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动手
“呃……”
周元通沉吟半晌,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实在是难以形容现在的心境。
这李焕然……确实是个当狗的好材料呀!
至于那殷桃红,训狗的技术着实是一流!
不愧是花魁呀!
前世里,这种事他见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心里跟明镜似的。
可人家郎才女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还是先去瞧瞧藏宝库的所在吧……
“咕咕!咕咕!”
花丛之中,忽然传来布谷鸟的叫声,沙哑而深沉。
吨数不下于二百斤。
“大冬天里哪来的这鸟儿?”
周元通四下打量,竟在那花丛里真看到了一只黑色的布谷鸟,快三百斤了。
“你小子……”
不是旁人,正是乌龙哥。
“大老远我就闻到你那贼味了!”
曹乌龙咧嘴而笑:“大白天的你就敢闯进来,胆子不小嘛!”
“你不是也在这儿吗!”
两天不见,他又胖了整整一大圈。
“我和你可不一样,我现在是这里的伙夫,正八经的营生。”他拍拍肚皮,还挺骄傲。
“走走走,我领你去个地方,这儿说话不方便!”
不一会儿功夫,三个人就来到了僻静的柴房里。
“不是让我们出来打探消息,你去调查妖魔的事儿嘛,怎么到这儿来了,难道都是那姓蒋的搞的鬼!”
周元通摇摇头,将这两天发生的事简单叙述了一番。
曹乌龙懊悔不已,“草,早知道我也跟你去了,亏大了呀!”
这又是会使纸人的瞎老道,又是吞人元寿的邪和尚,没亲眼目睹,属实是一桩遗憾。
“说什么也不离开你了,以后我跟定你了!”
堂堂曹霸王,竟一把抱住周元通的膀子,腻腻歪歪,就是不撒手。
“别他妈恶心我,那位呢?”
两个人出来的,怎么只剩下了他一人,那张中年呢?
“早不知道死哪去了,他这人,就仨字……不靠谱!”
周元通心里苦笑。
不仅仅是他吧,你们仨都挺不靠谱的。
“妖魔已除,咱们是时候抄了这大老爷的家,给乡亲们送福利去了!”
“今晚,小楼,子时,准时动手!”
曹乌龙一拍大腿,“就等你这句话了,我连小金库在哪儿都摸清楚了!”
“你盯紧喽,到时候咱们在小楼下集合!”
两人一拍即合。
“内个……我今晚上有事,就不来了!”
李焕然缓缓举手,游戏还没开始,就已经打出了GG。
“他怎么回事?”曹乌龙问。
周元通嘴唇蠕动,无声解释。
曹乌龙不解风情,大声斥问:“你说什么?”
周元通没好气地回答:“小头控制了大头!”
“你们拿我当什么人了!”李焕然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我们那是真挚的友谊!”
“是是是!”俩人笑着应和:“友谊天长日久,日久天长……”
“对了,别忘了叫上姓华的!”曹乌龙道。
“那赵大娘说了,昨天到东华寺上香时,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
青年喝了两大碗水,无奈摇头。
早些时候,李焕然找他去了赵大娘那儿一趟,把华勿喜和白萍萍领来。
可人不在那儿!
“嘿嘿!你小子不是后院失火,心上人跟着小白脸私奔了吧!”徐瞎子在一旁拱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是天塌了,这事儿也断无发生的可能。”
华勿喜,他再了解不过,那可是虞姬,她只认霸王的!
难道出意外了?
可能性也不大!
华勿喜虽然东西不多,可多少有点东西。
寻常贼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李焕然安慰他:“没事,我让衙门好好留意留意,估计出不了什么大事!”
周元通点点头。
眼下,还是要为晚上的事做准备。
临安说大不大,总能找到他们的。
他将目光投向徐瞎子。
这老道士虽然不靠谱,可实力不赖。
“不去,你们这可是造反!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徐瞎子听到周元通的计划,眼窝子都快要翻出来了。
“我可听说了,那县太爷有个小金库,搜刮的宝贝无数,什么元寿丹了,好药材了,数不胜数,你不去……到时候只能分给县里的穷人喽!”
周元通这么一挑拨,徐瞎子立刻挤上前来。
“我也是穷人呀!”
……
子时!
临安县衙门府。
嘎嘎……嘎嘎……
清脆而富有节奏的玉子板声,夹在晚风里,徐徐飘来。
窸窸窣窣,人影窜动。
“纸……鬼……”
守夜的衙役俩眼一翻,晕厥倒地。
在他面前,是一个红袄绿褂的纸人。
这倒没什么,最近死了这么多人,有这种为死者牵马坠蹬的纸人,也不用奇怪。
可它会动!
“你吓唬他干嘛!”徐瞎子小声叱骂。
骂的可不是纸人,是周元通。
“刚上手,不太适应……”
说罢,抱起衙役的肩膀,那纸人倒有眼力见,劈腿下腰,贴心抱住了衙役的腿。
抬着衙役就往角落走。
“哎!往左,往左呀,你左右不分是怎么着!”
纸人一愣,撇了腿,立正站直,缓缓抬起了左手。
那意思像是在说,这就是左。
“你那是右!”
嘎吱嘎吱嘎吱!
纸人愣了一下,连续点动脑袋,了解了。
继续搬。
“鬼……鬼啊!”
一声尖叫,又倒下一个。
一炷香时间过后,周元通终于领着纸人和徐瞎子到了小楼前。
楼分三层,只有顶楼上还亮着微弱的灯火。
纸窗映出一道影子,翩翩而舞。
“都这么晚了,还跳呢!”
他剜了一眼,恶狠狠道:“你等着,我这就把你从楼上扔下来!”
“乌龙哥呢?”
他跟曹乌龙约好了,子时在小楼下集合,可现在子时已经过了,对方竟还没现身。
“不靠谱,一点都不靠谱!”
周元通叹了口气,朝徐瞎子摆摆手,“走,咱俩去!”
“我年事已高,爬不了楼了,你自个儿去吧,我给你把门!”
徐瞎子多机灵,死活不上去。
抬手抖愣出俩巴掌大小纸人,眨眼便长到了一米多高,分列周元通左右。
斗吾剑在手,一脚将门踹开。
铠甲叮铃作响,眨眼上了三楼。
窗前。
女人的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咚咚作响。
优美的舞姿,摇摇曳曳,黄裙飘舞,犹如九天之上的仙女。
蒋源,就坐在桌子前,瞪大了那双眼,痴痴观赏眼前的舞姿。
已然忘我!
右手酒杯左手筷。
桌子上,珍馐美味,应有尽有。
就是有些过分安静了……
“呼……呼……”
盔甲里,周元通的呼吸震耳欲聋。
滴答!滴答!滴答!
筷子上的汁水,缓缓滴落,敲打地面。
“啊!”周元通心里大骇。
那哪是什么水,分明是血!
筷子上夹着的,是咬去了一半的舌头!
那盘子里装着的,不正是一颗鲜红的心脏吗!
还有酒盅和酒壶,里面的酒液猩红粘稠,血气难闻!
“死……死了?”
肚子被掏了一个大洞,应该是活不成了!
可那舞女,视若无睹。
仍沉浸在艺术的海洋里,一遍又一遍的舞,好似永远也不知道疲倦。
“人……是你杀得?”
手刚碰到舞女的肩膀,却见她一个激灵,俊俏的脸庞顷刻间扭曲了。
嘴角都撕裂开来,放声尖叫!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