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上香
“我身后的大神？”
周元通琢磨良久，脑子里只出现两个人。
一个是教他剑法的莫老五。
另一个便是莫老五为他引荐的引路人——那位鼎鼎大名的真武大帝。
在这个操蛋的世界里，若要踏入修炼一途，寻求长生。
光靠个人的努力与天赋是不行的，你还得有依仗，通俗点说：
上面得有人！
比如这徐瞎子，他拜的是钟馗，自然而然，就是钟馗的门生。
钟辉一家子拜的是妖魔，所以会获得妖魔的某种特质。
“也就是说，我阳寿尽却不死，全靠真武大帝庇佑？”
徐瞎子的耳朵何其灵敏，听闻此话，扶着自己的小徒弟哈哈大笑起来。
“真武大帝，庇佑你？你配吗？”
这真是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话了。
真武大帝何许人也，赫赫有名的玉京尊神，道门祖师。
会在意他这阳寿已尽的小子？
“你还别不服，我还真就是真武大帝的门生，当年引我入门的就是他老人家，不知道比你背后的钟馗高到哪里去！”
“娃子，你已经死了呀！”
仓朗朗！
宝刀出鞘，架在了这老瞎子的颈上。
“我先把你送走，你信不信！”
“别吵了，到了！”
他们说的话，李焕然一点都没听懂，俩人加起来也有一百多岁了，却比私塾里的学童还幼稚。
咚咚咚！
接连敲了七八下，等了一炷香时间，门才卸了栓子。
却不是赵大柱，而是个老大娘，一双眼哭的红肿，含着无尽的悲痛。
丈夫才亡，该是彻夜未眠。
“李捕快？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赵大柱呢？他回来会没有？”
李焕然心中焦急，直接闯进门去。
“回来？”老大娘一脸茫然，“回哪来，送葬回来他就睡下了，一步也没出过房间呀！”
“这小子，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嘛，进去看看！”
周元通跟上李焕然的脚步，在每个房间里都搜查了一遍。
赵大柱并不在家里。
“不是给你吓唬傻了，不敢回来了吧！”
“他爹才死，他就做出那等畜生之事，我没锁了他不错了，还敢跑？”
徐瞎子仰面望天，再次掐弄指头，长叹一声：“唉！凶多吉少，凶多吉少啊……”
大榆树下，四个人面面相觑。
李焕然不死心，与周元通重新搜查了一遍村落，仍未发现赵大柱。
“那女人是凶手？难道是吸人阳元的女妖精？”
回忆起那哭泣之声，倒确实像那么回事。
“临安县死的这些人，不会都出自这淫妖之手吧？”
“没那这么简单！”
李焕然否认了这个推理，死者里有男有女，数量在五五之间。
衙门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死者里不乏半大的孩子，也是一样的死法。
“老瞎子，你当初能算出它在这儿行凶，现在怎么就算不出它在哪呢？”
周元通将希望寄托在这个不靠谱的道士身上。
“你以为我是大罗金仙呐，天命这事儿，跟吃饭喝水可不一样，得设案焚香，透支寿元！”
徐瞎子气呼呼道：“我这一把老骨头呀，险些给你拆散喽，疼的紧，可什么都算不出来了！”
“那就来点元寿丹补补，抓紧把人找出来，我好去杀了他！”
周元通慷慨解囊，掏出一把元寿丹来，交到老瞎子手上。
嗅了两口，立刻喜上眉梢。
“你这小鬼，有道行呀！”
可话音一转，“可那也得等到天亮，旭日出，魔鬼藏，只有在那时节才能找出他们的破绽。”
也没多久了。
天边已微微发白。
“那就先去休息一会儿，等天亮再说。”
周元通打个哈欠，“别在这蹲着了，没什么用的，先养好精神，好对付他们。”
一行人离开大榆树，来到郑大娘家里。
白萍萍和华勿喜竟还没睡，对坐在桌上，大眼瞪着小眼。
“周大哥，你可算回来了！这两位是……”
“坑蒙拐骗的老梆子，别管他们，你们怎么还不睡呢？”
白萍萍摇头，“我们刚起，昨晚上去郑大娘那儿聊了一会儿，她要我们今天陪她去东华寺，给他儿子上香呢！”
他记起来了，郑大娘是个佛教徒，手中佛印不停，嘴里佛号不断。
“这么早就去上香？”
“我也是这么问的，郑大娘说大有讲究呢，香上的越早越能显出虔诚，要是赶上头香，就更好了！”
白萍萍给每个人都倒了杯水，“我也跟着去赶赶这头香，给周大哥你祈祈福。”
我又不信他，管什么用！
不过还是心领了，朝华勿喜嘱咐：“出去可得小心着点。”
赶了一天的路，又忙活了一夜，着实是累了。
四个人找地躺下，呼呼大睡起来。
没过多久，郑大娘便来了。
白萍萍不敢打扰，悄悄带上门，出离了院子。
“啊，这么多人呢！”
村子里忽然热闹起来，男女老少们聚集在村口，竟都是去东华寺上香的。
“可不嘛，最近不太平，天天有人死，那是老天爷在惩罚咱们呢，不赶紧去烧香拜佛，死的可就是咱们了！”
七八位信徒上路了。
东华寺就在县城东侧，离此不过七八里。
一行人走走停停，仍很快到达了庙外。
天色仍旧昏暗。
可他们还是来迟了，寺门前已人满为患。
都是惧怕死亡，要来争那头香，求佛保佑的苦命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眼中含着虔诚，心里揣着恐惧。
门开的一刹那，他们登时疯魔了，一拥而进，拼了命地往佛前赶。
“草草草，都他么疯了是不是！”
华勿喜本着来看热闹的心情，抱着膀子，忽然就给人群淹没了。
得亏他有点道行在身上，好悬没给人踩死。
“华大哥，华大哥！”
人群里传来焦急的呼喊。
华勿喜一脚将来人踹倒，左右冲撞，好久才找到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白萍萍。
小姑娘都吓傻了。
“好可怕呀，他们不像是来上香的，是来抢劫的！”
华勿喜看着身上的脚印子，越想越气。
“走，我带你去上头香！”
那些人再疯狂，也疯不过这会武术的玉面郎。
只见人跟割麦子一样，疯狂倒下，在门开的一瞬间，他将白萍萍送进了大殿。
金佛低眉，怜悯望着众生。
“佛啊佛，请你保佑小刀子和我爹娘，早入轮回。”
“他们已经吃了够多的苦了，就别再死咬住那苦命人不放了，所有的错，皆因我……”
说着说着，她忽然抬起头来，眉目中再没有了虔诚。
声音忽然冷了下来，“你最好放过他们，不然的话，我就拆了你这金身，毁了你这破庙……”
话说着人也站起来了，“你说什么？”
“你们把好人当畜生都杀了，难道还要我来感谢你吗？”
“别搞错了，我这是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