴，一条条大道纹络交织，形成层层大阵，与先前的一般无二。
只是与之不同的是，这座大阵显得极为黯淡，不少符文直接缺失，似乎触手可灭。
“是那座远古帝阵的本体吗......”凤清儿呢喃，玉指轻弹，一缕光阴流炎落下。
随即转过身去，向着中央仙土走去，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情。
毕竟即便没有她出手，这座大阵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至于这座大阵是做什么的，凤清儿一点都不在乎。
如果里面封印的有什么东西，能跑出来就好了。
毕竟——
谁让这座大阵先前对她动手了呢？
最好对方能大开杀戒，一解自己心中郁气！
哒～哒～哒～
少女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仙雾深处。
只是——
“小家伙，谢谢你救了姐姐唷～，姐姐马上就能出来找你啦，嘻嘻～”
大阵在光阴流炎灼烧下逐渐崩溃，一缕缕黑气从中冒出，与之伴随着的是一连串娇笑声。
声音酥麻娇媚，带着销魂蚀骨的喘息，回荡在天地间，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