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演习接生（上）

中奥诊所月球分所，2楼妇产科病房。

一名粉嫩女婴，刚刚降临红尘。

她不哭不闹，望着天花板，如老僧入定。

女婴爸爸道，“就给她起名叫安七炫吧?”

闻言，妈妈怜爱地看了女儿一眼，反驳道，“太花了！”

“你起个不花的我看看？”

此时，小家伙回过神来，哼了两下，表示不满。

“安瑞思。”

“很可爱，不是吗？”

随即，小家伙挺满意，缓缓地点点头。

爸爸拿起小熊打招呼，“你好，向小熊问好。”

对此，小家伙以呕吐，作为回应。

“她什么都没吃，怎么吐了？”

“我去找人来看看。”

过了一小会，声音从门外传来。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

爸爸连忙解释道，“可能有点大惊小怪了。”

闻言，医生小方•机，有点不耐烦，“你下次记得问儿科医生，我只是一个接生公公。”

随后，向前几步，“她吐了吗？”

妈妈点点头，如实回答道，“对，一个小时里第二次了。”

小方顺势接过女婴，“要是你在水下生活了9个月，也会吐不少东西的。”

他用手指轻轻默默女婴脸蛋。

小家伙好像睡着了似的，并没有任何反应。

妈妈担心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有点反应迟钝。”

突然，小家伙开始咳嗽。

“她很烫。”

接着，既然开始抽风了。

小方赶紧召唤队友，“把急救车推进来。”

“怎么回事？”

顿时，警报声响起。

“我这里需要人帮忙。”

小家伙双眼无神，嘴角呕吐物越来越多。

妈妈带着哭腔道，“她没事吧？要输液吗？”

“用氯羟安定。”

1楼妇产科休息室。

张嬴自助式地搞了一杯哈根达斯果冻。

随后，四仰八叉地向后一躺。

翘起二郎腿，拿起小勺子，欣赏《总院特辑》。

此时，小方神色悠闲地走了进来。

“张嬴，没事跑我们休息室打秋风啊？”

闻言，张嬴回头看了一眼，“我来找点牛奶配咖啡，可是你们没了。”

队友向小方扔了一瓶苏打水，“那小女婴怎么样了？”

“孩子在发烧”，小芳扭开瓶盖。

“听说还抽风了？”

“没错，那对父母理所当然的会惊慌失措。”

“我不得不花了一个小时应付他们。”

“好像是你的错似的。”

“我接生的时候”，小方摇摇头道，“她可是完好无损的。”

“要说责任的话，应该找儿科医生。”

“那么，小孩现在怎样了？”

“肠梗阻，观察中，会好的。”

“这就成儿科医生的功劳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张嬴此前一直默不作声，但敏锐地第六感告诉他……

2楼儿科加护病房。

张嬴解说道，“展品A，女婴安瑞思。”

“顺产，出生42小时。”

“6小时前，突发抽风。”

“被送入加护病房。”

“诊断为肠梗阻。”

闻言，李森摇摇头，“我仍不敢想象，你会和病人待在同一个房间。”

“没长牙之前”，张嬴淡然道，“他们不会很烦人。”

随即，他又指了指另一位，“展品B，男婴豪威尔。”

“也是顺产，出生48小时，在安瑞思之前，被送入加护病房。”

张嬴那独特的金属嗓音，连绵不绝地说道，“不明高热，38.3℃，体温持续升高。”

只见李森环绕一圈，不无疑惑地调侃道，“太令人惊异了。”

“你整个上午在妇产科休息室闲晃。听到两个小孩生病了，真可怕！”

随即，他伸出手想摸摸。

张嬴提醒道，“别碰！”

李森楞了楞，“好吧。”

“医院里有传染病传播。”

闻言，李森反驳道，“这两个小孩的病，完全没有关系。”

“他们4小时内相继发病。”

“同一产房，产后病房相邻，传播完全可能，他们有同样的症状。”

闻言，李森用手揉了揉眼睛。

“安瑞思是肠梗阻”，李森负隅顽抗道，“无论他们的病床多接近。”

“我敢肯定，他们不会共享同样的肠梗阻。”

“肠梗阻在病历上，是什么意思？”

“一般来说，我会说是，表示病人的肠子有梗阻。”

