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独家供货

“收！一直收，有破烂卖吗？”陈实递给朱琳一颗大白兔奶糖说道：“前些日子上海那边的编辑带来的，尝尝。”

“大白兔啊，好久没吃了。”朱琳笑呵呵的接过陈实递给她的大白兔。

陈实保持了个距离感，不给多，身上还有不少，但如果一次给多了，就变了味，会让人说闲话的。

闲言碎语，比利刃更伤人。

“大作家，能不能送我一本你亲笔签名的书，我家表弟可崇拜你了。”

“好说，下次送你一本故事会。

“我先走了，再次见。”朱琳和陈实挥手道别。

她跟同事一起出来采购的，没想到在街上遇到了陈实。

“那个~谢谢你的大白兔。”朱琳回眸一笑拿着大白兔奶糖的样子，让陈实看迷了，真好看啊。

圣僧问女儿美不美，这特么美极了，陈实要是唐僧，估计就离不开女儿国了，所以他成不了佛。

骑车来到前门箭楼旁，来到一个摊位前停下。

摊位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相对于其他的摊位，这里显得格外的冷清。

“给爷来一壶茶！”陈实拍着桌子说道。

正在发呆的苏小嫚被这一声吓到了，连忙起身，结果一看是陈实，气的抬脚就踹了上去骂道：“你死不死啊，吓我一跳。”

“怎么着，就这样对待你的上帝啊？听过上帝就是顾客这句话吗？”

“我不信上帝，我信老子，老子说不开心就骂。”苏小嫚一边说一边给陈实沏了一壶茶。

两人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苏小嫚今年才回来，

回来就被分到了合作社，她和陈实属于发小，性格打小就泼辣，长得有点像黄小蕾又有点像殷桃。

她泼辣的性格压根不像个女生，两人也有几年没见了，但压根不生疏。

“我回来这两周，尽听别人替你吹牛呢，混的可以啊小陈，这都当上大作家了。”苏小嫚将茶壶放在陈实面前，让他自己倒，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没法子，打小就是人群中的金子，总是想低调，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说这能怪群众吗？”

“嘚瑟吧你，我也想去收破烂了，你说我能干吗？”

“安心的上你的班吧，多清闲啊。你去收破烂，那你爸妈不得去我家，把我家祖坟给刨了啊。”

“得了吧，我这都被人看笑话了，人家摊位都是人，我这里狗都不带停留的。”

“苏小嫚你这嘴巴吃了砒霜啊，我连狗都不如是吧。”

“是，狗都知道早点来看看我，我回来多久了？你才来。”苏小嫚白了陈实一眼。

“我这不忙的没时间吗，想要人多，这好办啊，哥哥给你想法子，保证你这里人多。”

陈实抓了一把瓜子，合作社的那帮人确实不讲武德，只要什么生意好，大家都做一样的。

导致最后都闲下来了，这也不能怪他们，主要是怕担责，害怕卖其他的东西被处罚。

不过大家都卖一样的东西，导致肯定有人忙有人闲，闲下来的就成了关注对象了，证明能力不行。

原本苏小嫚这边摊位有十来人的，结果都去生意好的摊位了。

苏小嫚怒斥这群人属于投敌行为，没有坚守阵地开疆拓土的勇气和毅力。

结果这里就剩下她了，马上也要被取缔了，她也得加入其他合作社了。

“有什么阴谋诡计赶紧说出来。”苏小曼看着陈实说道。

“什么叫阴谋诡计啊，回去多看书，苏小嫚同志，你的人生太单薄了，需要一些厚度，多读书吧。

我有一计，就能帮你这摊位立马成为箭楼生意最好的摊位信不信。”

“信，打小你骚主意最多。”

陈实→_→

“什么叫骚主意，这叫智谋，给你支个招，你知道你的优势是什么吗？。”

“美色？”

“苏小嫚，你的脸皮快赶上城墙那么厚了，你怎么能说出如此的虎狼之词，你的优势是你在合作社上班。”

陈实拿起茶碗喝了口茶继续说道：“箭楼这边除了本地人外，大部分都是外地人，不管本地还是外地，都知道一个名，同仁堂。”

“你让我卖药啊？”

“当然不是，你有多少钱？”

“你是不是要借钱？”苏小嫚盯着陈实，打小这孙子就擅长忽悠她的钱财，孙子不贪图美色，只忽悠钱财，压岁钱都被他骗了好几次了。

“你看你，小瞧了哥们了吧，哥们不差钱，甚至还能给你包个红包，庆祝你回来。”陈实从口袋里拿出五块钱放在桌上。

“陈实，你真的富了啊，要不你把我娶了，我给你当管家婆。”苏小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快速拿走了五元，认真的数着钱。

“你想得美，想骗我钱，没门，钱呢，哥们确实有点，你告诉我，你有多少钱，我帮你出个法子，让你这里成为箭楼人气最高的摊位。”

“不到二十。”苏小嫚说道。

“不到五十是多少啊？具体点。”

“一块三。”

