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让我背黑锅(中)
1楼门诊病房。
一对母女正在等待结果。
此时,张嬴推开门,立马开赶道,“好消息,化验结果确定不是链球菌,走吧。”
闻言,孩子起身准备离开。
妈妈打断道,“等一下。”
张嬴郑重其事道,“真的不是链球菌感染。”
“化验室里的伙计,确实是个酒鬼。”
“但他们工作起来却很专业。”
“你的孩子也没有任何链球菌感染的症状。”
“为避免和你做无意义的争论。”
“实验结果可以轻松证明一切。”
“我想说的是”,张嬴朝着门外指了指,“赶快走。”
“医生,我只是想征求下你的建议。”
“我女儿下星期要举行生日派对。”
“我准备给她买无糖蛋糕,这让她对我有很大意见。”
女儿反驳道,“其他小孩都讨厌无糖蛋糕。”
张嬴顿了顿,“你来医院就是为了这事吗?”
妈妈教育道,“糖是导致肥胖的首要原因。”
“你要医生来吓唬她,让她知道糖的危害。”
随即,张嬴把门关上了。
“她需要控制她的体重。”
“我真为其它孩子难过。”
“她们的妈妈都不像你妈妈”,张嬴盯着女孩,“你妈妈知道糖会导致心脏疾病,阑尾炎和足藓。”
“话不能这么说。”
“不,我很清楚你的心思。”
“你希望她变得瘦些。”
“可以和你一样穿漂亮衣服。”
“戴精巧的手镯。”
“嘿”,张嬴眉飞色舞道,“穿套装怎么样?”
“别人会误以为你们是双胞胎噢~”
“哦买嘎!她不可能是你女儿。”
“根本不可能”,张嬴越说越兴奋,“你看起来那么年轻。”
“生日快乐。”
“帮她去买个冰淇淋蛋糕。”
说罢,开门闪人。
1楼门诊大厅。
卢俊背着包蹲守张嬴。
一见到张嬴,立马起身质问道,“你给她下药了?”
“我没有。”
“我们停用了所有的药。”
“你手下朱勇给她用了氟哌啶醇。”
张嬴点点头,“我们需要她的血液做化验。”
“我估计下药,是得到血样的唯一方法。”
“他把她弄晕了。”
“听着,我手里有拐杖”,张嬴挥挥手示意道,“我也知道它的用武之地。”
“你是我请的医生,你得为我服务。”
“好吧,我能走了吗?卢老板!”
说罢,转身离去。
卢俊追上来,“氟哌啶醇会让她彻底改变。”
“她说会让她的灵魂麻木。”
“不要再给她用了。”
木字号病房。
卢俊正在给晨西讲故事。
“假如破衣足以御寒,他愿意听说她的名字,并且乐意记住。”
咳咳咳…
晨西痛苦地咳了两声。
“你还好吗?”
她摆了摆手,声音沙哑道,“我想听往昔那段。”
“因为在往昔,尽管她享有青年人的赞美和老年人的谴责。打死你穷人不管老少,都给予她赞美。”
咳咳咳…
此时,血液洒在书面。
晨西不停地呕吐鲜血。
床单,地板,随处可见。
卢俊惊恐道,“快来人,救命啊!”
诊断专家私人办公室。
张嬴抬头望天,翘着二郎腿。
“我告诉过你,不要用精神病药。”
“我很好奇,这句话里,哪个词你听不懂?”
闻言,朱勇反驳道,“氟哌啶醇和她的出血,并没有任何关系。”
“你知道的”,他大声辩解道,“我只是单纯地用它作镇定剂而已。”
“听你这么一说,真是太好了。”
“如果你用药的目的不单纯的话”,张嬴长身而起,“说不定她就不必遭受现在这药物副作用的痛苦折磨。”
“这些副作用”,朱勇据理力争道,“在临床上十分罕见。”
“昏迷吗?”
“意识不清加重?”
“抑郁吗?”