“不过，我很肯定，你应该有更高深的见解。”

“这表示”，张嬴拿起病历，国王似的自负道，“某些无技术无责任心的医生，认为病人肠部有梗阻。”

李森实在憋不住，微微一笑道，“好吧，我知道你不爽。”

“因为他们把你从休息室赶出来了。”

“看看X光片。”随即，张嬴把手一伸。

“是普通胀气。”

“你要的话，我可以搞把肿瘤科休息室的钥匙给你。”

“是空气”，张嬴强调道，“直肠里有空气。”

李森语重心长道，“我们休息室有光子录像机。”

“如果是空气，就不是肠梗阻。”

“即便是空气，也可能是在肠梗阻之前就有的。”

“不。”说罢，张嬴把手一收。

张嬴眼珠子快速转动，“两个婴儿同时被感染了。”

他似乎有着一种超能力，总能看出一枚针和一根线的区别……

1楼所长办公室。

陈楠正低着头，在整理文件。

“你是唯一一个，把这两桩事联系起来的。因为……”

“因为我是唯一一个，同时关注两个婴儿的。”

张嬴请求道，“我要求把他们隔离，并关闭产科病房。”

陈楠回怼道，“就因为你比放射科医生，更懂怎么看X光片？”

“放射科医生，总是对婴儿的片子小题大做。”

“特别是被要求排除病因的时候。”

“他们只看他们想看到的。”

“可你现在就是这样”，陈楠顿了顿，“你在找他们的交集，是因为你觉得这很有意思。”

“两个病因寻常的小孩，会让你无聊的。”

闻言，张嬴心生一计。

顿时，马匹拍得震天响。

“知道吗？这就是我不用花钱看心理医生的缘故。”

“因为你就能免费提供全部深刻见解。”

陈楠微微一笑，“心理医生？”

“如果你打算看心理医生”，她十分认真地说道，“我负责买单。”

“看在上帝的份上，诊所会举行一个义卖活动。”

说罢，就拎着公文包，两人擦肩而过。

张嬴迅速转身，再次强调道，“医院有传染病蔓延。”

“两个生病的婴儿很不幸，但不能证明是传染病。”

话音刚落，陈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张嬴自言自语道，“几个才够？”

诊断专家私人办公室。

支奇在躺椅上睡得正香。

张嬴随手拿起一本书丢了过去。

“起来。”

顿时，支奇吓得一哆嗦。

说罢，迈着顺拐的步伐向前进。

“我们去打猎。”

朱勇一脸懵逼，“猎什么？”

张嬴神色激动，难掩兴奋道，“病毒。”

2楼妇产科病房。

夫妻俩太累，靠着床睡着了。

此时，张嬴不请自来。

他一路走向男婴豪威尔。

随后，双手托起。

顿时，小豪不安地哭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哭声，也惊醒了小豪父母。

张嬴像没事人一样打招呼，“你好。”

说罢，把小豪递给朱勇。

“再见。”

“他哭了，没事的。”

随后，潇洒离去。

独留朱勇擦屁股。

夫妻俩一脸懵逼。

朱勇只能尴尬一笑，赶忙把小豪原路返回。

“多漂亮的宝贝儿。”

2楼妇产科病房。

一女子正在努力呼气。

她的丈夫在摄影留念。

妇产科医生正在检查。

突然，潘婷与支奇，竟不请自来。

“不好意思，走错房间了。”

“回头见。”

说罢，转身就走。

病房门外走廊。

潘婷，“12个病房，是吗？”

支奇，“没错。”

“我们检查了整层。”

“好消息，没有传染病。”

朱勇调侃道，“悲剧啊，不是吗？”

张嬴思考片刻，“去检查其余楼层。“

说罢，坐电梯走了。

朱勇无语道，“这个想象中的传染病，蔓延到下一层了吗？”

3楼某病房。

此时，张嬴刚进来。

一女子抱着孩子，“我们正打算呼叫。”

“他是突然发烧的吗？”

“是的。”

闻言，张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2楼儿科加护病房外。

越来越多的婴儿发病，被逐个送入加护病房。

陈楠默默站在门外。

此时，一名新产妇正准备入院待产。

陈楠赶紧拦住，“你好，是接待处让你们上来的吗？”

产妇丈夫说道，“是的，我太太的宫缩少于……”

