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翠竹作为贴身丫鬟，也陪坐在马车上。
“公主可不能这样说。
顾家就是乡间野外来的下等贱民，如果不是极尽谄媚，与秦国公家攀了亲戚，怕是在京城都活不下去呢！
这种人家的女儿，那些见不得人的弯弯绕自然要多一些。
可公主就不一样了。
公主贵为皇室嫡女，金尊玉贵。
整个大齐国都是公主家的，所有的齐国百姓都是公主的子民。
如此高贵的身份，自然想笑就笑，想骂就骂。
要的就是一个快意恩仇，活着就图一个痛快！”
不得不说，这番话让萧婉仪十分受用。
刚刚憋的一肚子气，也消了不少。
是啊，自己金尊玉贵的。
天底下有谁值得自己花费心思、拐弯抹角？
笑里藏刀这么累的活儿，就让那些市井小民去做吧。
忽地，有人在马车的车窗旁敲了几下。
翠竹掀开帘子，俯耳下去。
帘子外边的人，小心翼翼地跟她说着什么。
不一会儿，翠竹笑着放下帘子。
“公主，昨日羽林军去长公主府搜查，可是看到了很有趣的东西呢。”
见萧婉仪期待，眉宇间却又露出一丝不耐烦。
翠竹了解她的急性子，恐怕她又要发怒。
慌忙凑到她耳边，红着脸说了几句话。
萧婉仪睁大眼睛：“真的？”
翠竹点点头。
“真的，羽林军的大人们说，那男侍当时……什么都没穿，还被五花大绑着。
楚楚可怜、泪流满面。
身上……身上全是口脂印子。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定是……被糟蹋的狠了。”
翠竹未经男女之事，说到这些时，脸上烧得通红。
萧婉仪可是久经沙场。
她面不改色，唇角冷哼。
“竟然玩得比我还花！
本宫就说嘛，所有皇室子女中，萧莫儿是最能装的一个。
明明小小年纪就迫不及待与人苟且，却非要装出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本宫和母后一眼就能看穿，偏父皇总是被她迷惑。”
她看了眼翠竹：“即刻把消息散布出去。
本宫要全玉华城，不，整个大齐国，都知道，长公主私下里是个什么德行！”
风言风语即刻要席卷全城，萧莫儿还在与她的好友们欢乐地吃着凉粉。
“采薇，你们家的凉粉可真好吃呀。”
顾采薇笑了笑：“还不是靠你，给了我那么多方子，又陪着我反复调试，不然哪能有今天的味道和热闹？”
萧莫儿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睫毛。
“我那不是因为馋吗，希望你能把小时候我在宫里吃的味道，都原样做出来。”
陆晴柔摇摇头。
“我们莫儿啊，就是这样，明明一心为了别人好，还怕别人心理负担太重，傻丫头一个！”
顾采薇招牌式的待客笑容忽然凝固。
片刻，又恢复了神色。
“莫儿的确是个顶好的姑娘。”
陆晴柔一边小口小口地嘬着凉粉，一边十分赞成地点点头。
忽然，她停下手里的筷子。
“莫儿，你这碗里……这是……西域的葡萄干？”
西域葡萄干在世家贵族眼里，并不算什么顶顶稀罕的物件儿，却也不是普通百姓能用得起的。
顾采薇的店虽说不算小，还有些旁支的铺子，
但往一碗普通凉粉里放西域的葡萄干，绝对是一个亏到分文不剩的买卖。
萧莫儿满不在乎道：“不是一直都有吗？”
“我们没有！”
陆晴柔和楚菲菲异口同声地说道。
顾采薇刚想解释，可能是厨房见长公主亲临，所以加了点好货。
便见萧莫儿笑嘻嘻地挠了挠头发。
“我和采薇啊，是过了命的娃娃交。
几颗葡萄干算什么，就算是把后厨里所有的葡萄干都给我，又有什么稀奇的。”
顾采薇神色一滞。
片刻，回过神来，又挂上了招牌式的微笑。
“莫儿说的对。
我们俩的交情，从娃娃时就开始了。
那时，我们俩每天抱在一起哭鼻子。
不过，今日确实是因为店里的葡萄干只剩这么几颗了。
等下回进了新货，我亲自给陆大小姐，楚大小姐都安排上！”
说完，接过店小二递来的新品凉粉。
“这碗是酸辣味儿的，味道有些冲，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吃惯。”
“能！能！能！我！我！我！”
趴在桌上百无聊赖的楚菲菲，正挑着一根果粉条，想吃又吃不下去。
听到顾采薇的话，立马兴奋起来。
“我要吃酸辣味的！我要吃酸辣味的！”
说完，接过大碗，呲溜呲溜地吃了起来。
“哇，好辣，哇，好过瘾！哎呀，鼻涕出来了！哎呀，擦一擦，哎呀，过瘾！”
陆晴柔和萧莫儿各自看了她一眼，嫌弃地摇了摇头。
萧莫儿吃了几口，低下头看了看旺财。
惊讶道：“大黄，你盘子里的鸡腿呢？”
旺财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巴。
废话，当然是在老子肚子里了！
萧莫儿赶紧问店小二。
“他早上没吃东西，你们有给他拿鸡腿吗？”
几人常来店里，小二也是认得她们的。
恭恭敬敬道：“回长公主的话，拿了。
一共拿了两只大鸡腿，还浇了些浓郁的汤汁。
只是……这狗吃的实在太快。
不但把骨头都吞了下去，还把盘子舔得跟新刷的一样。”
萧莫儿听了，回头看了看陆晴柔和楚菲菲。
三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小二擦了擦头上的汗。
还好长公主通情达理，不然按这条狗的吃法，主人就说菜没有端上来过，自己打碎了牙齿都百口莫辩。
这群叽叽喳喳的女人笑什么，还不快给老子上菜？
旺财心里想着，一边用鼻子拱了拱盘子，又把前爪放在盘子上敲了敲。
惹得几人又是一阵大笑。
顾采薇笑着冲小二道：“这可是我们长公主的大宝贝，后厨有什么好吃的，赶紧给他端上来。”
旺财心里舒服了。
这还差不多。
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整天摸老子，抱老子、亲老子。
老子牺牲了这么多，不把肉给老子管够怎么能行？
吼吼，这个姓顾的能处。
就在此时，顾采薇也刚好看向旺财，一人一狼倏然对视。
顾采薇心头一跳。
这双眼睛……
这是……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