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狐狸果然聪明

涂山璟长身玉立，身着一袭飘逸的浅青色绣竹叶纹的纱衣，衣袂翻飞，端的是一副芝兰玉树贵公子的模样，长发如墨，束成高高的马尾，用一根精致的玉簪固定，玉簪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发尾随风舞动，如同夜色中流淌的银河。

面容俊美异常，皮肤白皙，如同月光下的雪莲，纯净而高雅。

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温柔坚定之意，双眸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

句芒面露满意之色，拱手行了一礼，“原来是你，小九孤身在外承蒙你照顾。”

涂山璟被帝江讽刺都面不改色，句芒道谢，却让涂山璟羞愧难当。

帝江对涂山璟只能算是勉强顺眼，“接着你没说完的话，小九失去信徒信仰和你有关？”

涂山璟珍重的向帝江和句芒行了大礼，竟然满脸愧意珍重的跪在帝江和句芒面前。

三人皆是一惊，尤其是烛九阴，涂山璟看似温柔随和，其实内里天生自有傲骨，从来没有对谁下跪。

烛九阴慌乱的扯着涂山璟的手臂，强拉他起身，涂山璟眼眶泛红，眼底已弥漫泪意。

句芒手指微动，藤蔓缠绕交织成座椅，将涂山璟托举坐在藤椅上，烛九阴的藤椅还贴心的开满了紫藤花。

烛九阴摘了一朵手边长的最好的紫藤花递给低垂着头的涂山璟，安慰道：“小狐狸，给你一朵紫藤花，你别哭啊。”

烛九阴安慰人的方式很笨拙，涂山璟却从笨拙中感受到烛九阴玲珑剔透琉璃一般澄澈的一颗心，九尾狐族天生心有九窍，处事圆滑，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说话处事九曲十八弯，只有在面对烛九阴的时候才能随心随性，涂山璟知道烛九阴会接受全部的他。

涂山璟轻轻接过娇艳欲滴的紫藤花，珍惜的捧在掌心，认真的看着烛九阴澄澈的眼眸，艰难的扯出一个笑，“阿九，别担心，我没事。”

帝江言语间透露出嫌弃，“啧，小九别打岔，让他说完，一只狐狸值得这么宝贝么？”

帝江他们自从发现烛九阴的神像逐渐透明直至消失，只能眼睁睁看着找不到一点办法，连原因都没找到，没这个耐心看着涂山璟磨叽。

烛九阴从小顽皮捣蛋，没少被帝江收拾，哪怕这么多年过去，帝江只要面露怒色，烛九阴都有些腿软，连回嘴都不敢，只敢悄悄瞪帝江一眼。

涂山璟轻轻拍拍烛九阴的手背安慰她，缓缓开口，“九年前，我被我大哥囚禁在地牢虐待，阿九孤身一人闯入地牢，那个时候阿九的神力就所剩无几，被囚禁的那一年，阿九所剩无几的神力逐渐衰减，我们逃出地牢之后不久，阿九为我断骨重续的时候，我才发现阿九神力枯竭，和普通人无异。”

句芒大吃一惊，随即探查烛九阴识海，识海一片荒芜，神脉皆已枯竭，痛心不已，“小九，你何至于此？”

帝江也恨铁不成钢，烛九阴一个上古神，到底要做什么孽才能把自己的得天独厚的神力消弭殆尽。

烛九阴不敢面对帝江和句芒的痛心探究的眼神，拉过椅边的紫藤花遮挡面孔。

涂山璟开口拉回两人的注意力，“而且阿九不能吸收灵石的灵力，起初我以为是那些灵石不够珍贵，阿九作为上古神的先天神体不稀罕，那几年我陆陆续续找寻大荒内各种名贵灵石，灵床，甚至高价买到一些顶级引灵玉让阿九吸收，依旧不行，我才确定阿九不能吸收外物灵力，而后又找寻了能找到的弥补灵力的药物，食物，都一一尝试，阿九依旧不能吸收，阿九就像一只破口的口袋，无论往里面填补多少灵力都会漏光。”

帝江道：“小九的神力来自于无人可抵挡时光流逝，所以小九哪怕找个灵气充裕的地方睡觉，依旧是修行，如今竟然会出现神力枯竭，无法修炼的状态。”

“阿九曾说她受过伤还做过逆天之行，而且她所认知的我们再次相逢的时间比我认知的多了六十年，阿九对时间的认知同常人存在差异。

在医治期间，阿九一直在教育我自尊自爱，永远保全自己，把自己放在首位，而在回玉山的路途中，阿九对从未谋面皓翎大王姬和玱玹有很大的敌意，也不许我和他们有任何接触。

我避着阿九接受过两次玱玹和皓翎玖瑶的邀约，发现他们在尝试各种方式让大王姬和我产生感情纠葛，从而让我帮他们夺帝位。他们还用同样的方式联络赤水氏和辰荣氏等中原贵族。”

句芒说：“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正好是玱玹的爷爷西炎王用过的并且成功了的，踩着整个西陵氏尸骨登上那至高之位，用别人的血成全自己的王权富贵。”

烛九阴对小狐狸背着她去和他们见面很不满，“都不让你见他们，你居然背着我去见他们，小狐狸，你一点都不乖。”

帝江看着气鼓鼓的烛九阴赏了个脑瓜崩，“还有脸生气呢！还有脸教训别人呢？”

涂山璟心疼的揉揉烛九阴微微发红的脑门，顺势把人拉到自己的藤椅上，起身挡在她身前，“阿九，别生气，我没有受欺负，这种事能成功一次已经是破天荒了，阿九拼上所有神力驳来的机会，我又怎么会让他们成功第二次，整个中原都不会帮他们，让玱玹也尝一尝孤立无援，任人宰割的滋味”

涂山璟蹲在烛九阴身前，抬额仰视烛九阴的眼眸，“阿九，我死了，是不是？我的死与西炎玱玹和皓翎大王姬有关？”

烛九阴眼前不由自己浮现出小狐狸支离破碎的尸身被海浪拍打的回忆，那是烛九阴长久的噩梦，忍不住的身体发颤。

涂山璟完全不在意帝江的眼里的杀意，把烛九阴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不住地安慰“阿九，别怕，别怕，你回溯时光，逆天而行，救了我，是不是？”

“你逆时空而行，所以才会神力枯竭？”

“你让我八个月之后来玉山寻你，八个月后是预定回到正常时空的时间？”

涂山璟虽然在询问，可是他内心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涂山璟再也压抑不住哭腔，泪水像珍珠断线一般砸在烛九阴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