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最值得劫掠的地方 是神殿
是夜，迈卡斯林郊外大道上。
马车疾驰，在泥泞的夯土路上留下深深的车辙。
卡尔坐在驾驶位上，旁边是的他的骑士帕夫洛斯。
马车两边几名骑兵跟在左右，车厢里坐着的是他的十几名亲兵，也是他仅有的武装力量。
“老爷，我们现在去哪？”
帕夫洛斯小心翼翼地翻看着手里的文书，地契。这是自家老爷拥有风暴群岛的法理证明。
才刚刚拿到这些文件没多久，他便在卡尔的带领下连夜出城。
至于为什么，卡尔还没和他说。
“利夏尔港，今晚必须到。”
卡尔神色凝重，一块魔法萤石正挂在他的脖子上，散发着耀眼的强光，照亮前方的道路。
帕夫洛斯若有所思，努力搜索着关于利夏尔港的记忆。
那是艾丽西亚王国最富裕的港口，不仅沿海，而且还是安德鲁斯河的入海口。
来自北方的商人，南方的商人，海对面的商人，都要经过利夏尔港中转，其富裕程度甚至要超过首都迈卡斯林。
利夏尔港繁华，贵族小姐们都扎堆出现在那里，或许自家老爷现在就是想去见哪位美丽的小姐。
帕夫洛斯的脑子只能推断出这一种可能，否则他认为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在傍晚出发，深夜抵达。
“老爷，或许您应该让我驾驶马车，您现在可是风暴群岛的伯爵，做这种活有损您的身份。”
沉吟了一阵，帕夫洛斯开口道。一方面，他是真觉得有点尴尬，作为自家老爷唯一的骑士，居然让自家老爷驾车，而自己却在一旁百无聊赖地坐着。
另一方面，频嘴的他总是想说些什么，以缓解现在有些凝重的气氛。
卡尔撇了一眼帕夫洛斯，语气有些严肃：“听好了，帕夫洛斯，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闲聊，你可能还没意识到，王国现在的形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重。”
“我今天上午刚从巴利特那里得知，他去过几个伯国边境都发现了奥尼格特人的身影，很显然，那是他们的侦查部队。”
“奥尼格特人的侵略就要来了。”顿了顿，卡尔觉得不够严谨，又补充道，“或许现在已经开始了，从梅奥到迈卡斯林最快也需要一个星期时间。一个星期时间足够他们发起进攻。”
巴利特是卡尔豢养的吟游诗人，这些在各个王国内的各个角落流窜的吟游诗人，他们总是能给卡尔带回不少消息，只是时效性通常不怎么样。
这是时代的局限性，卡尔也没什么办法。
帕夫洛斯这才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卡尔，嘴巴一张一合，“老，老爷，这是要打仗了？”
居然不是去见漂亮的贵族小姐！
卡尔微耸肩，目光依旧注视着前方的道路，“或许是的，但是对你们来说也没什么好害怕的，难道不是吗？”
帕夫洛斯缓过神来，“当然，当然，我能够轻松砍下北方那些狗杂种的头，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但，但这确实有些突然了，没人会愿意打仗。”
卡尔没有回复。
确实没人愿意打仗，并没有那么多平民愿意光荣的死去，他们更愿意死皮赖脸地活着。
帕夫洛斯恍然，他自以为知道了卡尔的目的。
“我明白了老爷，我们现在是要去利夏尔港找崔特莉丝，然后乘船，赶紧返回风暴群岛！”
“返回封地，做好准备，然后痛击北方的那些狗杂种们！”
利夏尔港有卡尔的势力，崔特莉丝负责管理那里。
“并不。”卡尔冰冷否决，“风暴群岛已经被奥尼格特人占领，我们现在没法登岛。”
这是另外一个吟游诗人告诉卡尔的消息，这个消息的来源是一个险些死在海上的大副。
他们的船长死了，死于奥尼格特人，他带着仅剩的船员慌忙启航，最后侥幸活了下来。
之所以卡尔这么确定奥尼格特人即将南下入侵，就是因为这些消息之间能够相互印证。
王国已经病入膏肓，作为和海对岸努马尼亚帝国贸易航行上的中转站——风暴群岛，已经被奥尼格特人占领的消息都还不知道。
依旧专心于权力斗争，为了那么点可悲的权力争的你死我活。
“咱们的封地被奥尼格特人占领了？！”帕夫洛斯语气满是惊讶。
卡尔这才转过头，满眼关怀地看了一眼自己这位傻骑士，随后继续专心驾车。
“那我们去利夏尔港是？”帕夫洛斯迷惑了，既然不是乘船去风暴群岛，那去利夏尔港的意义是什么呢？
不管是逃命，还是找援军，那都应该南下。
卡尔的两个弟弟，在南方分别拥有一块伯国的领土，完全有能力拉起一支军队帮助卡尔拿回属于他的土地。
只要能拿回属于自己的土地，那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忽然，卡尔幽幽地冒出一句：“抢劫神殿。”
一只手握着缰绳，一只手下压，卡尔预判帕夫洛斯的惊讶，趁对方刚挺直腰板准备发问时，卡尔直接打断道：
“对，你没有听错，我们确实是去抢劫神殿。”
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这是帕夫洛斯今晚的第二次震惊，虽然次数不多，但冲击力度确实够。
“老爷，我觉得我们应该谨慎些，虽然我们和您一样都不信仰塞拉瑞斯神教，并且砍下那些秃驴的头颅并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心理负担。”
“但，但当下就和神殿交恶还是太过于冒进，我觉得我们可以再等等，现在我们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土地。”
“当然，如果您执意要抢劫神殿，我们也依旧会成为您的利刃，挥向那些不懂的畏惧我们的神棍。”
帕夫洛斯突然严肃了起来。
凭借自己朴素的认知做出判断，对自家老爷做出合适的劝解，最后任然全力支持自家老爷的决定。
这是帕夫洛斯的行为逻辑和习惯。
不仅是卡尔和帕夫洛斯，马车后面的十几号人都是如此。
他们不信仰万物之主塞拉瑞斯，但他们在迈卡斯林的时候还是会装样子。
每个星期的最后一天都会去做礼拜。
但真要是哪天睡过头忘记了，那也就忘记了。
这个时代的宗教虽然类似于中世纪的，但还没有演变到把异教徒捆在火刑架上烧死的程度。
他们通常都是嘴遁，绝罚，下地狱，然后开除人籍。
不过真要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他们也会做出以神的名义剥夺生命之类的行为来。
“很好，之后你只需要执行我的命令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