陈实看着苏小嫚说道：“得嘞~你得等下月工资了，再给你支援个二十，二十五块，你拿着这笔钱足够你成为这前门箭楼人气最高的摊位了。

你去同仁堂买酸梅汤的配料，我保证你这里客源不断，生意兴隆。”

“你去买的时候，你就要询问这个有什么功效，什么人能喝，什么人不能喝，让对方帮你写下来，然后拿着这个说明写在一张红纸上，上面写【正宗同仁堂】酸梅汤。

把所有说明写出来，马上要进入夏季了，过完三月到了四月天气就转热了，到了夏季，你再弄个冰镇酸梅汤，我保证你十月前，这个摊位是前门箭楼生意最好的。”

“那别人要学去呢？而且这样打着同仁堂的字号没事？”苏小嫚担心的问道。

“首先，这方子的配料不值钱，你这二十五块钱，足够能把店铺内的储备药材都买光了，少一样，它都没法成方子。

你先抓点配料回去自己煮一煮，熟练了，你就让你家里人轮着去买，直到买空为止，到时候你就开店铺，其他人想学，也最起码要一段时间。

只要你这里先卖了，大家伙就认你这个摊位，要是个体打着同仁堂的字号，那确实麻烦，但你们也不是个体啊，所以这事就没啥事。

只要你把方子的说明写的明明白白，什么人能喝，什么人不能喝，而且你的所有方子都是同仁堂拿的，那就没啥事。”

苏小嫚看着陈实好奇道：“你怎么那么多骚点子呢，那之后呢？我这摊位过完十月怎么办？”

陈实起身笑道：“过完十月，你这里就更火了，因为哥哥我给你独家供货。”

“什么？”苏小嫚好奇的问道。

“猪肉！”

苏小嫚一听，心里瞬间踏实了，对啊，陈实开了养猪场了。

为什么第一批开放的是养猪场？这可不是随便开放的。

现在的猪肉也不便宜了，七毛五一斤，赶得上大部分人一天的工资了，那些说以前猪肉便宜的，都是没对比当时的收入和物价。

这时期的鸡鸭鱼肉都贵，鸡蛋也贵，没啥科技与狠活，饲养周期都是一年起步，加上又有很长一阶段没有发展畜牧业。

导致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供货不足，买肉需要肉票，肉票是很多，谁家都不缺，但买不肉难。

每天供货数量有限，站台卖肉的店员会先通知自己家亲戚朋友，几点到货，提前过来买，等买完了，其他人就买不到了。

很多人可能好几天都吃不到肉，天天吃萝卜青菜，导致营养不良，手上有钱有肉票也花不出去。

这也是为什么先放开畜牧业，养猪养鸡养鱼虾，先让人吃饱肚子，不用说，大家就知道改变了，改革之路也就顺畅的多了。

民以食为天，亘古不变，每一个决定，背后都是深思熟虑的。

陈实也需要一个口子，他养猪需要一个销售渠道，怎么可以快速变现回笼资金，并且可以尽量的少走弯路被人刁难，合作社就是他的突破口。

合作社不是个体，它的权限这时候比单一的机构还大，因为它的权限范围本来就是模糊的，卖什么，只要内部讨论觉得可以卖就可以卖了。

简单的说卖给合作社销售，就是选择一个市场的销售渠道，其余步骤都差不多，最后一步是选择国营肉店还是合作社的街边摊，陈实选择了街边摊。

原因无他，因为回笼资金快，现金结算，关键有人啊，把苏小嫚扶上位那就是自己人了，很多步骤就会简单的多。

养猪的利润很大的，正常的成年猪在200到四百斤，平均算三百斤，这时期有个天大的优势，那就是批发价格持续走高，属于稀缺物资，且肉类批发价格和零售价在百分之二十以内的利润。

也就是七毛五一斤的猪肉，批发价在六毛左右，这还算高的，正常批发价在六毛三，销售和零售管控在百分之十五左右。

陈实养了一百头猪，卖出去后能达到一万八左右除去损耗，赚个一万是没问题的，这也是为啥前期养猪的都赚了。

第一批赚到了，再过个四五年，普遍又不赚了，因为养猪的人太多了，但第一批人扩大规模后，还是赚，因为原始启动资金和养殖数量已经和小散户完全两个量级了。

星宿侠士那么火，陈实也赚不到几个钱，这是固定的收入，不能加价。

此时的作家，演员，编剧啥的，其实都赚不到大钱，无非比大多数人赚钱多，但相对于第一批胆大经商的就是小钱。

马未都为啥叫马爷？他靠着八十年代收破烂赚到了十几万，当编辑能赚多少？写作又能赚多少？

赚不了多少，真以为他当编辑，已经成名那些作家还喊他马爷？这声马爷的出处来源于马未都出手相当阔绰，为人仗义。

那些作家当初巅峰期千字也就二十，这还是八十年代后的，大部分知名作家也就千字十元，王朔是第一个问报刊杂志和出版社要稿费的，但稿费当时也不多。

否则他也不会去当倒爷了，没错，王朔算是国内第一批去当倒爷的，因此还被处罚了。

其实在王朔之前就有不少倒爷了，但那批人知道藏富所以没出什么事，但王朔过于高调了，引来了祸端。

所谓的倒爷，大多玩的就是走私货，利润巨大，80年前后就有人倒卖邓丽君的磁带了，一盒在十元左右，成本不过几毛钱。

当时写作拍电影没大家想的那么赚钱，七十年代末已经有了华侨公寓了，专门卖给华侨，还有华侨商店，里面的东西各式各样，专门赚华侨的外汇，八十年代已经有华侨回来投资建厂了，这批华侨喜欢收集这些老物件。

