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陆府之行
随着陈愈心念一动,识海里的玉牌引导着刀韵化虚为实,刀韵在玄光中凝成一道被锁链束缚住的光团。
随即他调动心神,沟通玉牌,幻化出一把素朴的横刀,缓缓吸收着他的神念。
最终神念充盈了整把横刀,到了随心而动的境界。
陈愈心念一横,严肃地施令道:“起!”
神念既起,横刀随立,然后直斩锁链!
“咔!”
锁链一碎,光团随即直接融进识海里,识海的上方刹时出现点点繁星和一抹隐隐约约的月牙。
与识海一样,上方的这片天空边际的极限处,剑气从内部形成了一个稳稳支撑的包围,还有隐隐向外扩张的趋势。
一股玄妙的感觉占据心头,【衍天精算诀】似乎化成了先天自带的天赋神通一般,起卦推算的手段感觉信手拈来
从未接触过的智道瞬间通达,敞开了大门。
“和万生剑诀帮我打通力道修行时的感受一模一样。”
陈愈心中暗念,同时感受着识海的变化。
“不过可以确定变化一定是良性的,智道境界直接同步了原来力道的境界,二者还可以同时调动。”
“可惜宥梨儿说人只能修行三道中的一道,恐怕没人能给我当修炼模板了。”
“不过,她给我表演过国子监学的飞剑法,直接用力道手段模仿术道控剑的神妙,去了国子监的话,既能找人积攒刀韵,又方便遮掩我同时修行多条途径的秘密。”
“看样子进国子监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啊。”
念头至此,陈愈发觉自己在现实也已经保持起卦的状态有几分钟了。
回过神看见陆云并没有什么疑惑的表现,便镇定自若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催动了一下元力,调整为正襟危坐的姿态,拱手对陆云笑道:“客官真是让灵鱼等了好久啊。“
陆云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也赶忙拱拱手,想要开口却被陈愈打断。
“这不是我的回答,是卦象的回答。”
“当然,这一文钱也仅限于和这一条灵鱼有缘。”陈愈一只手轻拍那半块罗盘,眯着眼笑道。
听着陈愈娓娓道来,陆云的大脑瞬间回过神。
“看样子他是想要出售一批灵鱼,或者是一处灵鱼聚集地的消息,如果能谈下来,绝对是大功一件。”
敏锐察觉到陈愈话语里的弦外之音,陆云开始动了心思,呼吸也急促起来。
“涉及灵鱼这种打基础的珍宝,也不清楚对方的底细,这笔生意我做不了主。”
“不过大长老对于这种培养小辈的宝贝,他老人家肯定支持拿下的。”
又望了一眼还在眯着眼睛笑的陈愈,陆云也放下心来,笑着拍了拍手。
“这位兄台,在下陆云,这灵鱼我也不可能直接就空手提回去,不妨我帮你来提篮子,一起到陆府上吃顿便饭?”
眼见这位公子也不是听不懂话的水货,陈愈也不眯着眼了。
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他开口大笑道:“在下余晨,既然是陆府的少爷,那就却之不恭了。”
“在场的各位也散了吧,灵鱼的缘分一到,我也该走了。”
在场的人也都知道陆府的名头,听见这话也都老老实实地离开了。
陆云也满意地伸出手,想要去提过竹篮,却在空中被陈愈用小臂截住。
“这竹篮还是由我来提吧。”
陆云舒展的眉头皱了一下,但很快平复下来。
但排在陆云后面的人见其被拦,却面露狠色。
他手握住腰间刀柄的同时,上前凶道:“云少爷给你拿还不肯领情?你这山里人是想要学学怎么为人处事吗?!”
“刘恒!怎么对贵客说话的!?”
“云少爷,他对你不敬在先…”
“不懂礼仪,自己回府上领罚,本月俸禄减半!”
面对怒气冲冲的陆云,方才穷凶极恶的刘恒瞬间低下了头,不再露出面部,对着陈愈沉默地拱了拱手。
“余兄,没管教好手下的人实在是抱歉,宴席上我再慢慢赔酒道歉,还望见谅。“陆云面带难色地致歉道。
“这对主仆对唱红白脸,给我下马威呢。”陈愈也是人精,很轻松地看穿了眼前二人的双簧戏。
但他并不在乎。
方才催动元力时,他就发动了衍天星斗精算诀。
识海里的天空随之斗转星移,排列成一朵祥云,明朗的星象预示着这趟陆府之行将会一帆风顺。
虽说精算诀只能推算到超越自身两个品级的情况,但对这趟旅程来说完全够用。
陆府只有一位六品,那就是刚回来的那位讲师老前辈。
而在国子监任教过的人都必须在圣人遗物上签字,以明师表,一旦出手伤人就会被业力缠身,遭到噬心剥皮之痛,直至死亡。
所以陈愈并不担心那老前辈会袭击他。
“何况我卖的是消息,想黑吃黑那也得到了目的地再说,而陆府上下又有谁能在小灵溪抓到我?”