“接待处搞错了，我很抱歉，非常对不起。”

说罢，亲自推着产妇往回走。

“会有专人安排救护车，送你们去其他医院。”

“我们妇产科临时关闭。”

此时，产妇痛苦地呻吟道，“我们非走不可吗？”

“是的，我很抱歉。”

随后，顺势把产妇送入电梯。

产妇丈夫不解道，“为什么这么做？”

陈楠答非所问道，“你们很快就能到那里。”

非常巧合的是，张嬴正从电梯内出来。

陈楠质问道，“现在你满意了？”

“不满意，但我更感兴趣了。”

说罢，潇洒离去。

诊断科大会议室。

张嬴看着诊断板道，“三个发病婴儿，第四个出现早期症状。”

闻言，陈楠好奇道，“有多糟糕？”

支奇，“高烧。”

朱勇，“血压下降，几乎无法维持心脏收缩。”

“照这个速度发展，一天之内就会死亡。”

陈楠双手环抱胸前，“婴儿来自哪里？”

潘婷，“2个产房，4个产后病房。”

“没有公共人员，没有共用仪器。”

“好吧，但肯定有什么是共同的？”

此时，张嬴抬了抬下巴，“没错，这就是传染病和巧合的区别。”

“我组织一队人马”，陈楠明显不想搭理张嬴，“开始消毒。”

说罢，转身离开。

“消毒什么？”

“诊所的每个呼吸器、水槽、通风口、下水道吗？”

“那要干上几个月呢！”

“大海捞针啊~”

“比这还糟。”

“我们都不知道要找的是不是针。”

“那你为什么还让她去做？”

张嬴在诊断板上擦了擦。

“因为诊所是她的孩子，孩子病了，要是不马上解决，她会发火的。”

“我可不想被连累到。”

“所以，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什么！”

“小的们，鉴别诊断开始。”

朱勇率先发言，“寄生虫。”

潘婷立马拍死，“传播的太快了。”

张嬴小手一抖。

“下一个。”

支奇猜测道，“病毒呢？”

“孩子们病得很重，验血也没有淋巴求增多。”

“而且他们对利巴韦林没反应。”

“如果是其他病毒，我们也无法及时找到它。”

闻言，张嬴用手扣了扣脑门。

“所以，我们应该考虑细菌性感染。”

“孩子们对广谱抗生素没反应。”

“因此，是耐药菌株，比较常见的怀疑对象。”

“抗甲氧西林金黄色葡萄球菌”，朱勇补充道，“医院里总会有。”

张嬴弯着腰，正奋笔疾书。

“也许是污染的食物或者水源呢？”

“绿脓杆菌。”

“抗万古霉素肠球菌。”

“H流感。”

“好吧”，张嬴直起腰，“这些是可能性比较大的。”

“细菌培养要48小时，估计他们死后才能出结果。”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张嬴立马拍板道，“给他们用万古霉素治疗抗甲氧西林金黄色葡萄球菌。”

“用氨曲南对方其他病因。”

“去做核磁共振，检查脓肿和隐性感染。”

“我会在门诊，有重大发现，马上通知我。”

“当然，不重大也行。”

说罢，潇洒离去。

3楼核磁共振室。

女婴安瑞思，正独自躺在仪器上。

潘婷在一旁操作机器。

咚~咚~咚~咚~咚~

核磁共振机器，发出的运行声，犹如惊雷闷响。

小家伙好像睡着了，小肚皮一鼓一鼓的，非常安静，不哭不闹。

2楼公共休息区。

潘婷，“我们给所有婴儿都做了核磁共振。”

“不幸的是，一无所获。”

“所以，我们准备开始给他用最强效抗生素。”

“希望这能解决问题。”

闻言，孩子妈妈疑惑道，“他的病有多严重？”

“他的体温是39.7℃，血压是80/40。”

“很严重吗？”

潘婷无言以对，“这……”。

见状，朱勇上前帮忙解围道，“血压很低，心脏需要推动血液循环。”

“如果心脏衰弱，氧气不会进到肝脏、肾脏、大脑。”

“我想问你，我上个月得了感冒，我和医生说了，然后……”

“你儿子生下来的时候，是健康的。”

“他出生之后，才被感染的。”

“不可能是你传染给他的。”

“我是说，你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