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调查
“这就开了？”曹乌龙看向一分为二的牢门，反复揉搓眼眸：“咱们不是嫌疑犯嘛，这么堂而皇之的越狱，岂不是坐实了咱们的罪证？”
“别废话，你指望这些寄生虫给你洗清嫌疑？”徐瞎子一把将他推了出去，“下辈子的下辈子吧！”
李焕然倒是真放心他，整个大牢里，连一个看守也没有，甚至罪犯都不剩一个，大门敞开着，比青楼都好客。
一路畅通无阻，出离了大牢，直奔案发现场而去。
这蒋源平时估计一点德也没积了，事发都一晌午了，满地的尸体，无人问津。
甚至连个守着的衙役都没有，除了鲜红的池子里偶有鱼游声起伏，再无活物了。
“不是……这么多人，你们当时杀的时候一点都没有觉察到？”曹乌龙不忍再看，一个劲儿揉捏太阳穴。
短肢犹如地砖，铺了满地，挑挑拣拣，也找不出一对完整的身子来。
这得多大的仇呀！
“废话，那么多妖魔冲你来，可不是为了认你当女婿！”徐瞎子的话，一点底气也没有。
他可有天眼加身，怎么会遭了跟头呢！
这要传扬出去，那还了得！
“你还有脸说我，你不是也杀了不少人嘛！”徐瞎子拽住狐狸尾巴不放，“我瞅你那刀法，可真是利落呀！”
曹乌龙的脸也红了，“废话，那可是妖魔，他们进屋就想扒我裤子，我不反抗能行嘛！”
“咱们逃狱不是为了讨论你那腌臜事的，”周元通强忍着浓郁的血腥味，问徐瞎子：“怎么查，速战速决！”
徐瞎子思索道：“很简单，根据咱们的推算，整个衙门府都在那小伎俩的范围之中了，每时每刻，要消耗的元寿那可是天文数字，若是要长时间维持下去，天仙下凡也顶不住！”
“你的意思是……”周元通没完全听明白。
“那机关一定是在某一刻忽然开启的，”徐瞎子解释说，“你上楼之前，一切正常，自打你上了楼之后，一切都变了，你在那楼上到底干了什么？”
“我想想……”
周元通再次打开回忆的大门，一帧一帧的查看，“我上楼的时候，那蒋源已经死了，只剩下那个舞女，光着脚丫子搁那儿跳舞，一遍又一遍，好像压根没看到桌子上惨死的蒋源。”
“我以为那娘们儿吓傻了，就上去扒拉她，问那蒋源到底是谁杀的，然后……她就变成妖魔了！”
小楼顶层，被荡魔刀钉死在梁上的舞女已经给放了下来，就躺在之前蒋源躺过的虎皮上，死状凄惨瘆人。
“你是说……她就是你所谓的开关？”
“看看就知道了！”
徐瞎子眶中虽无眸，却比有眼人看的还要清晰，一双老手轻易便薅下根头发丝来。
细如蛛丝的头发，被一点点缠在那线香上，打个结，牢固无比。
“乾天坤地，卦灵卜疑，前世今生，无能无不能，无晓无不晓！”
“噗！”
缠满发丝的线香无火自燃，白色的烟雾徐徐上升，笼在半空，久聚不散。
“叮铃铃！叮铃铃！”
忽然，烟雾里传来欢快地铃声，猛地沉下去，笼罩了地上的女尸。
噼里啪啦！
血肉如鞭炮一般炸开，烟雾化成一双手，直接撕裂了胸膛。
“她的心呢？”
“你们看我干嘛！”周元通瞧着空空如也的胸腔，心肝儿一个劲儿发颤，“我不是变态，我不喜欢吃人的心肝！”
“快找，她的心就是阵眼！”
三只发了疯的老鼠，一头扎进这小楼里，四处翻找。
“在这儿呢！”
是曹乌龙！
二楼的周元通听到这声音，一步三层阶，瞬间杀了上去。
“哪呢？”
“那瞎子没眼，我不好评价，你这小元子长着俩眼睛干嘛用的，”曹乌龙得意洋洋，指着八仙桌子说道：“不就在那碗里盛着吗？”
“碗里？”
周元通垂下眉去，立刻瞪大了双眼。
那桌子上有一口海碗，碗里蹲着的不正是一颗鲜红的心脏嘛！
“你做的好啊！”周元通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老瞎子呢，快叫他来，问问怎么处置这玩意儿！”
“好！”
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不就是一颗心嘛，它哪来那么多元寿，连我都给迷住了，害我吃了那么多苦，真是可恨呀！”
想起这档子破事，他的心里就一个劲儿的发恨。
“老瞎子说这玩意儿是阵眼，是不是只要毁了这东西，就能破局了？”
荡魔刀在手，剑尖小心翼翼逼向那海碗，某一刻，忽然愣住了。
“这心，我怎么感觉在哪见过呢？”
心中忽地升起一种昨日重现的既视感，可具体的细节却又记不清了，无论怎么回忆，都只有那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萦绕心头。
“砰砰！”
刀忽然脱了手，敲的海碗叮当响，好在另一只手及时出现，重新掌握了荡魔刀。
“我不是在做梦吧，那心怎么跳了一下！”
嘎吱……嘎吱……
那花花绿绿的纸人害怕的贴在墙上，手指着八仙桌子上的海碗。
“你也看到了？”
嘎吱……嘎吱……
纸人点点头，那一成不变的表情竟有些脱了墨了。
小楼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的心呢？”
声音如同初秋夜里萧瑟的风，慢慢悠悠，冷冷清清的传来。
“呃呃！”周元通费了好大劲儿才攥住手里的剑，问那纸人：“你会说话？”
嘎吱嘎吱嘎吱……
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手指向窗……
“把我的心还给我！”
一阵阴风逼来，那黄裙舞女竟死而复生了，咧到耳后根的嘴猛地张开，空荡荡的胸膛一览无遗。
“咻！”
猩红的藤蔓如利剑射出，满是獠牙的口器锋利无匹。
“草！”
周元通直接滚向一侧，来不及站起身来，以刀为标枪，瞬间掷出。
“噗！”
刀直接穿透了妖魔的头颅。
“小小妖魔，也敢与皓月争锋，今我替天行道，灭了尔等！五行之灵，听吾号令！”
是徐瞎子，他出事了！
纸人金、纸人木、纸人火倾巢出动，配合默契，如绞肉机一般瞬间消灭了蜂拥而来的妖魔。
“你们可算是来了！”
曹乌龙将面前的妖魔一劈两半，喘着粗气道：“再不来，我就要给这些妖魔吃干抹净了！”
“哪来的这么多妖魔，咱们抓紧端了那蒋源的金库，快快快，跟我走！”
三人趁着夜色，往宝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