想到这,他便提起竹篮,笑道:“陆少爷不必道歉,是我唐突了,现在就出发吧。”
……
陆府的车马在镇上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宅子门前。
下了车,陆云吆喝来管事去通报家主和大长老有关灵鱼一事,又招呼过来几个与刘恒共事的人看护院门。
随后他便要带陈愈前往主厅。
就在此时,他突然发现一股丰厚的刀韵传递到了玉牌里,新的幻之物品似乎也在缓缓出现雏形。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只要参与灵种宿主的经历,灵种就会反哺刀韵。”
“妙运之人身具强运,一定会遇见几个奇遇,也就是说只要我掺合进他们的故事里,灵种就会为我反哺源源不断的刀韵。”
彻底搞清了刀韵的积攒机制,陈愈深吸一口气以平复心境。
打算还是先专注把当下这笔交易做成,看能不能拿到进国子监的一份帮助。
随后他便开始打量起陆府的建筑风格。
青砖墙巍然耸立,每一块砖头都被打磨得光滑冷硬。
白瓦片覆盖墙头,每一片瓦都严谨地紧贴着上一片。
入门后的玄关上方,一盏低垂的青铜吊灯缓缓摇曳,发出微弱的暖光,助长了那股严肃而冷峻的感觉。
门口处摆放着一株古朴的盆栽,枝叶修剪得极其整齐,好像不容这里有任何轻慢和随意。
“不像莺莺燕燕、张灯结彩的乡绅富贵,不愧是大家族。”
陈愈心中暗道,同时跟陆云一路寒暄着,直到踏入主殿。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梨花木桌,桌子主位上坐着坐着一名中年人,神态温和,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但他的目光却如同深邃的湖泊一般,看不清,摸不透。
他的右侧坐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神情严肃,眉头微微皱起,透出一种无法忽视的威严,旁边的侍女他身后也只能低着头待命侍候。
“小友请坐,我是陆健庸,右边这位是陆府当代家主,陆空。”
主位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平和,上来便单刀直入:“灵鱼我们很愿意收购,对等财力范围内,陆府可以满足贵客的一切要求。”
陆空嘴唇刚动了一下,又马上闭嘴,向陈愈点了点头。
陈愈瞥了一眼在场的侍女。
“云儿,这蜜饯你带去吃吧,顺便把她们带下去。”
陆健庸挥了挥衣袖,让陈愈和陆空外的人全部离场,随后温和地开口:“现在可以继续了吧?“
陈愈也回以一个笑容,提着竹篮来到桌前,晃了晃里面的水和灵鱼。
“久闻陆老先生在国子监桃李满天下的名声,在下余晨,想用一窝灵鱼,换一个国子监的保送名额。”
“你能补多少差价。”陆健庸把倒好的茶递到陈愈旁,端起自己的茶杯,笑问道。
“灵鱼数量已过百,还有条能产卵的鱼王。”
“不够,灵鱼稀少,但到底也只是九品补药,并非无可替代,何况国子监库房里也有不少。”
“鱼王不止九品。”
“国子监不止七品。”
“……“
陈愈见状,合上眼睛,眉头紧皱地喝了一口茶,带着点纠结地道。
“双方都需要这笔交易,那我先退一步,我只要一封老先生您的推荐信,再留五条灵鱼当作路费。”
“这五条里不包括你说的鱼王的话,那就可以。”
陈愈的脸色当即尬住,忍痛道:“那条鱼王当然是你们的。”
咚。
陆健庸终于放下了茶杯,哈哈大笑起来。
“好!这笔生意我们陆府做了!”
“还请余小友留宿陆府几天,老夫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后便派人与你前往小灵溪。”
“那就多谢陆老先生和陆家主了。”陈愈摆着一幅忍痛吃了血亏的样子,扯着嘴应下了话。
“小青!带余公子去东院选一间客房!”
门外的小青应声而出,轻声喊着余公子,神情娇媚地把他引出房门。
………
陈愈走远后,方才谈价时沉默不语的陆空主动开口道:“大人,这点灵鱼就耗费您的一封推荐信,陆府会为您弥补上今日的损失的。”
“不必,这是我自己的一份投资,你看懂他怎么做到拿竹篮打水的了吗?”
“用元力形成一层膜把水兜住了?一介九品散人便有这份才情,的确可称天才。”
“呵呵。”
……
“余公子,这间房采光和通风都不错,还能俯瞰东南两院的景观,您看怎么样?”
“就这间吧,你也别脱衣服了,把门掩上,就和你家老爷说他们砍价动刀太狠,我暂时没这个心情。”
先送走投怀送抱的香脂软玉,陈愈关上门,蹦到床上,一改之前被狠狠杀价的苦大仇深,喜笑颜开起来。
“谈实际价格前就得报高价啊,这次还省下来几条灵鱼。”
“况且,他们要的那条鱼王是现在就能产卵的那条,另一条没成熟的还是在我手上。”
“今天还攒了不少刀韵,幻之物品的雏形也出现了,看看这次是什么。”
随即便凝神聚气,神识投入到识海中的玉牌里。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