“这些都不会发生吗?”
“对,这些都不会影响我们的诊断,因为你使用药物让她镇定。”
张嬴无尽嘲讽道,“我真是松了口气啊!”
“她往我脸上吐口水。”
“我想你当时一定吓坏了吧?”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把她绑起来吗?”
“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给她用药。”
“我想说的就是这点。”
诊断科大会议室。
支奇疑惑道,“凝血实验结果来了。”
“真快。”
“你是答应跟所有实验室的人约会吗?”
潘婷微微一下,“没有,这招我会留着紧急状况下再用。”
“我告诉他们,她呕了400cc的血。”
“如果这再度发生,她会死的。”
“如果她在家出现大出血,恐怕早就死了。”
“急诊室的医生,原本想把她送回家的。”
诊断专家私人办公室。
“你最好的判断也不够好。”
“我有个办法,下次听我的。”
诊断科大会议室。
张嬴推开门,顺拐走过来。
“病人为什么会大出血?”
闻言,二人迅速起身。
潘婷汇报道,“血凝化验未见异常。”
“如果你们不想听结果,就把耳朵捂上。”
朱勇蔫头耷脑地站在一旁。
“除了凝血时间过长,无其他异常。”
“这说明了什么。”
朱勇小声道,“通常说明采集血样的人出错了。”
“对噢,是你抽的血。”
“不过,你做事精准。”
“你知道哪支试管是单纯用来采血的。”
“正是如此。”
“我相信你是对的。”
“我相信这个血检结果,有两个原因。”
“第一,你是个好医生。”
“第二,静脉注射五毫升氟哌啶醇,会让病人彻彻底底地与你合作。”
顿时,朱勇一言不发。
“我认为凝血时间过长,是因为她患了维生素K缺乏。”
潘婷反驳道,“维生素K缺乏,能解释出血,但解释不了血栓。”
“没有维生素K,C蛋白无法正常运作。”
“没有C蛋白,血液会凝结。”
“出血和凝结同时发生。”
“是不是什么药和肝素起反应呢?”
“比如像氨卡西林这类的抗生素?”
“聪明!”
张嬴眨眨眼,“但她没用过氨卡西林。”
“两个月前,她说喉咙痛,她儿子给氨卡西林。”
“但她拒绝服用。”
“他儿子说她没服用而已。”
支奇不发一言,默默地盯着潘婷。
“怎么?不是你总说病人都会说谎吗?”
“难道精神分裂症患者和她的孩子,就不会吗?”
支奇插嘴道,“与营养不良相比,这个更有可能是病因。”
“但为什么不会是坏血症或鼠疫呢?”
“哦买嘎!真希望我的想法和你一样酷。”
张嬴无尽嘲讽道,“你怎么想的?你有自己独立的想法吗?”
“酒精!”
支奇耸耸肩,“酒精使病人活动困难,引起了深静脉血栓,同时导致肝硬化。”
“这能解释大出血和凝血时间过长。”
“我们应该超声波扫描肝脏。”
张嬴顿了顿,“三种不同理论。”
“去她的住处”,张嬴拍板道,“检查氨卡西林和她的饮食。”
“然后,超声波检查肝脏。”
“但愿我们在她大出血死亡之前找出病因。”
随后,小的们领命而去。
木镇,晨西家。
支奇和朱勇,相伴而来。
“101,就这个。”
“你来还是我来?”
“这次你来吧。”
“行。”
闻言,支奇拿出作案工具。
朱勇自言自语道,“张嬴说,这孩子很敏感。”
“认为自己能照顾好母亲。”
“如果我们什么也没发现。”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我们来过这儿呢?”
“这有意义吗?”
支奇硬是搞了半天……
“为什么不让妙手朱勇”,他拿出钥匙道,“从那孩子的书包里,顺手拿来钥匙呢?”
“靠,你早说啊,浪费表情!”
随即,门开。
“请!”
外勤二人组,一阵翻箱倒柜……
“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帮她叠衣服吗?”
