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凶手
杀人灭口肯定是来不及了，谢知春神色变幻一瞬很快平静，回道：“大人为何会有这么离谱的想法？”
“离谱吗？”蒋滦盯着谢知春，不愿错过她脸上分毫表情变幻，笑道：“我怎么觉得我刚刚恰恰说出事实了呢？”
谢知春勾唇一笑：“这么说大人是觉得民女比您和沈世子加起来消息还要灵通咯？”
蒋滦闻言，脸上的笃信瞬间僵凝。
他乃是金印卫北镇抚使，替皇帝监察百官，可谓陛下身边最贴心的情报收集专家；沈青竹乃大理寺卿，更是穆王的嫡子，他们二人加在一起比不过一个女人？
荒谬！
蒋滦无言，双眸微眯——难道真的是他想错了？
谢知春见他神色变幻不定，心知自己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不过蒋滦这人反应灵敏，好奇心重的同时追查情报的能力也不弱，不能再让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了。
谢知春垂眸，转眼想出好主意。
“听说大人素有帝眼、帝耳一称，任何秘密都瞒不过大人的眼睛、耳朵，这是真的吗？”谢知春问道。
“自然。”蒋滦听她如此夸耀自己，眼中不免露出些得意。
“民女有一事想拜托大人调查，不知大人可敢应下？”谢知春试探道。
“激将法？”蒋滦看向谢知春的表情带上些不善：“如此低劣的手段，谢小姐莫不是看不起我？”
“方才民女嫡妹从隔壁出来。”谢知春避开敏感话题不答，直接将事情讲出：“她前几天犯了错，这会儿本该在家中禁足，却出现在这里不知和何人见面，民女实在担心幼妹交友不慎，不知能否请大人查一下旁边入住者的身份？”
蒋滦打开手中折扇轻摇两下，眼珠一转回道：“担心幼妹，人之常情，本官倒不是不能帮大小姐一次。”
谢知春眼中一松，却听蒋滦收了扇面，不紧不慢补充：“只是不知谢大小姐能回报本官什么呢？”
谢知春想了想，问道：“不知大人想要什么？”
“你……”蒋滦伸出指向谢知春，赶在白芷暴怒大喊登徒子前补充完整：“去参加清乐公主的裙幄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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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刑部。
“世子，世子您不能进去！”
沈青竹充耳不闻，让带来的手下挡住人，带着问灯横冲直闯，一路奔到崔保蔺面前，一巴掌将他面前的梨花木桌案拍出蛛网状裂纹，冷笑质问：“崔大人好大的本事，本世子没说结案，这案子你们刑部给结了？”
崔保蔺被他吓了一跳，再听他这阴阳怪气的质问，火也上来了。
他“噌”一下站起来，瞪视沈青竹怒道：“沈青竹，这是刑部，不是你的大理寺更不是你家穆王府，你跟我犯什么混？信不信我告诉你爹！”
沈青竹一点儿都不怕崔保蔺这话，笑意不改，收回手做到问灯抬进来的太师椅上，无比嚣张：“我爹来了又如何？他最多打我一顿，难不成还能打死我？”
这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崔保蔺仔细想了想，发现他还真拿他没办法。
好气的崔保蔺一边默念“气出病来无人替，莫生气、莫生气”一边瞪闹事者本人：“你来找我有什么用？这案子结了就是结了，人证物证具在，卷宗不是给你送过去了？”
沈·压根没看·青竹抿唇，嚣张的表情勉为其难收了收：“找到凶手了？”
“是啊，自首来的。”崔保蔺白了他一眼，在沈青竹转身前又叫住他：“不是那个袭击那……你小情人的。”
崔保蔺本想喊“那个妓子”，但他怕疯起来的沈青竹把他的刑部给拆了，中途改口。
“是谁？”沈青竹问。
“是赵氏的女儿。”崔保蔺哪还能不知这人没看卷宗就气的找过来了，翻了个白眼简单向他解释道：“那女子是赵氏与人无媒苟合之后的产物，不被赵氏所喜，她一出生赵氏就将所有的恨发泄在她身上，后来她们家乡大难，她和赵氏逃难途中被赵氏三两银卖给了一个老鳏夫，据她所说，她死里逃生逃出来成为了公主府的婢女，本以为能过上平静的生活，不想那次替清乐公主到荣安伯府送裙幄宴请帖的时候，撞上了赵氏，赵氏威胁她，管她要钱，不然就向清乐公主揭发她不堪的过去，那女子不想自己的过去曝光，更不恨赵氏无情，所以在口脂中下来毒，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赵氏。”
沈青竹听完全部细节，面无表情点评：“合情合理。”
崔保蔺挑眉问道：“你不信？”
沈青竹却不准备再回答，转身要走。
“等等，沈世子，即使你不喜欢知春，但看在老夫的面子上，能不能好好待她。”崔保蔺见他要走，急忙叫住沈青竹，快步走到他面前站定，叹气道：“她对你也算用情至深，不然也不会为了讨好你，主动替那妓……那位赎身。”
沈青竹愣了一瞬，反问道：“素昕的赎身银子是谢知春给的？”
“你不知道？”崔保蔺讶然之后更是无语，他复杂的盯着沈青竹看了好一会儿，觉得这臭小子除了一张脸长得还能入眼之外，哪儿哪儿都没有可取之处，为何外甥女就看上他了呢？
看上就看上吧，还偏偏学了她娘，默默付出不争不抢那套，糊涂啊！
沈青竹眼神幽暗，没继续这个话题，只道：“大人与其劝我好好善待她，为什么不去告诉谢知春，何为‘强扭的瓜不甜’？”
说完，沈青竹绕开崔保蔺，头也不回离开了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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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回新买的宅子吗？”问灯扶着沈青竹上了马车，自己坐在前面回身问道。
沈青竹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去荣安伯府。”
问灯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不过一个合格的下属是不会问那些不该问的问题的。
是以他恭敬应道：“是。”
马车平稳匀速驶向荣安伯府的方向，驾车的主仆二人一路无言，心思各异。
夜，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