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人们各自的欲望
在简单跟今夏几人交谈过后，她们同意了一道去上京的建议。
时间就从周三上午直到周日，今夏和多雨都表示没有问题。祁祈自然也没有意见，倒不如说，她现在正处于极度担心自己父母随时会找上门来，巴不得赶快逃离的状态。
虽然几个人现在都处于没有收益的阶段，但好在下周的演出当然是有演出费的，找今歌提前预支，不成问题。
另一方面，噼哩噼哩的视频收益本身不菲，一个百万播放级别的视频，带来的收益远比我们这个世界可以得到的更多，只是没到月初，还没能结算。
非得算上的话，就连苏昼的新世纪异闻这个账号，目前也能带来一千来块的收益。
“话说目前完全没有记者上门采访啊，难道是没有调查到我的居住地？这倒也算是件好事。”
苏昼有些疑惑，但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其实是学校方面给挡了出去。虽然白江高中并不排斥记者采访学生，但它是要脸的。入围一个比赛而已，对于这种全国名校来讲，还不值得大书特书。
只是作为本届选手最知名的一位，等他到了上京，无论如何也避不开记者了。
苏昼带着祁祈回家，简单打包好行李。他们入住也没多久，家居用品都没多少，只不过带上几件衣服，但苏昼收拾得比祁祈想象中的还要干净。
“...我们是不准备回来了吗？”
祁祈紧紧抓着一条围巾。
“如果我说是，你怎么想呢？”
祁祈看上去有些不舍，她环顾四周，这间不算大的出租屋，已经有了他们共同居住的痕迹。
尽管早知道不会住上太久，但要这样就匆忙离去，祁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当然跟着你。”
祁祈的语气坚定下来。她知道什么是应该舍弃，什么是一定要握在手中的。
“祁祈，我想过了，我不是什么变态，不想过上朝不保夕的生活，也不想当一个流浪汉，或许我的心里也有对外面世界的向往，但至少我只希望那是我自己选择的。”
苏昼点燃灶火，一边烧水，一边坐在客厅的小板凳上。
这段时间，他都是在客厅里打地铺睡觉，祁祈则在卧室里。祁祈听着他说话，跪坐在苏昼的小床上。
“但我也想过，或许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让我们到更远的地方看看，祁祈，趁着我们都还年轻，都才只有十七岁。有很多事情，过了这个年龄，我也不知道我会怎么想，我想要赚钱，还是找一个稳定的工作？等到我十八岁，二十岁，三十岁，总会有不同的想法，但现在...”
水温逐渐升高，气泡的声音在锅盖下窜出来，冒出一股股的蒸汽。
“祁祈，我还没跟你说过，我想要成为一个大文豪，最开始，这只是一个被动的因素，现在也说不上多坚定。”
他笑笑。
“可我至少得为此付出行动，不是吗？等你回到边海，仍旧要去表演，之后的事情听我的就好了，至于你父母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干净的。”
“处理干净……”
苏昼敲了敲她的脑袋，没有多说什么，到厨房下面去了。
吃过晚饭，苏昼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比如说，多剪几个疯狂山脉的视频出来，至少保证两天一更。素描图他都已经快画完了，配音算是比较简单的工作，一次性能做出来很多。
即使是已经有了别的计划，他也不打算把已经做出成果的东西就这样抛弃掉。
况且新世纪异闻这个账号正处于上升期，中断不是一件好事。
只能辛苦自己这两天继续保持高强度创作了，年轻人睡那么多觉干什么？一天一个小时完全足够。
苏昼苦中作乐。
————
“小九……”
女生冲着周久挥挥手，捂着脸颊，呼唤她，似乎要告诉她什么秘密。
周久正处于下课间隙的懵神状态，有点心不在焉。
自从前段时间跟父亲吵过一架后，她的家庭氛围就没有得到缓解，每天回去招呼也不打。
对于周明这种人来说，跟自己的女儿道歉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况且这件事还牵扯到他与苏昼一家之间的矛盾。
这是人生的大是大非。周明自认为如此。他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这个家好，他们不算富裕，自己也没太多本事，有钱赚的话，干嘛不把握住？
他能理解女儿看不惯他的行为，但周明只觉得这是小孩幼稚的表现，等她长大了自然就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女儿又能撒多大的气呢？无非等过几天，随便找个节日的由头，送她一份礼物，周久就又会欢天喜地。
周明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单纯，无知，还喜欢贪点小便宜，整天把那个他看不顺眼的黑猫玩偶放在床上。
黑猫？多不吉利的东西！
这些，都还是周久不知道的。她站起来，凑到女同学的耳边，只听她说。
“小九，你有没有发现，隔壁班的那个男生每天下课都来看你。”
“男生？哪个？我没注意啊...”
“就是那个，高飞啊，你不认识？”
周久想了想，摇了摇头。
“从来没听过。”
“高飞你都不知道？这几天那么有名，而且还是学校里有名的……”女生似乎是有些警惕地往周围看了看，“那个校霸团体，之前把他们班的一个女生逼退学的那群人。”
不管什么学校，都会按成绩给不同班级分成三六九等。
边海二中谈不上太好，但周久也在其中最好的班级里。学校里的传闻不见得总是能传到她们班上，只要是传来的，都是些大事。
谣言止于智者放在这里不太合适，但作为顶层班级，他们内部的传言也会有所不同。像是祁祈堕过胎这种莫须有一眼就能看破的传闻，在这里没有生存空间。
或许是谣言在传播的过程中不断变形，恰好变回原本的模样也说不定。
“诶诶，他又来了，那个戴黑框眼镜的高个子，就是高飞，你看到了吗？”
周久好奇地往窗外望去，只见一个气质阴沉，有些高瘦的男生假装不在意地从她们窗外走过，向教室里扫了一眼。
两人对视了一瞬间。
周久想起来了，这是之前她在厕所边上拉起来过的那个男生。当时就感觉他有点神经质，还打了一下她的手。
不会被缠上了吧？她有点担心，但没往太恶劣的方向去想。
高飞扫过一眼，就径直离开了。
对视……对视……她在看我……她还记得我……她当然还记得我……因为我是高飞……她还记得我……
高飞的掌心依旧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