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讲故事
四人重新作曲编曲后，再录好歌曲，已是深夜十二点。
她们又把正在看书的顾北喊了去，让他再听听效果。
“这个好坏我也听不出来。”顾北实话实说。
“没事，听完了，比较之前的，说说自己的感觉。”吕复道。
“……”顾北点头，再不推辞。
毕竟歌曲发出后，更多的是面对像他一样的小白听众，如果他都能听出区别，那至少说明没白改。
先是听了《水墨山河》。
“如何？”珞可紧张地问。
“更流畅了——”顾北道。
不止一点点，仿佛水银泻地，仿佛月光洒在荷叶上，听着这歌，浑身的毛孔都在苏醒，比之之前的版本，不知道强多少倍。
相比她们，珞可是真的不擅长作曲。
再听《爱是你我》。
这次没等她们问，顾北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更质朴了。”
自然得像是在听亲人说心理话，除了感动之外，还有温馨，这些在之前的版本完全感受不到的。
换人如换刀，不仅适合足球场上，音乐领域也是如此。
“一针见血。”许奈拍手笑道：“听听，什么叫老天追着喂饭，这就是。珞珞，还是你眼光毒。”
舒来听见许奈的话，噗嗤一笑。
吕复见此，忙打听她笑什么，舒来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
吕复反而闹了个大红脸，恨恨地捶了她一拳。
“你这妮子，最近是不是红鸾星动了，天天净想这些有的没的。”
舒来促狭道：“切，别说你不想，我可是看过你——”
吕复吓得手忙脚乱，赶紧去捂舒来的嘴：“要死啊你，珞珞男朋友还在呢，还让不让我做人了？”
舒来这才罢休。
作为过来人，顾北也能大概猜到舒来所讲，不过是听到“一针见血”想到了“玉簪剔海棠”。至于吕复的往事，他猜不到，也很好奇。
顾北摸摸鼻子，其实他觉得她们也可以把他当做男闺蜜或者姐妹，没什么不能讲的。
他原以为吕复是最放得开的一个，没想到最疯的反而是舒来，而许奈有他在场的情况下，最是端庄持重。
做完事，顾北又给她们泡了四碗泡面，她们也不嫌弃，都狼吞虎咽地吃了干净。
三人又去参观了一下珞可和顾北的住处。
“啧啧，珞珞，这样不行啊，你的房间还没你男朋友打扫得干净。”吕复笑着调侃。
又都被顾北卧室的大书架震撼到了。
这才从珞可口中知道，顾北还在写书。
“笔名叫什么，在什么地方连载？”
“周树，在《获得》。”珞可道。
“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舒来打趣。
尽管珞可再三挽留，三人还是执意要走。她也知道，各自都有一大堆的事，今天能够抽出这么多的时间来帮忙，已是极限。
顾北却早有先见之明，已向二舅借好了车子。
上车时，珞可见攀伟明的相机也在。
“你带的？”
“嗯。”
“带相机干什么？”
顾北解释道：“听说你们转眼就要分离，再见又不知何年何月，所以借了攀哥的相机，给你们拍些照片作为留念。”
“哦——”
顾北自然有其他的考虑。
他这辈子为考公务员，听从了二舅的建议，选择了“语言文学”专业。上辈子在蓝星，他读的是“管理科学”，这个包罗虽众，但对工作和考公务员都没有任何帮助的专业。
“管理科学”看似是一个“专业”，学起来却像个一个“系”，包括了：项目管理、金融管理、人力资源管理、物流管理、公司管理、财务管理、运筹学、流程学、营销学、广告学，教育学、心理学、社会学……
认真地学还是能学到点东西的，只是在大学，有几个认真学习的？
顾北认真了一个学期，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讲故事。
公司管理，有公司使命，公司愿景，公司文化，公司规划，最终的目的，就是给员工们讲故事，让员工们相信远方有个硕大的饼在等待他们，从而心往一处使。
财务管理是给投资人讲故事，营销学和广告学是给消费者讲故事，教育学是给别人讲故事，心理学是给自己讲故事……
所以，唱歌，也需要给听众们讲故事。
这样才能让听众记忆深刻。
顾北见到她们要分别，于是想到了月台，想到小虎队，想到一首歌……
只是珞可还在参加艺术节，告诉她太多，没有意义，且会让她分心。
再者，古人云：读书处处有个我在，行事庄庄勿与人言，顾北一直奉为圭臬。
顾北本来想录像的，但手机是绿屏的，攀伟明的照相机似乎也没这个功能，只能多照点照片，万一后期用得着，就组成PPT来播放，也是可以的。
关键是要把故事讲生动。
顾北开着车，将她们送到火车站。
几个姑娘围着说悄悄话，顾北自觉走到一边，去找角度拍照。
吕复搂着珞可的肩膀，笑道：“我们昨天还在讨论，你人这么笨，胆子又小，还爱惹祸，若混娱乐圈，怎样才能活过三集。”
珞可哭笑不得，跺着脚道：“我哪有你们说的这么不堪。”
舒来却摸她的脸，苦口婆心道：“你啊，别仗着有才，就横冲直撞的，得罪了人却不自知。你在歌舞团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可能有些不可抗的因素，但你有没有想过，也有自己的原因？这些年要不是我们护着，你早被人吃干抹净了。以后啊，长点心吧。”
许奈只是笑笑，看了顾北一眼，对珞可说：“有他在，你的未来可期。”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顾北
其他二女，也看向顾北，随即嫣然一笑。
“古话说得好，傻人有傻福。还有奈奈姐嘱咐的，下次有这么好的资源，也想着想着我们姐妹。”舒来笑道。
“还有，别忘了我们姐妹，有困难就直说。”吕复也道。
直到珞可送她们上火车，顾北都没有靠近，闺蜜之间总有些私房话，他不方便听。就像男生宿舍关灯后的卧谈会，也不太适合女生听。
远远地给她们拍了些照片，她们相拥的，她们牵手的，她们挥手告别的，火车远走的，灰暗的天空和即将突破云层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