马未都当初靠卖这个已经赚了十几万了，这还只是他明面说的，实际估计只多不少。

不知道这啥概念？九十年代燕京四合院才一万一个，他能买十几个了。

马未都有钱且为人仗义，朋友圈里谁没钱问他借，有钱就还，没钱还就拉倒，不在乎那点钱。

他在九十年代初就开饭店开酒吧，那时候能开这些的，没钱想干都干不成。

这批人天天去那里免费吃喝，结果把店铺吃倒闭了。

后来这批人觉得过意不去，马未都想拍电影，王朔等人帮他写剧本，艺术圈内纷纷出来帮忙，导演，编剧，摄影一条龙全都免费帮忙。

就因为他的财富和义气，让他得到了马爷的称号。

想想看，你身边有个不差钱的朋友，你可以免费去他饭店酒吧吃喝玩乐，没钱了，你跟他说，直接给你个十万八万去应急，欠条都不用打，有钱还，没钱还就算了。

隔三差五送你一些礼物，带你去吃喝玩乐，你能不喜欢他吗。

而王朔被人叫朔爷，那也是当倒爷时期得来的名号，并不是写作时期就被人这么叫了。

当初他是真的赚啊，可以说国内没几个比他赚的多，他倒腾一批电视机，一天能赚别人两三代人的工资。

朔爷出手也是阔绰大方，当你有钱了，你身边就不会缺朋友。

酒肉朋友也是朋友，话说回来，你有钱了，你可以自己筛选朋友了，你筛选出来的都是你喜欢的。

不管是马未都还是王朔，肯定不会喜欢和下三滥人群成为朋友，都是他们喜欢瞧得上的，这批人都是潜力股。

不止上面说的两位整天想着赚钱，就连余华和莫言成名后第一件事就想着赚钱，他们俩选择去当编剧写电视剧赚钱，莫言还邀请余华一起写，最后余华拒绝了，跟着莫言写他只能赚一千五一集，他自己写八千一集，只能说当编剧这条路莫言赚的没有余华多，余华写的更有市场。

当编剧也不赚钱，余华后来说不提名，某知名编剧跑去卖耗子药，结果他忘了有大数据这东西，网友一搜卖过耗子药的编剧，就跳出【人民的名义】编剧周梅森。

搞钱这事在这时期，那是没人不想的，谁和钱过不去啊，有了钱在谈理想，再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陈实写作无非是为了掩饰自己经商赚钱的事，让人不惦记，他养猪场以后改成废品回收站，那一天的收入不会低于五位数的。

那才叫赚大钱，什么？不信这时期能赚那么多？

87年的时候牟其中卡里躺着一千七百万现金呢，什么概念？大部分城市一年GDP才几百万，后来的那些首富和牟其中当时比，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没错，就飞机换大炮那个牟其中，从首富到首骗那位，后来验证了他的很多想法可能是对的，但在那时候他是不对的。

这时期的财富差距远远超过很多人的认知，有人可以一夜赚上万，有人几代人赚不了上万。

这钱不分阶层赚，是近代唯一一次平民逆天改命的机遇，只要胆子大就行。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就这时期的写照，别人不敢做生意你去做，别人不敢养猪你去养，你就能赚大钱。

别人瞧不上收破烂，陈实做了，别人看不上养猪，他也做了。

这时候不赚，等到84年后，就赚不到多少了，因为84年后老爷们的七大姑八大姨也都掺和进来了。

“那说好了，你必须给我货源啊。”苏小嫚用拳头轻轻地捶打了下陈实故作娇羞的说道：“毕竟咱是一家人。”

“苏小嫚，你得了吧，你这句话最起码说了不下一百次了，小时候你就用这套骗走了隔壁二黑的鸡蛋，回见！”陈实瞪着车离开。

苏小嫚脱下鞋就去扔陈实，没扔到，金鸡独立的蹦跳去捡起了鞋子穿上，眼神带有怒火的说道：“没良心的狗东西，老娘好不容易来了秋波，居然没反应，活该你打光棍。”

哼着小曲回到座位，苏小嫚悠哉悠哉地嗑着瓜子，斜眼看了看隔壁一百米不到的摊位，早晚把你们的成员全部吸纳了。

再次数了数陈实给的二十五元，苏小嫚喃喃自语道：“都不要个欠条，看来是很有钱了，那么不如趁夜钻进他被窝，一不做二不休拿下他。

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了，他的钱就都是自己的了。

这个方法可以，可以提上日程。”

“收破烂哦~”陈实的嗓门响起，这每天不喊两嗓子，感觉浑身不自在了。

随着咔嚓一声的快门响起，陈实停下来了车，前方一群老外还有一群面目严肃的人正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