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小酒馆密谋
加斯东出了子爵庄园后，先回旅馆，写信讲述谈判进度和细节，然后让克莱恩给送回去。
之后他再次去到勇敢者酒馆，就是遇到马奎的那个佣兵酒馆。
这几天没事就去，混在佣兵堆里，一边打探消息，一边宣传哈格内克。
久而久之，加斯东已经跟酒保和常客都混熟了。
可惜他暗中查了好几天，也没查出来贾科莫和他哥哥的消息。
贾科莫和他的魔法小号，就好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无缘无故。
又在酒馆厮混了会儿，悄悄下了几个打探消息的委托单。
到了晚上，加斯东离开了勇敢者酒馆，刚进入旅店，老板便告诉他有个客人找他，已经等了有一会儿。
客人？
加斯东满腹疑虑，跟着老板来到包间。
那人穿着宽大的黑色斗篷，遮去了一切生物信息。
等加斯东落座，老板关上包间门后，来人才摘下了帽子。
“又见面了，加斯东先生。”
是特万克管家！
加斯东瞳孔一缩，不明白对方暗中找上门来的目的。
“贵领主能够击败袭扰的豺人，全歼欧博队长军队，真乃神人。可惜我眼花耳聋，竟然不知道大纳沙泰地区竟然有这样一位人物。
要早知道的话，一定会向子爵大人举荐，不至于酿成现在的悲剧。”
“管家先生费心了。”加斯东客气回应道。
他感觉特万克话中有话，似乎在寻求和平解决方案，但一时拿不准对方的主意，也不清楚对方是为自己而来，还是代表子爵前来。
果然，特万克话锋一转，道：
“赎金一事，按照贵族传统，合情合理。不过——”
“不过什么？”加斯东适时配合对方。
“不过，子爵大人毕竟年纪大了，比较在乎尊卑秩序，一时间很难接受自己的奴隶造反，还要与他平起平坐。”
“请注意你的措辞，特万克先生。我家领主是落难贵族，不是奴隶。”
加斯东故意大怒道。
这点必须强调一万遍，不管李维到底有没有贵族血统。
既然举了旗，当了哈格内克的头面人物，那就必须是贵族。
否则丢脸的不是李维一个人，而是整个哈格内克。
“是是，没落贵族，不是奴隶。”特万克连连道歉，看向加斯东，
“但子爵大人确实格外在意这点，这才致使谈判不顺利。哈格内克是个新开拓地，仓促间连续打仗，物资应该比较紧张了吧。”
“还行。”加斯东随口敷衍道，“那么特万克先生深夜前来，可有指教？”
“我可以替你们活动一二，加快和谈进展，尽快完成俘虏交易，让和平重归大纳沙泰。”
“条件呢？特万克先生，请说出您的条件吧。”
加斯东盯着对方的眼睛。
这个人老奸巨猾，比杜德勋难对付。
但，也是个聪明人。
李维说过，对付聪明人，好过对付固执的蠢人。
因为只要讲清楚利害，给出合适的利益，聪明人就会痛快让步，甚至主动推进交易。
而固执的蠢人只会不看时候地认死理。
显然，杜德勋就是那个保守尊卑秩序的固执蠢人。
和谈推进很是缓慢，特万克或许是个突破点。
“痛快。”特万克也盯着加斯东的眼睛，缓缓道，
“赎金的三分之一，三百五十枚金币，你要给我一百二十枚。”
嘶——
加斯东没想到对方的胆子和胃口这么大。
张嘴就是要吃掉三分之一，和王国那些贪婪的地方官吏一模一样。
他脑中快速思考，最后回复道：
“这件事关系重大，我无法立刻给出答复。”
特万克脸上笑容不变，
“没关系，作出决定前是需要思考的时间。”
不待加斯东回答，他重新戴上了头蓬，起身推门离去，临走时，回头道：
“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找旅店老板，说想找K先生。到时候我会再来的。
期待您和您家领主的答复。晚安，加斯东先生，祝您有个好梦。”
加斯东看着特万克离去的背影，眼中露出思索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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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绝对不行！”索菲断然否定。
哈格内克议事厅里，因加斯东一封信，领地精英们再度汇集一堂。
“我赞同。我也不懂那些大道理，就知道来开拓地之前，受够了这些贪污腐败的官员。其他人也一样。”
