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二舅真吵
珞可也有去住,她考了公务员,现在在歌舞团上班。
只是,这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而且连她最喜欢的歌都没办法唱了。
“叔,能不能帮我找辆车,把这些都运走?”
“为什么?”
“这里的房子十二月底到期,我已经退租了。”
“准备搬去哪?”
“先找个仓库存起来吧,这么多拉回家也不现实,我又舍不得把它们丢掉。”
毕竟陪伴了她整整三年。
很多乐器,都是她们大学期间驻唱、省吃俭用买回来的。
“仓库也不比住房便宜,再者堆在仓库里,也不利于保养。”路长远道。
珞可何尝不知这点,只是她现在歌舞团工作,住的是单位宿舍,这些乐器带过去,实在不方便。
“而且,东西不能久放,容易生虫,容易老化。”路长远补充。
“那怎么办?”
“要不,放文化馆?那地方大,而且我让顾北经常去擦拭,保证保管得妥妥的。”
“……”
理由一大堆,就知道这位叔叔没憋什么好屁。
这些乐器,搬进去容易,要拿出来,可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估计,会直接在文化馆报废。
不过,提到顾北,或许可以换个思维。
她的乐器在文化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就可以经常的去,而且连借口都不用找。
“行,我听叔的。”
路长远见珞可点头,便打电话找来了一辆厢车,一起将所有乐器带去文化馆。
两人到文化馆时,已是晚上。
路长远将顾北从床上提溜了起来,一起帮忙卸车。
顾北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眼见在厢车边上站着一个女人,便道:
“二舅,这是第几个了,收收心,找个好女孩就娶了吧。”
路长远没好气地拍了下顾北的脑袋:“就知道窝里横,等哪天出去,见到外人,也能这么口若悬河,才是你的本事。”
“……”
顾北嘿嘿笑着,不接这话。
走近看时,却原来是珞可。
……
文化馆的地方大,随意找了个房间,就将珞可的乐器轻轻松松放下。
路长远开了一天的车,又将乐器上下车,三十多年没这么劳累过,所以早就累了困了。
忙完立刻回了宿舍。
房间内只剩顾北和珞可两人,顾北这才觉得自在些。
“呵呵,我二舅真吵。”
“……”
珞可瞥了顾北一眼,刚刚路长远只是埋头搬东西,何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但是,一个空间内,有三个人的话,那多余的一个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是错的。
所以,她默默认可了顾北的话。
“这些乐器,你都会用?”顾北问。
“略懂。”
说这话的都是大佬,比如孔明先生。
“你会什么?”珞可问。
“吉他。”
但凡大学生,学乐器,十个有九个是吉他,另外一个在吹笛子。
“为追女孩子学的?”
躺在校园的草坪上,怀抱着吉他,吟唱着梦想,加上帅气的脸,哪个女孩子不心动?
大学的爱情说来就来,没那么多的现实考量。
“没有啊,初中就会。”
其实是他穿越前就会的,但没法说。
“那你可真早慧——”
“……”
两人的聊天,东来一句,西去一句,不着边际,他们也没想过要具体谈什么,话到嘴边,自然而然地就说了出来。
有时候沉默,似乎也不冷场,各有各的注意点。
珞可将乐器一个个摆好,顾北被叫上就搭一把手,没叫上就在一旁看着,他对乐器不太懂,生怕自作主张弄坏了。
“刚刚,路叔叔是不是把你从床上叫起来的?”
“嗯,没事早睡觉,有空多赚钱。”
“现在还睡不睡?”
“和你一起?”
“滚咯,是回你自己房间。”
“睡不着了。”
珞可丢给他一把吉他。
“试试看。”
顾北接过,将背带挂在脖子上,吉他斜靠,左手向上按住指板,右手拨弦。
“想听什么?”
“都可以。”
“……”
据专家研究认证,但凡喜欢说“随便”“都可以”的女生,都是不太爱动脑筋的,却对结果要求严苛。
唱什么呢?
来这个世界没怎么看过电视,也没正经学过一首歌,蓝星的,会唱的不多,又要符合珞可的口味。
那就唱蓝星最火的那首吧。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你无怨无悔的爱着那个人,我知道你根本没那么坚强。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
其实这不是一首情歌,是小虫在拉斯维加斯输钱后的自我反省。原来他是赢了很多的,只是见发牌的女孩脸色不好看,心太软,又回去把赢的钱输了回去,还搭上了不少的本,回家的路上越想越气,才有了这首歌。
《心太软》总共卖出了2600万张,可以说是乐坛的奇迹。
既然被这么多人选择,珞可应该也能接受吧。
整首歌的旋律很简单,是很多初学者的必学歌曲。
刚开始弹时,顾北还会观察珞可的神色,见她听得认真,也就放下心。
慢慢地,自己反倒沉醉了其中。
以前听得太多觉得腻,现在怕是再也听不到了。
乡音啊,难改,乡音啊,多情。
“我爱北国的森林,我爱南疆的渔火,我爱崭新的村落,我爱运河边村姑插新禾……”
现在什么都爱不着了。
一曲唱罢,两人都沉默了。
顾北是在回忆。
珞可则是惊喜,是好奇,是震撼。
她没想到顾北不仅会唱,而且唱得很好。
第一次见面,知道顾北会写作,甚至得到了老爸的认可,可见写得不错。现在又会弹唱,真的好奇,下次,他又会拿出什么……
震撼的是,这歌她没听过,这么动听的旋律,若是发表过,她一定不可能错过,那只有一种可能,这歌是顾北自己写的。
“好听,是你自己写的?”
“嗯。”
顾北承认了,他承认了,真的是他写的。
激动过后——
“写给谁的?”
“是这样的,我有个大学室友他失恋了——”
“……”
珞可看着顾北,脸上写满了不信。
其实吧,珞可也是话题终结者,总能把话题引入死角。
夜,越来越深。
窗外的月亮,悄悄地爬上了树梢,偷偷地看着屋内说笑的两人。
却不防被顾北抓个正着,于是害羞地躲进了云层。
顾北看着珞可:
“这么晚了,你还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