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跟踪了
对方是什么人?为何要跟着自己?
是巧合还是仇家?
林度心中惊疑,脚步上却不露丝毫破绽,依旧保持着原先的速度前行。
眼睛看着前方,只用余光往后两侧打量。
等到了街上人多的地方,林度突然加速钻进人群,借着人群的掩护,迅速离开。
走了一阵,林度站在一家售卖铜镜的店铺门口。
拿起一面铜镜,假装购买,借机从镜子里观察身后动静。
只看了几眼,就见一直跟在后面的那道身影钻出人群,抬头四处张望。
林度低下头,尽量遮掩面容。
不是巧合,就是冲自己来的。
确认对方目的,林度反而镇定下来。
装作逛街的样子,从人群中挤进挤出,接连进出几间铺面,买了几样小玩意提在手中。
表面上虽若无其事,但他心中依旧警惕。
走到一处无人小巷前,林度装作腹疼的样子,捂住小腹,提着东西快步钻进小巷。
疾行二十余步,林度闪身躲入一处墙角。
轻轻放下手里提着的东西,把布袋装着的面粉打开准备。
可惜没买到石灰。
林度心中稍感惋惜。
调整好双臂上的袖箭,林度屏住呼吸,侧耳仔细倾听身后的脚步声。
“人呢?”
“怎么就是追不上?”
伴着几声自语,一阵粗重的喘息声传来。
林度耳中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林度猛地把白面口袋往外一撒。
外面传来一声惊呼。
接着几声咳嗽传来。
林度一手预备伏虎拳的招式,一手抬起准备随时射出袖箭。
脚下踩着轻身术的步子,侧头往外露出一只眼睛一探又迅速缩回来。
狭窄巷子中,面粉化作的白雾笼住一道身影。
身影正伸手四探,扶着墙壁摇摇晃晃朝白雾外走来。
林度微微压低身子。
等到身影再上前两步,揉身而上。
只一招。
一手就擒住对方两手关节,然后扭住抵腰。
一招制敌,林度心中迅速做出判断:
对方不会功夫!
但他依旧不敢大意,左手袖箭瞄准对方面门。
厉声喝道: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人影先被面粉糊住视线,接着又被扭住关节按住。
还没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头颅便在墙壁上重重一磕,脑袋发胀,耳朵嗡嗡作响。
他没有听清林度的话,只一个劲的叫唤:
“疼疼疼……好汉饶命,我怀里有二十两银子,你拿去吧。”
“只求好汉千万别害我性命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都靠我一个人养活……”
说到最后,涕泪齐流,混合着白面糊了一脸。
林度又大声问了一遍。
这回他听清了,诧异道:
“林大人,是林大人吗?”
“小的是铁瓦巷三香斋的掌柜,做些点心生意。”
“为何跟踪我?”
掌柜咳嗽几声,吸了吸鼻子。
把闭着眼的脸转朝声音来处。
“林大人,您能不能先松开?”
林度手上用力,把他挤得和砖墙更贴合了些。
“咳咳……刚才一路尾随,实是有事相求。”
“铁瓦巷一共有两家点心铺子,街中是小人的三香斋,街头的是后开的。”
“和我有什么关系?”
“街头那家的老板以前是我店里的学徒,偷师后在同一条街开了家同样的点心店。”
“他前些天因为被人牵连拿进廷尉狱中,我想请大人帮帮忙,别让他出来了……”
林度眼睛一眯,听到此处,便知对方要买凶杀人。
买的凶是自己,要杀的人是以前的学徒。
狱中阴暗事情甚多,类似的事情林度也早有耳闻。
但林度自问做不了这样的事情。
他没能力管,只能管好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既是你店中学徒,总有一份香火情在。何必致对方于死地?”
三香斋的掌柜“嘿嘿”干笑两声。
“他要活了,我这三香斋就开不下去了,要死的就是我……”
林度冷哼一声。
从对方怀中摸出两锭银子。
把人朝地上重重一推,快步离开巷子混进大街人群。
耳边远远传来三香斋掌柜的谢声。
“多谢林大人。”
林度做不了收钱杀人的事,但他不做,对方总会去找其他狱卒来做。
他管得了自己,管不了别人。
三香斋的掌柜心中生出此等念头,无非就是怨恨客源被抢,生意做不下去而已。
林度拿走银子,决定到狱中替他劝劝那学徒,重新换一条街开点心铺就是。
洛城这么大,开哪里不是开?
自己既帮他解决难题,又救下一条性命免得他造孽,收二十两银子的辛苦钱,应该的!
……
第二天点卯后,林度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学徒,委婉的建议对方出去后换个位置开店。
学徒自然从善如流,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甚至邀请林度,开业那天务必亲临捧场。
……
解决此事,林度心下舒慰。
哼着小曲来到院中,正巧看见陈人杰从马车上下来。
脚上绑着两只绸缎缝制的沙袋。
既见好兄弟,自然要等等对方一起。
林度杵着水火棍,看着陈人杰慢悠悠的走上前,一步一挪,如裹脚老太。
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两人来到狱中坐下。
陈人杰解开绸缎绑绳,揉着小腿一阵叫苦。
他昨日听信林度所说的每日绑着沙袋跑步锻炼,以此增强体质,从而虎爪手入门的独家消息。
回家后和母亲一说,陈母老怀大慰,感觉自己儿子终于出息了。
于是彻夜不睡,连夜亲手缝制沙袋,儿子出门前再亲手绑上。
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陈人杰脚上绑了沙袋,但并未自己走路,而是坐着马车来。
直至廷尉狱门口,车马不得入内,这才勉强走了几步。
“林兄,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林度瞥了眼两掌大小的绸缎沙袋,鄙夷道:
“陈兄,兄弟我好意把自家不传之密告诉你,反被你见怪,这是什么道理?”
“这么大一点的沙袋,能有多重?能让陈兄如此疲劳的,怕不是沙袋的问题吧?”
“你说有多重?”
陈人杰怪叫起来,拎起沙袋往桌上一丢。
“砰”的一声闷响,木桌晃了两晃。
林度提起沙袋试了试,一脸狐疑。
小小一只沙袋提在手中,竟有二十余斤重。
两只加起来足有四十斤,换成林度自己也吃不消,怪不得陈人杰要骂人。
“这里面装的是铁砂吗,怎么这么重?我不是让你装沙子就行?”
“是沙子……不过是我娘亲手装的金沙……”
“……”
林度大拇指朝前一竖。
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做派,金沙也是沙,没错的!
到底是自己见识浅薄了,格局不够。
他提着两只沙袋翻来覆去的检查,然后又用力扯了扯,夸赞道:
“你娘绣工真好,袋子缝这么结实。装这么多金沙在里面,一粒也没见漏出来……”
“那是!”
陈人杰听林度夸自己母亲,得意起来。
“漂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