“整整齐齐,有条不紊。”
“让你觉得自己有能力控制无法控制的东西。”
“安排她服药、穿衣,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治好她。”
“你在精神科实习期间学到的吗?”
此时,支奇正拿着一张母子相框,怔怔出神。
就在这时,朱勇有了发现。
“三氟拉嗪、盐酸氯丙嗪、氯氮平。”
“他们什么都试过了。”
朱勇举起右手摇了摇,“但唯独没有试过氨卡西林。”
“潘婷的理论错了。”
“哦买嘎!真希望不要是维生素K缺乏。”
随即,支奇打开冰箱。
顿时,爆粗口道,“妈的!”
一眼望去,全是某甄选汉堡包。
“早中晚三餐,完全一样。”
“张嬴是对的。”
诊所1楼化验室。
叮~~~
微波炉放出召唤声。
张嬴徒手拿出。
卢俊介绍道,“我妈只吃这个。”
“是啊!”
随即关上门,“问题是你不能以此为生。”
闻言,卢俊解释道,“我检查过产品包装盒上的说明了。”
“所有的营养成分数据是可靠的。”
“有足够的蛋白质和热量。”
“对,维生素A和C,不过没有K。”
“这就是你妈妈生病的原因。”
张嬴找了个位置找下,打开包装纸,准备进食了。
“那怎么治疗呢?”
“给她补充维生素K。”
他加入了不知从哪顺来的番茄酱,混合搅拌均匀。
“如果有效的话。”
“你过几天就可以把她带回家。”
卢俊手捂额头,一脸烦躁地摇摇头。
“哦买嘎!你在为什么事烦心?”
“你会坦白告诉我的,不是吗?”
卢俊语气低沉道,“都是我的错。”
“听着,我只说一遍,你已经把你妈妈照顾得很好了。”
“如果她只肯吃这个,”张嬴顿了顿,“你又能怎么办呢?”
“天呐,做一个孩子已经够累了。”
闻言,卢俊大怒道,“闭嘴,我已经18岁了。”
“我理应有能力照顾好我母亲。”
“我几乎害死了她。”
“好例子。”
“你这个年纪,正是张扬自己幼稚可笑,以自我为中心的个性思想的时候。”
“我可不羡慕你现在的生活。”
说罢,大大地咬上一口。
张嬴嚼了嚼,“还好没泡菜。”
“我妈也不喜欢。”
“聪明的女人。”
“她生病之前,我很不喜欢她的专横。”
“她老是指挥我去干这干那的。”
“告诉我怎么做才是对的”,卢俊顿了顿,“我从没想过,我会怀念那段日子。”
说罢,拿起背包准备离开。
啊!他一声痛呼。
左手手腕传来痛疼的信号。
张嬴瞟了一眼,意味深长道,“你得看看医生。”
3楼走廊。
支奇和朱勇,并肩而行。
“我依然不觉得是维生素K缺乏症。”
“张嬴是对的。”
“你一向满足于此,我们的活就少了。”
“那孩子一直在给他妈妈喝烈酒。”
“而问题却出在吃了太多汉堡吗?”
朱勇摇摇头,“那孩子过得很艰难。”
“这都是为了生存。”
“给酒鬼喝酒,可不是什么生存技能。”
“在我们那里,只要某种方法管用……”
支奇打断道,“对,没错,我是有钱人。”
“我根本无法理解那孩子,到底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一个人锦衣玉食,并不代表他就无忧无虑。”
“你见过穷人步履维艰的生活吗?”
“维生素K,不可能就是全部原因。”
话音未落,潇洒离去。
诊断专家私人办公室。
张嬴看看手部CT结果,深叹一口气。
“没有断,”他挑了挑眉,“这里,看见了吗?”
“这是骨骺板。”
“换句话来说,就是生长面。”
卢俊好奇道,“有什么毛病吗?”
“骨头真是神奇啊!”
