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两年白干
李承定睛一看：一张黄纸符，上为莲花符头，中为三台星君，下为雷将。
因雷将不同，各有效用，通称雷符。可驱鬼辟邪，更可斩妖诛魔，李承不是第一次见。
但五阶的雷符却是第一次，宝树也是第一次有所反应。
再静心感应，李承心头微跳：笔里符间，雷元溢然，气机炽烈而霸道，且隐隐传来一阵心悸感。
应该是五阶火雷符？
若是之前给他，和给一张纸没什么区别，李承就只能干瞪眼。如今不但能感知到雷元，甚至能辩知五行？
自然是因为宝树之故。
再看识海中的小字：舆图？
李承左瞅瞅右看看，着实看不出哪里像地图，但符中的雷元做不得假。而宝树好不容易亮一次，它说有用，那就肯定有用。
先买回去再说。
“师兄，几晶？”
那人往李承腰里看了看：“三十！”
“贵了！”
“那就二十！”
“还是贵了！”
两人还在掰扯，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李承？”
两人下意识的转过头，李承稍稍一愣：一位女修，穿着真传弟子的月白丝袍，站在一丈开外。
花容月貌，神色冷清，亭亭玉立……可不就是吴师姐？
也是没想到，她堂堂真传，就见过一次，竟还记得自己？
李承躬身行礼：“吴师姐好！”
“好！”吴瑶点头，走上前来，又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你还未破初境，又是三阶丹，又是五阶符，要来何用？”
我也想知道有何用？
给堂中哪位师兄代买的？
但最多八九日就是月末录功，吴瑶到时也肯定会去，分分钟露馅。
买来自个用？
别搞笑了……
正绞尽脑汁，想着借口，吴瑶“咦”的一声。
李承心里一咯噔，再抬起头，果不然？
吴瑶目露奇疑，盯着他的眼睛，继而目光下移，又看着他的胸口，继而腹下……
那一瞬间，李承感觉自个被扒光了一样，浑身发凉。
哈哈，还诌个屁？
孔凝之才是三境，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气血虚浮。
张胜也才是四境，同样只一眼，就能看破自己从初境七重跨入八重。
吴瑶又是什么修为？
李承挤出了一丝笑：“师姐！”
“莫作声！”吴瑶摆手，又细细感知，神色愈显怪异。
随即，她又若有所思：“何人传的？”
李承心里一跳，头摇的拨浪鼓一般：“自行悟的！”
这话你自己信不信？
莫说杂役，真传都不可能。
既是录功堂弟子，又是由她举荐才任了录册，与李承算是有几分渊源。吴瑶也不点破，只是伸手点了点他。
李承如蒙大赦。
到这份上，哪还有心思掰扯那三晶五晶？
他忙打开百宝袋，取出二十晶放在案上，又拱拱手：“师姐先忙！”
看他一脸惶急，提心吊胆的模样，吴瑶愈发觉得有趣：“怕什么，我又不吃人？等着！”
李承心里发苦：那还能怎么办？
就只能等在旁边。
与此同时，四周的弟子纷纷施礼。吴瑶点头，算是回礼，而后自顾自的看东西。
没出意外，她第一眼便相中了那块璞玉。
吴瑶先是拿在手中看了看，又感知了一下，而后往前一递。
李承愣了愣，看吴瑶扬了扬下巴，才知是让他鉴验的意思。
鉴就鉴。
反正鉴错了也不是他掏钱。
转念间，他伸手接住，先看，后摸，再感应。
但将将运起内息，手指微微一麻，似是被蚊子叮了一口。遂尔，一丝细微的气息钻入脉关。
咦，这是什么气机？
李承屏神静气，细细咂摸：很是灵动，也很机敏，且千变万化。
忽而进入腑脏，忽而融入气血，又忽而回到经脉。转眨沉至极下，遂尔逆流而上，钻入胸口的气旋。
但随即，丹田微震，气旋微转，那缕气息无影无踪。
哈哈，被炼化了？
正觉得奇异，识海中的绿芒紧随而至：蕴灵璞玉，天生地养，浑然天成。地脉浸润多年，生乖灵一缕，化之可饲精怪、可滋煞魂、可养邪魄、可润祟精……
李承一个激灵：刚刚才是一缕雷元，这又来了一缕乖灵……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碰到的尽是稀奇古怪的器物不说，内蕴的气机更是见所未见。
虽未见过，但不代表他不懂：天生阴阳，地生乖煞……人习阳则刚，习阴则静，习乖则惑，习煞则迷……只有旁门左道，邪魔妖祟才会修行乖气。
所谓和气致祥，乖气至异，这玩意和之前见过的妖元是同一个路数，诡异灵动，且擅于伪装。吴瑶只是轻轻一探，自然浑然无觉。
而若论危害，有过之而无不及，反正吴瑶定然是用不了的……
看他怔愣不动，吴瑶一脸好奇：“如何！”
李承如梦初醒，将玉放回案上：“还行！”
只是还行？
吴瑶又将那块玉拿了起来。
我都放回去了，你到好，又拿了回来？
李承叹了一口气，稍想了想：“渡气，十息！”
吴瑶若有所思，依言施为。
但哪里需要十息？
一境之差，便如天地。且她修的是五行木元，生机蓬勃，所以将将五六息，手指微微一麻。
很轻，微乎其微，吴瑶脸色微变：地煞乖灵？
险些就着了道……
再看李承，吴瑶的眼神格外不同。
录功堂收了暗藏妖元的法器，虽说已内部处理，但张胜不敢不向长老禀报。恰好当时她也在，顺耳听了几句。
今日再见李承，自然而然的就想了起来，便想试试李承是否真有张胜说的那般能耐。
而这一试，却阴差阳错，让她躲过一劫……
吴瑶放下璞玉，脸上笑容消失，看着案后的弟子：“此物从何处而来？”
那弟子浑身一僵，目露惶恐，而后又挤出一丝笑：“禀师姐，弟子侥幸，破了一处妖修的洞府！”
“一人破的？”
那弟子满头的汗：“弟子自无这般能耐，是与几位师兄合力诛服……”
“其余人呢？”
“还……还未回宗……”
好一个还未回宗？
吴瑶轻轻点头，再不追问，而后转身：“走吧！”
李承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吴师姐会不会深究”，“宗门会如何处罚”，并未觉察二人对话中的玄机。
吴瑶说走，他也就只能跟着走。
走出了十多步，吴瑶状似无意：“那瓶丹与那道符，你用了多少晶？”
“五十六！”
“这般多？”吴瑶点头，“岂不是两年多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