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鼠归穴
“给崔钟范打电话。”裴永俊看向崔雪莉，指了指她的手机，“你就说，剩的钱又筹到一笔，要给他，他一定会回来准备的。”
“好。”崔雪莉犹豫了下，才点了点头。
嘟~嘟~嘟~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来。
“啊，谁？”一个有些含混不清的男声响了起来，周围满是嘈杂的叫声和音乐声。
“崔钟范，是我，崔雪莉，你在哪儿？”崔雪莉深吸了一口气，才问到。
“雪莉？哈哈哈，雪莉吗？知道求我了吗？哈哈哈……”
电话那头，是崔钟范刺耳的笑声。
崔雪莉抓紧了手机，指节泛出白色。
笑声许久才停下，崔钟范的声音飘忽又猖狂，“大半夜找我干什么？”
“你在喝酒？”崔雪莉问。
“当然了，喝酒，借酒消愁哈哈哈，”他又猖狂地笑了起来，“呀，崔雪莉，我可是被你欧尼折磨的不轻。”
“我被她打了，你忘了吗？”
“赔钱！”
“你胡说！明明是你……”崔钟范黑白颠倒的胡话，让崔雪莉气得浑身发抖。
“你什么！”崔钟范一声大吼，电话那边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好像是把被子盘子扫到了地上，“敢这么对我说话？！”
“你欧尼有什么把柄，你忘了？”
“啊？！”
崔雪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紧咬着嘴唇。
“老实了？哈哈哈哈哈，”崔钟范得意的哼了一声，语气里带上愤恨和快意，“你不是看不起我吗？”
“你不是劝你那个好欧尼对我小心点吗？”
“说我坏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崔雪莉！你欧尼有今天，就是你害的！我就是被你们逼的！哈哈哈哈……”崔钟范好像疯狂一样，又笑了起来，刺耳的笑声在车厢里回荡着。
裴永俊冷冷地听着，手上拿着本子。
热泪从崔雪莉明亮的眼睛里滑落，流到她紧咬的苍白下唇上，被她吞进肚里，倔强的没露出一丝哭声。
“崔钟范，我来不是和你说这些的，”她的泪眼里闪烁着光芒，“你还想听吗？”
“说吧，什么事。”
“钱我又筹了一笔，你还想要吗？”
“要，当然要，马上给我！”崔钟范的声音急不可耐。
崔雪莉眨着泪眼，看向裴永俊，他已经在本子上写下了一句话。
【要等明早银行开门】
“现在不行，要等明早银行开门才行。”崔雪莉努力平复着情绪。
“明早九点，还是上次的地方，敢少一分钱，明天你就等着你的好欧尼身败名裂吧！”崔钟范恶狠狠地说着。
“不喝了，我……”
电话声音越来越小，电话挂断了。
崔雪莉举着手机的手慢慢滑落，怔怔的坐在那里，看着窗外。
“辛苦了。”裴永俊把抽纸递给她。
“谢谢。”她接过抽纸，声音有些虚弱。
“等等吧，他会回来的。”
崔雪莉点了点头。
车里重回寂静。
崔雪莉转过头去，头靠在车窗上，默默无言。
裴永俊把相机放在驾驶台上，镜头直对着崔钟范的房门，开始录像。
然后他推门下车，从后备箱里又拿出一个大大的手提包来，走到了旁边的无人的房子旁边，挡住视线开始换衣服。
片刻之后，他从树后走了出来，对着旁边窗户看了一眼。
一米八三的身形，呈现出优美的肌肉线条，贴身的白色背心外，露出一身猛虎样的好刺青，獠牙血口，怒目圆睁，盘绕在他的结实有力的双臂上。
而脸颊上，则现出一条长长的刀疤，在冷冷的月光下，森然可怖。
然后，他翻看着手提包里剩下的东西。
数码相机，精钢锤子，尼龙绳索，两个手电筒，还有几瓶纯净水，和一身备用的黑色连帽风衣。
翻检完毕，他起身看了一眼，斜对过的房子仍然一片漆黑，就走到树后，一边盯着对面，一边活动着身体。
不多时，他打完电话，走回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对……”裴永俊转头刚要说话，却发现崔雪莉已经睡着了。
她蜷缩着身体，缩在座椅上，纤薄娇小的身体看起来分外单薄。月光透过车窗，洒在她雪白的脸颊上，照着点点干掉的泪痕，如同受伤的小兽。
嗡的一声低响，她手旁滑落到坐垫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陌生的号码，还是私生饭发来的短信。
【崔雪莉，不许再和我们荷拉欧尼联系！还敢再做这种事的话，要你好看！】
裴永俊眼神微动，耳边响起崔雪莉睡梦中颤抖的呓语。
“对不起，我错了，真的对不起……”
他看着崔雪莉紧闭的双眼，好一会儿，才转过去头去，盯着路对面那黑漆漆的房门。
——————
“雪莉xi。”
“雪莉xi？”
又在叫我的名字了。
别叫我，别找我……
照的人睁不开眼的闪光灯，围的水泄不通的记者，响个不停的手机。
崔雪莉昏沉在黑暗里，感觉自己不知身处何处。
“雪莉？”声音提高了些，有人推了推自己的肩膀。
她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车上。
睡着了么？
她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向一旁的裴永俊，“抱歉，裴主编，我、我刚才睡着了，对不起。”
“没事，休息下也好，不过必须叫你了，”裴永俊努努下巴，“他回来了。”
“莫？”崔雪莉看向斜对过的房子，里面已经亮起了灯，窗户上映着影影绰绰的人影。
“你看这是他吗？”裴永俊按了两下相机，调出刚才的录像。
一辆出租车驶来，从上面走下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他站在原地晃悠了两下，才跌跌撞撞地走到房门口，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裴永俊按了下按钮，把画面向前调到花衬衫正面对着相机的那帧，然后放大，再放大。
中分的黑发打着发胶，有些帅气的脸在酒意下显得油头粉面。
“没错，就是他！”崔雪莉一眼就认出了相机画面里的人，瞬间睡意全无。
正是崔钟范，终于露出了，自己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