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秋后算账
“奥科里多神父，这些便是我们审判庭的报告了。”
在白湖待了快一周，调查异端的教士们要返程了。
此时，海索也基本从“涅槃”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莫里斯留下的那位年轻小教士非常“识大体”，知道最后得把报告交给海索来“审阅”。
海索扫了一眼，发现报告上把白湖村描述得无比干净。
什么“异端”、“异教”、“密教”和“邪灵”是一个都没有啊！
而且白湖村民个个“心向天主，虔诚无比”，白湖村一整个就是“地上天村”！
“这样反而是用力过猛了，世界上哪有这么干净的地方？”
海索对着这位小教士吩咐了几句。
“你应该添一些民俗信仰上去。”
“民间信仰？可这……”
果然是年轻人，经验还不足。
海索开始好为人师了。
“你想把一个人择得干净，不能净说好话，不然显得目的性过强，且相当虚假。”
“最好的方式就是再提一嘴此人某些不影响大局的小瑕疵。”
海索又发挥了自己胡扯的能力：“你可以这样讲：白湖村地处偏僻，仍残留些旧时的泛灵崇拜。”
“比如，村民们常把湖水与山林当成具有灵性的存在。其中最显著的就是被他们称作‘闭封’的湖仙。”
“但这种崇拜都是十分原始的信仰，且与异端邪说并无关联。”
“只要教会人士多加规劝，便能解决这些民间泛灵信仰。”
“因而，总体认为，白湖并无异端活动的风险。”
那小教士闻言，觉着海索说得相当有道理。
“嗯，嗯……”
“神父，您能不能再说一遍？”
话太长了，他一下记不住。
海索早有预料：“我已经把这些写在字条上了。”
他掏出一张小纸片塞到小教士的手中。
“关于‘闭封’的传闻与研究，我也写上去了，想必对你们的工作有些帮助。”
“哦，这真是太感谢您了！”
小教士高兴了，海索也高兴了。
双赢呐！
这么一来，美因茨来的宗教审判庭算是给海索应付过去了。
实际上，也根本不能算应付过去，因为他海索的身份早已经给教廷发现了。
“果然还是得备好‘跑路的计划’……”
正在海索如此想着时，阿诺德偷鸡摸狗般避开旁人的耳目，而后又灰头土脸地溜进修道院来。
“阿诺德，你搞什么鬼？”
上次藏东西，他在林子里睡了一夜。这次拿东西，难不成他直接在坑里睡了一宿？
“教主，白湖南边的林子太邪了！”
海索还没发怒，阿诺德就先来“声泪俱下”了。
“我一进去，那地方就开始起雾。一起雾，我就晕头转向。”
“一晕头转向，我就开始有些害怕。一害怕，什么乱七八糟的脏东西就全出来了！”
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阿诺德，你这是又入了‘暗林’？”
“应该是……教主，您以后可千万别再让我去了……”
怪了，真是怪了，这居然是能稳定触发的吗？
“好，好，以后不会再让你去了……”
海索现在可是怕了这“梦境世界”了，他是一点都不想与之沾上关系。
然而，他想躲还躲不掉。
所以，最稳妥的方法，就是尽可能增强自己对梦境的了解。若能有几个实验“志愿者”就更好了。
“阿诺德，东西都拿回来了吧？”
“是的，教主，都搁在圣所的角落里。”
“不错，你做的很不错……”
因为那宗教审判庭根本就不是来查异端的，所以海索的“李代桃僵”之计也没用上。
不过，他很快又来了“好点子”。
“阿诺德，为褒奖你的贡献，你可以把那包裹中的罗盘留下。”
“罗盘？”
阿诺德不知道什么叫“罗盘”。
“就是那块上边摆着一根勺子的铜板。”
“这东西能指出你心中最本质的欲望，不过切莫依赖于它。”
哎，既然假“闭封”说这东西危险，那他海索把它交给别人来用不就行了吗？
“什么？”
阿诺德万万没有想到，教主竟会送出这么宝贵的器具。
“您真的就把它送给我了？”
“你不想要？那就给小约翰……”
“不不不，多谢教主，多谢教主。”
阿诺德一溜烟地跑了，生怕有人与他抢。
如海索这般“毫无人性”的教主而言，阿诺德就是神秘主义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这些事都办完了，下面就是开始对付“内鬼”了。
海索开始了头脑风暴。
莫里斯提到英格兰的“异端”，说明他从某些地方得知了海索胡扯的“罗拉德派”。
海索虽然与伯纳德提过自己“一桃试三士”的计划，但他并不知道具体的细节。
所以，这个消息只可能是从保罗教士那传出去的。
海索当时故意暗示此消息有多人知道，就是为了让内鬼失去暴露自己的顾虑。
当然，也不能排除圣所内不止一个内鬼。若是如此，那莫里斯也许已经知道了海索的试探，而故意舍弃保罗这一子。
同时，保罗也有很小的概率是清白的。因为海索也不能确定莫里斯是不是故意讲得含糊不清，从而引起海索对保罗的怀疑。
但就目前这些可能来看，保罗教士大概率就是莫里斯安插在白湖的眼线。
保罗教士出身奥格斯堡。而莫里斯在奥格斯堡也必然存在自己的势力，否则他就不会去竞选奥格斯堡的主教了。
海索越想越觉着保罗教士“面目可憎”。
即使怀疑他是内鬼，海索也不能贸然行动，如果很快把他除去，容易引起美因茨那边的怀疑。
所以，短时间内，海索最好的选择就是装作完全不知道，同时也得让保罗教士无法接触到自己的秘密。
这么一通分析下来，海索发现自己目前能做的，就是查清他到底是不是内鬼。而当时机成熟后，则可以有上中下三策。
上策是策反保罗教士，让他做双面间谍。
中策是利用保罗教士间谍的身份传达错误情报。
下策是找个“意外”提前送他去见“上帝”。
“奥科里多神父，您找我？”
索菲娅修女这些日子一直都被海索勒令待在圣所里。
可把她给“憋”死了！
“哦，索菲娅修女，你来得正好！”
海索笑了，是看见了绝佳工具人的那种快乐。
“我有一个重大的任务需要你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