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愤怒真言
汉城，瑞草区盘浦洞，汉城圣母医院。
裴永俊在走廊上停住脚步，看了眼门上的病房号。
19号vip病房。
他敲了敲门，病房内传出崔雪莉的声音，“是谁？”
“是我，裴永俊。”
很快病房门被拉开，崔雪莉站在门口，“主编nim。”
她又看了眼身后车恩光扛着的摄像机，紧张地抿了抿嘴唇，“两位好。”
“荷拉xi怎么样？”裴永俊问。
“欧尼退烧了，还好。”崔雪莉让开身子，具荷拉正靠在床头，看向裴永俊一行。
“是裴主编么？”她笑着坐起身来，“快请他们进来吧。”
“好的，欧尼。”
三人走进房间，裴永俊来到具荷拉床前。
她没有化妆，脸色有些苍白，浅褐色长发散乱，没梳刘海，右手手背上还贴着输液胶布，看起来颇为憔悴。
“荷拉xi，多谢你能接受这次的采访。”
“该是我谢谢您才对，”具荷拉摇了摇头，“雪莉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双手合十，眼神中满是感激，“没有您的话，真不知道事情会变得怎么样。”
“不必多谢，”裴永俊笑了笑，摆了摆手，“崔钟范做的事，我实在无法视而不见。”
“而且，”他敛起笑容，看着具荷拉，“采访只是第一步，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还需要你和雪莉两人。”
“具体等采访结束后，我们再安排，好吗？”
“我明白。”具荷拉点了点头。
“先拍几张照片可以吗？”
“可以。”
具荷拉想要坐起来，裴永俊却伸手拦住，“就这样拍就可以。”
身后的柳成洙走上前来，举起照相机对准病床上的具荷拉开始拍照。
崔雪莉闪到一旁，看着柳成洙咔嚓咔嚓按动快门，闪光灯如同刀剑般的寒光，扑向病床上的具荷拉。
想起是自己劝具荷拉接受采访，她心中忐忑不安，感觉好像做了错事。
“欧尼，对不起。”崔雪莉两手绞在一起，声音怯怯的。
“呀，说什么呢？”具荷拉倒是还算镇静，她拍了拍崔雪莉，示意她不用担心，“只是照片而已，有什么的？”
崔雪莉点了点头，不自觉地看向一旁。
车恩光已经从背包里取出三脚架和打光板，架起了摄像机，柳成洙拿出了速记本，把录音笔夹在上头，给具荷拉和裴永俊的领子上别上麦克风。
“组长，准备好了。”柳成洙拔下笔帽，神情严肃。
“好，”裴永俊点点头，看向具荷拉，“荷拉xi，准备好了么？”
“没问题。”具荷拉点了点头，“没问题，我们开始吧。”
“为了保证真实，采访全程都会录音、录像，还会有文字记录，不过不用担心，”裴永俊看向满眼不安的崔雪莉，“所有的资料，在刊登发布之前，都会征求荷拉xi同意的。”
“雪莉，还记得昨晚的话吗？”
“记得。”崔雪莉凝视着裴永俊的眸子，恍惚间想起昨晚那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狰狞刀疤，心中却不觉得害怕，只觉得温暖，“我还记得。”
一起拿起剑，除掉他，保护她。
她默念着他的话，心中渐渐安定下来。
裴永俊打开了麦克风，看向病床上具荷拉苍白的脸颊。
“荷拉xi，你准备好说出真相了吗？”
“准备好了。”具荷拉点点头。
“真的？”
裴永俊的话让具荷拉怔了一下。
“你知道什么是舆论吗？”
“即使你说的是真的，可能也会有很多人不相信你。”他盯着具荷拉的眼睛，黝黑的眸子摄人心魄。
“即使你是受害者，可能也会有很多人谴责你。”
“即使你只是为了作证才去警局，可能也会有具荷拉被捕的新闻冲上头条。”
“可能经纪公司会让你赶紧和解，不要影响你给她们挣钱。”
“可能你认识的人会为了几万韩元，对着镜头胡说八道。”
具荷拉双手慢慢拧紧了床单。
“即使这样，你也不会后悔说出真相吗？”
“不会！我不会再被他威胁了！我要保护爱我的人！”具荷拉看向身旁的崔雪莉，眼神满是坚定，“绝对、绝对不会后悔！”
“欧尼……”崔雪莉看着具荷拉，又看向裴永俊，细嫩的指节用力攥成拳头。
“如果你觉得愤怒，那就带着愤怒，说出真相吧。”
裴永俊面色冷峻，目光如铁。
“好，”具荷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神色沉静下来，“我说。”
“那还要从，他因为我和制作人还有经纪人一起吃饭，而第一次打我开始说起……”
摄像机红灯闪闪，如同上帝的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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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门口的小休息室里，崔雪莉坐在沙发上。
她是被赶出来的。
具荷拉沉静地用莫大的勇气回忆着发生的事，可崔雪莉却听着听着哭了出来，泪流不止，被裴永俊请了出来，让她在这里休息。
高级的VIP病房隔音很好，还特意拉上了门上窗户的帘子，门内发生了什么，她听不见，也看不见，只好在心底里默默地为具荷拉祈祷。
渐渐的，几乎一晚都没睡的她，又累又倦，越来越困，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有道身影正在病房门口徘徊。
“谁？”她立刻站了起来。
“啊？我、我……”是个穿着西装外套的女生，正一脸惊慌地看着刚醒来的崔雪莉。
“你在干什么？”崔雪莉迈步挡在了她和房门的中间。
“我是、我是，”女生比崔雪莉矮得多，连连摆手，结结巴巴半天，终于把话说了下去，“我是汉江体育报社的，裴永俊主编让我来帮忙。”
“报社的？”
“对。”身后的打开了，裴永俊站在门口，“这是我们报社的人，我让她来帮忙看看荷拉xi的伤势。”
“采访完了，你去陪陪她吧。”他柔声说道。
“好的，辛苦您了，主编nim。”崔雪莉放心不下具荷拉，连忙走进病房里。
“谁去找的你？”裴永俊看向女生。
长得还算清秀，不过厚厚的刘海和黑框眼镜，再加上松松垮垮的不合身西装，让她显得土里土气的，一眼看去就是刚刚接触社会的大学生。
“是志成前辈，主编nim。”厚刘海点了点头，挤出一个紧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