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超凡九途（下）
“对于任何道途来说，第二能级都是质变。”
“普通人也许能凭借勇气杀死第一阶超凡者，但却绝不可能战胜第二能级者。”
“即便是最不擅长战斗的「纯美」道途，二阶职业【圣婴】和【画师】也具备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伟力。”
“所以，在奈亚海上，一名老练船长的最低标准就是第二能级，低于这个标准的船长，迟早会死在船员的哗变中。”
鹲虽然毒舌但并不吝啬，讲述知识并没有藏私之意。
【聆听超凡知识，您的认知边界得到拓展，继续倾听，可解锁词条[神秘学LV1]】
【当前进度：13%】
嗯？还有意外之喜？兰斯一阵激动，随即追问道：
“九柱神都有哪些？每个能级的职业是唯一的吗？船上除了绿树帮，还有其他帮派吗？”
由于兴奋，兰斯一股脑问出了许多问题。
“你凭什么觉得我必须回答你？”鹲语气再度冷淡下来，“贪婪令人厌恶。”
“大海上，每尊称一次九柱神名讳，都有概率引来狂信徒，而奈亚海里，人类只是访客。”
“人鱼追寻纯美，巨蚌痴迷博识，海兽尊奉自然神……公开谈论超凡学识，有极大概率引来这些不速之客。”
“浪潮号那几门可怜火炮只能欺负同胞，可赶不走狰狞海兽。
记住，在你没有充足准备时，永远不要妄语超凡之术。”
鹲语气很严肃，如果换一个人，恐怕已经羞耻地钻进甲板缝隙中。
但兰斯经历过公司主管一万次PUA后练就了一张钛合金防弹脸皮，免疫任何羞辱性攻击。
在鹲的骂声中，兰斯望着【神秘学LV1】上涨的进度条暗自欣喜。
又过了半晌，鹲似乎骂累了，也似乎是觉得语气有些重，总之是缓和了几分语气。
“九柱神的名讳不可妄言，但道途升华之路的确不是一条直线，而是树状分布……每个能级上，都存在若干种职业。”
“约瑟夫是「疫病」二阶【不净者】，但「疫病」二阶也有【驭脓者】和【病蜂】……”
“就像蔷薇王都学院，每个主系会再细分二级学科那样？”
“没错。”鹲点头，“你适合当个学者，不适合当海盗。”
兰斯姑且把这句话当成赞美，随后继续发问：
“那么，除了绿树帮之外，浪潮号上还有哪些值得注意的势力？”
“没有。”
“没了？”兰斯诧异。
“船上分三个大帮，除了绿树帮，还有邓普为首的海军帮，以及几个北境蛮子组成的狂战团团……但你都没资格加入。”
“邓普是海军出身，杀了【浪潮号】的原船长，接管了这艘船，手下人很少，但都是海军精锐，每个人至少都是第二能级……”
“邓普专注于追踪这次的猎物，压根不管船上的事儿，只要不是打算把船拆了，他都不会出面的。”
“至于狂战团……”
鹲似乎不太想提这个话题，不耐烦道：
“那几个北地蛮子脑子里全是肌肉，搭顺风船纯粹是为了战斗，没战斗时天天喝得烂醉，压根不参与勾心斗角。”
“约瑟夫那家伙抓住机会，团结了船上八成海盗，你得罪了他，没人能帮你。”
鹲指着薄木门，云淡风轻道：
“现在，门外至少堵着三十个海盗，等门一打开，他们就会冲进来将你砍成碎片。”
“我建议你第一时间向约瑟夫求饶，说不定能换一条活路。”
“如果求饶不奏效呢？”兰斯问道。
“那你至少可以死在外面，别弄脏我的地板。”鹲诚恳答。
“没别的选择了？”
“你说呢？”
鹲不再搭理兰斯，而是把目光投向门口，很显然是送客之意。
鸟嘴面具和黑帆布衫将鹲完全包裹，纯黑的阴霾下看不清外貌也看不清喜怒。
“我还有个问题。”
沉默良久，兰斯缓缓开口。
“说。”
鹲饶有兴致地看向兰斯。
“按你所言，【浪潮号】上有三大势力，底层海盗只配依附其中之一，那么，你属于哪一帮。”
“我吗？”鹲笑道，“我自成一派。”
……
……
“我说过我不收徒。”
医室内，鹲望着抱大腿的兰斯，一脸无语。
“你不收徒，我就不松手。”
兰斯很没节操的拽着鹲的帆布衣，坚定道。
作为穿越者，兰斯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自己需要一个温暖而强硬的大腿。
现实可不是热血肉鸽游戏，只身一个人砍翻三十个海盗压根不现实，反正都是抱大腿，干嘛不挑一根最香的抱呢。
门外等着三十号穷凶极恶的海盗，却不敢闯入医室内半步，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绿树帮再觊觎黑药膏，也不敢打鹲半分主意，说明鹲才是真正的大佬！
“我不收徒。”
鹲尝试抽出大腿，然而兰斯经过黑药膏强化后臂力并不弱，试了几次均未能成功。
“那我们可以做朋友。”
兰斯不松手，有恃无恐道。他敢强抱大佬大腿，自然经过缜密推敲。
鹲的黑药膏可以看作“投资”，透露风声让绿树帮追杀可以看作“试炼”。
以兰斯摸鱼看小说的经验，自然不难猜测出鹲是在考验自己，但兰斯并不甘心当一颗被动的棋子——他要把棋盘掀了！
他要告诉鹲，自己不是一颗任人拿捏的棋子，摔碎了自己，【浪潮号】上再也找不出比更优秀的替代品。
“你先放手。”
鹲语气软化了不少，在尝试几次也没能从兰斯铁腕中挣脱后，他终于无奈妥协。
“嘿嘿。”兰斯见好就收，立刻松手。
不知怎的，他总感觉鹲帆布衣下的躯体说不出的柔软，以至于产生了一种“兄弟你好香”的诡异错觉。
嘶……怎会如此！难道是被那麻风脸传染了，不行！不行！兰斯努力摇头，将杂念摒除。
“我收徒要求很高。”鹲开口。
“我精通医术。”兰斯毫不迟疑回答。
“不止医术，当我的徒弟，必须得会解剖、魔药和炼金术。”
“我可以学。”
这副身体本就有医学基础，再加上词条系统，兰斯有自信能胜任工作。
“奈亚海里有很多魔药，我可以替你收集。”兰斯道，“在浪潮号上，你不可能找到第二个精通草药学的人。”
“那……你先当我的助手。”
鹲意动了，略犹豫后，向兰斯伸出一只手。
“成交？”
“成交。”
皮革手套冰冷而粗粝，兰斯的手温暖而宽厚，一人一鸟完成了历史性会晤。
“既然是我的助手，那我自然会保护你的安全。”
“我只在必要时刻出手。”鹲的声音淡淡响起，“现在，去开门，让约瑟夫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