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非常爱

我又要结婚了，和一只鸽子，她很美。那雪白的羽毛是那样柔软，飖兮嫚兮，髣髴流风回雪。

可，爱不对？她太自由，她看到许多比我更娇艳，更艳丽的人。我搬入她的眼睛，盯着路过的风，捕捉那残存的爱意。我们还是举办了婚礼，我穿着洁白的婚纱，雪白的羽毛宛如天使，落水滚珠，污秽不染，我应当是极美丽的。然而她，宛若秃鹰，极端丑陋而又可笑，烹了，洒入人群，分食了去。你爱他们是不是？他们都尝尝你的味道吧……

你再也没了踪影，我找了别的鸽子，可他们的喙太过尖利，撕咬着我的口唇，以我的血，为我涂上胭脂红，我扒下他们的伪装，原来他本来就是秃鹰，哪有什么羽毛，是他隐瞒真相的谎言，哪有什么婚礼，是他又贪恋噬血的味道。我被啄瞎了双眼，留我倒在血泊中，鲜血染红我纯白的衣裙。

我再察觉不到一丝光亮，我再体会不到一丝温暖。留我囚禁在这屋中，任黑暗侵蚀。荡，荡，荡，荡在我的心里；流，流，流，流在我的脚边。是什么在晃？是什么在化？是旁人伸手的试探，是我精神的融化。突然间我没了踪迹，问我在哪里？我倒映在精神的水里。问我去哪里？去向归墟的最底。这里没有鸟鸣，只有极端的静谧；这里没有光亮，唯有深沉的幽芒。

人们再也寻不到我，只因我随海水，沉溺于深邃之渊，匿藏于静谧之滩。--收录于《sinking》--《病态爱》2024.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