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对练晋级

“好痛。”

回到家，路尘瘫坐在嘎吱作响的木椅子上，如同被挖去膝盖、手臂关节的木偶，支不起力气。

而这不过学元阳刀法的伊始，如此高强度锻炼，最难受的莫过于明天，身体会如同被挑断过筋脉一样，提不起劲，浑身酸痛。

但也恰恰证明，元阳刀法对身体锤炼效果卓越！

虽然今天钱山才讲解两式，他却很受益，往日反复磨练的基本功都融入大火炉，开始熔炼于四肢百骸，体力暗自增长了一截。

“只要努力练好刀，我应该就能拿到进入武道突击班的名额，到时候争取更多武道资源，报名武道高考！”

路尘目光灼灼，吃过晚饭洗完澡，没有力气看【妖武论坛--大众版】，早早睡觉积蓄体力，备战明日训练。

夜随念头的沉寂转瞬即逝，一睁眼，心胸空荡，两臂双腿筋骨俱被抽离了一般，手撑着床爬，酝酿了一个晚上的酸痛便顺着手筋、韧带钻心窝，不咬牙，起不来！

身体疲惫，路尘精神却反而亢奋，他相信自己坚持练好元阳刀法，能通过水平测试进入武道突击班！

深吸了一口气，他洗漱完、吃早餐，到学校直奔训练室，寥寥几人在这，昨日放学时四十余人，今日上课铃响了，两个班加起来也才有三十一人。

大多是县城普通户口，社会的底层，即使想改变命运也没决心和自信，被钱山折腾了一晚，大概也清楚自己熬不到班级前三。

既然最终进不了武道突击班，武道高考机会都没有，未来也不过还是社会底层，何必练刀受苦？

不若放弃。

收敛思绪，路尘捞出黑筐里一把仅仅刃上缺口的木刀，随其他同学一起，在钱山带领下，开始专心致志的刀法训练。

选择训练，冲刺武道突击班，便不用去教学楼上文化课，一整天时间，足以让钱山传授元阳刀法的好几招精要。

唰唰唰，一组又一组枯燥的操练如同粗糙的磨刀石，打磨恒心不坚、基础不牢学生的四肢关节，嘎吱响声中，陆续又有几人被钱山骂出训练室。

活动空间越来越宽阔，路尘咬牙扛下一整天训练，即使身心疲惫万分，每走一步腿都像筛糠一样抖，眸子也明亮透彻。

【刀法零阶--0级（32%）】

一天下来，刀法推进了23%，比前两天的成果加起来还多一倍，但进度主要是上午推进，下午之后身体难以支撑流畅的刀法操练，感悟欠佳，进度长得很慢。

不过对身躯的锤炼效果却越到后面越好，隐约感觉【肉体零阶】的进度也在积蓄，等待下一次进度推进。

第六日，元阳刀法招式精要讲得差不多了，钱山掐灭烟头，终于开始讲实战。

“元阳刀法，融汇传统武学各刀法名家之所长，大开大合之中亦有蜻蜓点水般的灵动，招式霸道刚猛，步法亦然如虎似龙，熟悉这些招式的最佳方法就是对练！”钱山提刀挺胸，目光随意一撇，“洛百胜，你与我对练，其余人自寻对象！”

“是！”

身材高大的洛百胜昂起头颅，提刀而去，其余人眼中尽显露出羡慕的光泽。

作为九班班长，他与班主任和武道老师都关系挺好，尤其是其父亲高级别武徒，在县武教局任职，他早早开始学刀，偶有常人拿不到的药浴资源辅助锻体。

大家这几天拆开刀法练一招一式，他已然在打磨招式之间的衔接。

前五日高强度武道训练，他是两班里七个全程坚持到最后不休息的学生之一，基础功很扎实，班里当仁不让的第一，必进武道突击班！

哐哐哐......

训练室里乒乒乓乓的木刀碰撞声回荡，清脆如断竹，九班仅剩十三个学生里，与路尘对练的是唯一坚持下来的女生，短发捧脸颊，眼角似剑锋，杏眸凝清光，挥刀间手臂肌肉隐现，落步噼啪有声。

她名刘芷兰，家住安置一区，父母在大城市的妖族租界打工，从没指望身为女孩的她练武。

但每个月寄回来的一千元生活费存一部分，其它都自己买了肉食，而且力气能和男生一样增长。

自初中时就坚持练刀，相信自己拥有不差的练武天分，或许暂时比不了条件优渥的班长洛百胜，但也不会输给班里大部分人。

可面对眼前少年的挥刀，竟似狸花猫拍了马蜂窝，接踵而至的攻击自上下左右斩来，仓促间元阳刀法忘了个干净，哒的一下，防守的木刀被拍偏，后背撞上墙面，对方的刀尖趁势扎来，心脏噗通停摆！

呼——

透亮的浅褐色眸子睁大，映着一点木色，额头上刘海丝荡起，露出白皙宽阔的额头，一柄木刀停在眉心两寸间。

她脖颈微不可察鼓动了一下，待那木刀缓缓收回，才松下因紧绷而微微挺起的胸脯，呼出一口浊气：“你的刀，好快。”

“熟练了招式就能渐渐招架的，你只是刚开始对练，不习惯而已。”

收刀退了两步，路尘唇齿间也缓缓呼出一口热气，眼神清明。

【刀法零阶--0级（83%）】

坚持完今天的对练，基础功也差不多消化完成，刀法层次就能到零阶1级，而肉体方面较难提升，只推进了1%。

但看起来已经强过班上大多数同学，毕竟眼前对练的同学，是几天来全程咬牙练到底的七人里唯一女生，身体素质、意志力都比大部分同学好。

只是自己比起洛百胜来说，还有一截距离......

思绪流转到这，路尘转眸瞄向不远处，洛百胜与单手持刀的钱山你来我往地攻防，既是对练也是纠正招式。

“即使没有专门陪练，我也会把刀法练到比那更好。”

眼神本无声，那侧脸映在刘芷兰眸里却似乎有了语言，她也下意识转头瞄去，眉头微微挑起。

是想在水平测试前追上班长洛百胜吗？

这不可能吧。

“路尘，我们继续练？”

“好。”

啪嗒哒——

木刀相撞的响声回荡，掩盖了心头杂绪，午饭休息了一个小时，又回到这小训练室里对练。

日落时，汗如水花迸溅，少年转腕压下刘芷兰咬牙刺去的木刀，踏，右脚迈出意料之外的一步，贴身撞来，刹那间鼻息扑脸，热气灼得她瞳孔睁大。

砰的一声闷响，背脊撞到墙上，双手紧攥木刀欲抽回来格挡。

唰——

对方如蛟变幻的木刀压着自己的木刀挽上来，嗡，脖颈一凉，咽了口唾沫，喉腔前娇嫩的皮肤感受到木刀刃按压的微微痛感。

此刻的路尘，刀法层次像是跨过了一个小阶段，已经和洛百胜那样追求招式连贯......

微妙的落差像是一把小锤子敲在刘芷兰汗涔涔的脑门上，眼神微颤，一点酸涩意涌上鼻腔，强忍着念头，倒是红了眼眶、水光盈眸。

厉害这么多，我还能进前三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