“如果你知道怎么看的话,就能从中看出一个人的真实年龄。”
张嬴挤眉弄眼道,“非常确切。”
卢俊眨眨眼,“很好。”
“连15岁都不到,不过也快了。”
“还差两周吧”,张嬴使诈道,“或许一个月。”
见状,卢俊摊牌了。
“上星期,上周我就15了。”
“祝我们生日快乐。”
随即,转身坐下。
“你要是真想说谎,说大点,说你21岁了。”
“这样就不用靠你的疯子老妈,帮你买伏特加了。”
“很好,多谢指导。”
“我妈出院以后”,卢俊拿起纸笔,“她的日常生活,有哪些注意事项?”
“我想最该担心的,不是烈酒。”
“你才15岁,跟没妈的孩子差不多。”
“要是联邦儿童福利机构放任不管的话,他们就不需要那些漂漂亮亮的孤儿院了。”
张嬴摇头晃脑道,“他们会多伤心啊!”
“他们也会把她送去救助机构的。”
他迟迟无法下笔,“我的生活很正常。”
“我可不这么想。”
“大多数15岁的孩子,都还沉迷于这个年纪最常做的事。”
“你知道的,吸吸面粉啊,调戏小女生啊。”
“要是你敢告发我,那我就起诉你。”
卢俊指了指CT,“那是保密资料。”
“放轻松,这根本不是你的X光片呢。”
顿时,卢俊一脸懵逼。
木字号病房。
晨西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支奇正在操作腹部彩超。
潘婷上前两步,“她平静得可怕。”
“张嬴换了新药。”
随后,支奇变戏法一样拿出。
潘婷接过,往白大褂口袋轻轻一放。
“有些疤痕组织,但没多少。”
“不足以……”
“是肝硬化。”
“可是”,支奇调侃道,“她不喝酒啊。”
“恭喜,你赢了。”
突然,画风突变。
“实际上”,潘婷顿了顿,“我们都输了。”
支奇疑惑道,“肿瘤,在胆囊吗?”
“实质性病变。”
“癌症。”
诊断专家私人办公室。
李森正仔细观察结果。
随即,转身。
他断定道“维生素K缺乏,导致深度静脉血栓,是肝脏的情况恶化。”
“但肿瘤才是导致出血的真凶。”
张嬴坐着,一言不发。
木字号病房。
“你好,晨西,我是李森医生。”
“关于你的超声波检测”,李森双手叉腰道,“恐怕我有些坏消息,你得了癌症。”
闻言,卢俊放下纸笔,默默走开,背对母亲,戳揉双眼……
诊断科大会议室。
朱勇提醒道,“肿瘤很大,直径有5.8厘米。”
支奇补充道,“如果我们不采取任何措施,60天内她就会死于肝脏衰竭。”
潘婷建议道,“她需要器官移植。”
“你以为她能获得批准吗?”
“她才38岁,还是个母亲。”
“她是个患有精神分裂症的母亲,而且一贫如洗。”
“实际上,她是靠救济金过日子的。”
“而且一闻到酒香,就猛灌伏特加。”
此时,李森轻轻地走了进来。
“某明星甚至有一家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酒吧,他还不是照样获得了移植。”
“但晨西可不是明星。”
“第二套方案,手术切除肿瘤。”
支奇建议道,“金帆医生会激光手术疗法,激光在切割的同时烧灼伤口,能保下更多肝脏。”
李森反对道,“肿瘤太大了,他根本不会考虑的。”
“金帆可不太喜欢冒险。”
“他甚至不喝当天过期的牛奶呢。”
“他也没办法。”
“5.8厘米,已经超过手术安全线了。”
闻言,张嬴眼神飘忽望向窗外,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在动歪脑筋。
“如果是4.6厘米,他会做吗?”
潘婷愣了愣,“干脆说那肿瘤直径是0吧?”
“我们根本就不用找他了。”
“肿瘤会长大,但不会变小。”
张嬴霸气道,“我说会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