罗莎大婶愤然道。
“狗*的管家，你爷爷最恨这种人。”老维特也投了否定票。
“那就这样定了，拒绝特万克的要求。领地现在物资还不算紧张，没这三百五十枚金币也能过下去。”
索菲最后定了调子，起草回复函，交给克莱恩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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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东和纳沙泰之间的通信有至少四天的延后。
等待回信期间，他照旧每天去勇敢者酒馆打听消息。
这天他刚踏入酒馆，便看到马奎坐在吧台前，端着啤酒猛灌。
“喲，又有什么流言，让某位先生慷慨解囊？”
加斯东打趣道。
“嗨，哈格内克的勇士，快来坐下，今天的流言和你们有关。”
马奎眼睛一亮，立刻招呼加斯东坐下，然后两口把啤酒喝完，举起酒杯，向对面一位佣兵示意。
加斯东不动声色坐下，余光撇去，认出来请客的佣兵叫威尔·约克，据说有点门道，自己还委托他调查贾科莫的消息。
“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周围的佣兵早就等得不耐烦，连连催促起来。
“今天的消息啊，是咱们这位加斯东先生的领主，那个神秘而强大的李维。”
嗯？
加斯东心里一动，仔细听了起来。
“据说啊，那位李维，是王国西部那个什么公爵的私生子，出生的那天，天上电闪雷鸣，但他生下来第一声啼哭，就让雷霆止住，太阳重新照耀大地……
……总之啊，依我看，比起纳沙泰的那帮废物贵族子弟，李维才是真贵族呢。”
马奎最后意味悠长道，说完还打了个酒嗝。
“加斯东，是这样吗？”有人问了。
“什么传言，越传越神乎。”他想反驳，但有些话也不好直说。
遮遮捂捂下，倒是让李维显得愈发神秘。
之后几天都是这样，每天都有不同的流言出现。
有说李维是被公爵夫人卖掉，以后要回去复仇的。
也有说是对杜德勋的考验，结果杜德勋眼瞎不识人。
更有说李维因为奴隶的经历，敌视贵族，发誓站在平民这边，等积蓄力量后，要血洗纳沙泰的贵族。
除了这些有关李维的流言，加斯东还注意到一条：
据说因为护卫队长欧博作战失利，让子爵大发雷霆，命令管家全面调查。
结果查出来欧博贪污掉了所有的经费，本来要招募精英的，结果临时拉了点人就去，后勤也不充足，这才被全军覆没。
有先前参战佣兵的亲朋好友出来反驳，但又引起另一派的冷嘲热讽。
随着调查越发深入，子爵这才发现手底下贪腐严重，于是授意管家反腐。
接连查出数起大案，本来应该用在开拓地建设上的费用，却被跟来的小贵族和欧博吞了。
更有流言说，在欧博情妇家里，查抄出一个金库，足足有二百枚金币。
随着反腐推进，纳沙泰民间对管家特万克的好感越来越高，认为李维打得好，要不是李维全歼欧博，这帮硕鼠还不知道藏到什么时候。
与之相对的，小贵族和依附子爵的那帮人里，对李维的厌恶与日俱增，已经到了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地步。
短短几天时间，因为李维大名已经传响纳沙泰，既是平民心中的英雄，又是贵族官僚眼中的撒旦。
加斯东对这些流言听在耳里，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但差不多快十天了，和谈依旧推进缓慢，特别是赎金的项目。
加斯东已经做出了10%的让步，子爵和特万克那边寸步不让。
他知道，这是特万克的报复。
因为哈格内克拒绝了他的回扣要求。
但和谈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养着一帮俘虏，也会增加领地负担。
加斯东思前想后，将这几天的经历和听到的传闻，写到信里，让克莱恩快马送回哈格内克。
收到信后，索菲等人也是感觉棘手，便又送去莫雷小镇。
过了两天，李维的回复来了。
信件很简短，只有两句话：
不见棺材不落泪。
放归普通战俘，拉拢平民，骑兵队武力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