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疏离感
刚醒来的马修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太久没有活动过，一时间有些乏力。
“…………大概就是这样了。”
他还在消化埃里克这会跟他讲的那些东西。
“所以我之前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清醒一阵？”马修皱着眉问道，“但我没有任何记忆。”
“没有记忆？”埃里克啧了一声，“那完了，加帕斯那些人你又得重新认识一遍。”
“我脑子里确实记着一些东西，只不过我对这两年的事情没有太多印象。”
马修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想要活动身体。
“埃里克，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座椅上的埃里克身子后倾，随时一副起身准备远离的样子。
“你一思考就会浑身冒起火焰，”埃里克解释道，“我看你皱眉我就想躲开。”
马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印象。
埃里克也发现了，马修这次跟上回，或者说之前都有些不一样了，他试探性的碰了碰马修，在哥哥有些疑惑的注视下，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
“你好了？”埃里克忍不住用迪斯特拉方言说了句脏话，“等我，我去找主教。”
之前马修每次醒来都有些浑浑噩噩，意识从没这么清醒过，而且用不了多久就会冒起火焰，这次却完全不一样了。
多半是彻底恢复了，埃里克想到。
没过多久，埃里克就跟恩努斯一起回来了，同时过来的还有好几个牧师。
他们先是对马修观察了一阵，然后几名牧师同时低声祈祷着什么，几道乳白色的光辉短暂的闪过，随即牧师们便摇了摇头。
“马修阁下，圣灵庇佑，看来您已经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了。”恩努斯笑着朝马修抚胸。
“回到这个世界？”马修回了一礼，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恢复了健康不再昏迷，”恩努斯表情不变，随口带过了这句话，“不过您还需要在教堂待几天，确认您真的不再被影响后再离开比较好。”
“主要是防止有什么意外。”恩努斯补充了一句。
马修自然没什么意见，说实话他对这两年多怎么过的都没太大概念，趁着这个时候还能捋一捋之前的事。
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对几次醒来后发生的事没有什么印象，但脑子里却还是有着部分记忆正在恢复，而且在昏迷的时间内，他仿佛在一个莫名的空间内，甚至好几次都梦到了自己父亲。
有一种从很远的地方刚刚返回的感觉，马修想到。
“您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吗？”他朝恩努斯主教问道。
“您被杰奥雅克用灵的力量伤害了，而且受伤很重，”恩努斯解释道，“虽然您撑过了最艰难的时期，但身体内还残留有灵的力量。”
一边说着，恩努斯一边走向之前马修躺着的那个木柜。
“这股力量一直在伤害您的灵魂，致使您每次醒来后，都不得不跟它对抗，所以我们打造了一个木柜，刻满压制邪灵的禁制，借此让您的灵魂压过身体里的邪灵残留。”
“很显然，蒙主圣恩，这个办法奇效了，您醒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直到今天，所有的异象都消失了。”
“感谢您，恩努斯主教，”马修行了一礼，“等我返回领地后，希望有机会聆听您的布道。”
“当然。”主教满意地笑了起来，抚胸朝马修回礼，“不耽误您跟埃里克阁下的独处时间了，抽空我再给您做一次检查。”
说完便带着牧师们离开了房间。
“主教大人，为什么告诉男爵他的灵魂有问题？”刚走出不远，一名牧师突然问道。
“詹斯，神术有侦测到邪灵吗？”恩努斯回问。
“自然没有，马修男爵一直在除魔柜中，如果有的话，他早就被净化了，”詹斯回答道，“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事实。”
“既然主说没有问题，那自然就没有问题，”恩努斯回应道，“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把马修缺失的灵魂送了回来，但圣灵没有阻止这一切，我们就应该遵循这个结果。”
“那您留下马修男爵？”
“谨慎的行为，以防万一罢了。”恩努斯摆摆手。
对于恩努斯来说，一个健康的，能思考能行动的男爵，比躺在除魔柜里的‘浴火者’更有价值。
至于他的灵魂？谁在意呢，无论他是怎么回来的，都不是自己应该关注的事情。
马修却慢慢察觉到了自身的问题。
醒来之后他在教堂待了三天，每天埃里克都会来找他，有时候还会带上一两名随从，跟他交代加帕斯的情况。
这时候他才感觉到这消失的两年，错过了不知道多少事情。
而且马修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了不少变化，只不过一时之间，他说不上来具体有什么不同。
今天又一次检查结束后，恩努斯主教已经宣布了马修康复的结果。
离开教堂后的马修第一时间跟着埃里克去了铁泥城的城主府，哈维男爵还有达莱娜都等他很久了。
见到哈维他们，特别是自己的女儿后，马修才真正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一转眼女儿都快四岁了，一开始都不太敢接近马修，对这个记忆中不会说话的父亲有些抵触，神色中满是疏离感。
或许是血缘上的缘故，马修费了一番功夫后，女儿还是慢慢又不再抗拒他了。
本来哈维还想安排一次宴会，重新向铁泥城内的贵族们介绍一下马修，但又担心马修的身体，于是把这件事往后推了推。
“接下来去哪？”马修对弟弟问道。
“接下来你应该去加帕斯，我的哥哥，”埃里克耸了耸肩，“不过你最好跟我回一趟德拉姆，母亲知道你好了一定很高兴。”
马修点了点头，他也认为自己先得回一趟家。
“除了这些以外，最重要的事，还是加帕斯那边，毕竟是你的领地。”
埃里克伸了个懒腰，仿佛卸掉了一身疲惫，满是轻松地翻身上马。
“别愣着了，你不会忘了怎么骑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