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下局势，孙传庭的疑惑
“薛首辅，您看皇上这是要干什么，政务不处理了，玩乐也就罢了，竟然把手伸到了我们礼部的头上…”
王铎面色阴沉的朝着正在书房批阅奏本的薛国观说道。
薛国观听完之后，放下了毛笔，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却没有回答王铎的话。
“哎，现在天下局势糜烂，边境满清鞑子肆掠山东，河北一带，搞得现在十室九空，中原一带天灾频发，不少州府命官向本官索要救济的钱粮，本官这个首辅实在难以决断，缺钱缺粮啊”
说完转头看向王铎，“王尚书，上次本官问过你，你是要一个勤勉于政事的皇帝，还是放手让大臣主政的皇帝”
没等王铎回答，接着说道，“本首辅虽然奇怪皇上变化如此之大，但如此作为对我等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本首辅实在受够了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你看看咱们皇帝上任后换了多少阁辅大臣了，历朝历代都没见过。
换而言之，现在皇上准备天下选秀，打猎建营，哪一样不需要银子，是户部有银子，还是皇上的内帑有结余啊，本官猜到皇上会想办法捞银子，但是没想到会捞到教坊司头上，确实是昏庸之举，但也无可奈何。”
王铎急道，“可是皇上收走了本属于礼部的奉银，礼部上下众多的官员每月的分润就会少了不少，而且朝廷的俸禄时有拖欠，这叫本官怎么和下面的人交代”
薛国观思考一番后回答道，“这样，你先让下面的人发几封弹劾东厂的折子，还有几日就是每周的朝会，到时候让人上本参奏王德化，就算这件事是陛下的意思，也要给你们一个交代，如果不成，也好以此为据争取更多对付杨阁老的筹码，到时候空出的位子由你多推举几位上来便是。”
“那也就只能如此了。”看着不愿意为此得罪皇上的薛首辅，王铎心中暗骂，“损失的不是你的利益，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接过了，先等等看吧，昏君，竟然选出一个娼妓当做管事，大明迟早要亡在他的手里。”
……
第二天正在陪着皇后聊天的崇祯，接到王承恩的求见，随即告别了皇后。
来到书房时，王承恩已站立在门旁等候，手上还捧着厚厚的奏本。
“进来吧，司礼监掌握的怎么样，可有重要事情向朕汇报”
崇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后，看向王承恩。
“皇上，司礼监上上下下老奴已经换上了自己的人手，昨天连夜安排了通晓政务的宦官将今年的奏本全部批阅了一遍，按照您的意思，剔除了地方上的各类小事，这些都是今年重要的军国大事。”
王承恩举起手中的奏本向崇祯奉上。
方正化拿过厚厚的奏本，放到崇祯的书案上，崇祯随意翻阅了一本，不由脑袋生疼，暗骂古代官员写个奏本引经据典，云山雾绕，就是不说正题，以崇祯穿越前的知识储备，看个文言文都显得费劲，这么多本奏折，看到何年何月，随即关上手中的奏本，看向王承恩。
“罢了，王大伴你捡重点的给朕说说吧”
“老奴遵旨”，王承恩近些年一直跟在崇祯身后作为跟随太监，知道崇祯一向都要详细看完所有奏报，但最近如此转变，还是不由惊异，但幸好提前有准备，开始一一汇报道。
“满清鞑子越过山海关，入侵我山东河北腹地，带走钱粮…”
“陕西，河南一带旱情严重，赤地千里，各地州府都向朝廷请求援助…”
“张献忠等一众反贼，降而复叛，在房县，襄阳一带肆掠，已攻下房县，正在向四川一带蔓延，熊尚书正在派兵围剿，但钱粮紧缺，已向朝廷申请资助…”
“因近些年天灾人祸不断，北方一带粮价飞涨，百姓生活困苦，不少流民已逃至京师一带，造成不少骚乱…”
王承恩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才结束，崇祯坐在椅子上面沉如水，虽然知道这个年代的大明朝无比艰难，但如此天崩地裂的局面还是让崇祯如鲠在喉。
“王大伴辛苦了，喝口茶水吧，你汇报的情况朕知道了，内阁的奏折你可以直接批示，不用刻意与阁臣作对，不涉及军国大政该批就批，不过如果有紧急军国大事，还是要先汇报朕这里，安全局的组建也要尽快开始，朕急需要你们给朕探查天下各处的消息，查清天下的官员有多少在喝百姓的血，吃百姓的肉，挖大明的根基。”
崇祯露出愤恨的神情，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奴遵旨”，王承恩心里振奋，知道皇上现在虽然变得表面昏庸玩乐，但实际上准备布局天下，没有再被朝堂的官员牵着鼻子走。
“还有一件事，上次朝会朕让你发的赦免孙传庭的中旨，内阁票拟了没有”，崇祯想到钱粮自己已经开始准备了，那手上就要有自己的军事力量，毕竟曾经伟人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至理名言，所以想快点让孙传庭帮自己练兵。
“启奏皇上，昨日票拟通过的中旨就已经到了司礼监，但老奴初掌司礼监，晚上皇上您外出私访，就没有呈上来”
王承恩又从袖子里摸出一本奏折，看样子是早有准备。
“好，王大伴你先回去忙吧，方正化，你亲自跑一趟刑部大牢，将孙督师请到朕这里来”
……
京城，刑部大牢。
已经被关了两月有余的孙传庭，面目憔悴，虽然看得出没有受到刁难和酷刑，但却有着一丝迟暮之气。
忽然孙传庭听到一阵铁链滑动的声音，然后就是数人沉重的脚步声，关押在此不少的犯人都抬起了头，看向从自己身边走过的狱卒和一个身穿大红蟒袍的太监，不由激动出声，“这位公公，臣是冤枉的，求求你让罪臣见见皇上”，可知此处大部分关的都是曾经的朝廷官员。
方正化毫无所动走到孙传庭的牢房面前，天下如此，官场党同伐异，就算有着冤枉的官员，也没办法辨别是谁。
“孙督师，接旨吧”
孙传庭诧异的看向走过来的太监，知道如此打扮的肯定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宦官，不由心中忐忑，皇上这是要重新启用自己，还是准备杀了自己，不过这个太监的语气颇为客气，不像是坏消息，连忙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文武兼备孙传庭…”
孙传庭刚听到皇上赦免了自己感到兴奋，但奇怪的是没有让自己继续剿匪或者去边境对付满清大军，而是委任自己为一个什么新设立的猎骑营的营长，只挂职五品，心里颇为沮丧，不过圣旨不敢违，叩首接旨。
“孙督师，走吧，莫要沮丧，见到皇上你就明白了，皇上准备重用你”，方正化满脸笑意看着垂头丧气的孙传庭，忍不住提点了一句。
“下官不敢再受督师之名，公公您稍待，可容下官回去换身衣裳，且下官身上暂时没有银两，之后出去了会一并补上。”
孙传庭抬头惊异的看向方正化，随即尴尬的一笑。
“好说好说，况且孙督师不必多虑，皇上已经安排杂家准备好了，到前厅简单洗漱一下就跟着杂家面见陛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