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大明从蓝图系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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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贩私盐

“杜大哥,这三百多户,家家户户男子上船场造船,抽空下海打渔,女子开荒种地,之前还得辛苦熬盐。我觉得太蠢,而若杜大哥可信我,每个月上交郑老爷的一万斤盐、一条客舟,我都可以帮大家承担了。”

杜义河心下一凛,对面如此的口气,自也另有所图。

而周怀图仍然神情温和,继续言道,“前面那是进,而退则更重要了,今日在酒桌上杜大哥也听到了,郑家要在福京(福州)拥立唐王为帝,北面的鞑子现在停在了南京不动了,但一旦唐王登基,他们肯定会立即南下。”

杜义河有些不明白,但这也在周怀图的意料之中,这事很难说明。

弘光元年(1645年),清军兵临江南,南京城门大开,五月二十六日弘光帝朱由崧在逃往芜湖的路上被俘,随即被押往了北京,于第二年被处死。

六月份,周怀图来到了这个世界。同时,唐王朱聿键在福建宣布监国。而后的一个月中,清军没有继续向南进攻,清兵主力甚至回北方去了。

他们只是让任招抚江南各省的内院大学士洪承嗣派出使者去招抚南边的各府县。

招抚的对象包括浙江、福建、广东、广西、四川、云南、贵州这七个仍然被明廷所控制的省份。这个命令其实是多尔衮下的,多尔衮是想不战而胜。

因为这一年,清军的胜利来得太过容易。李自成——大顺国皇帝也在清阿济格部追击下逃入湖北通山县被乡团打死,大顺政权已经名存实亡。

同一个月,南京弘光朝廷在多铎统领的清军面前几乎毫无抵抗,就土崩瓦解了。

作为南明主力的江北四镇和左梦庚(左良玉的儿子)也都已向清朝投降。

多尔衮认为两大对手大顺、南明都已经被彻底打垮,剩下的事不过是接管地方,享受胜利果实而已,所以才没继续派兵南下。

但只要唐王朱聿键继位,那就意味着南明并没有打算投降,那就只有继续打了。

周怀图并不清楚具体的时间,但肯定是会来到的。

“杜大哥,你想过没有,到时候咱们是带着这一千人继续逃亡,还是干脆认命,给他们当奴才?”周怀图的问题直击杜义河的心扉。

杜义河愁苦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无奈:“我年轻时曾去过关外,知道那些鞑子有个‘投充’的规矩,就是让人以奴仆的身份去耕种田地。蓟州的汉人,一百个里面能有一两个没被‘投充’的就算幸运了。

“而且‘投充’之后,他们还年年要‘均平’,鸡、犬、驴、宅、物,甚至七八岁的孩子都可能会被‘均平’带走……唉,那种日子,想想都让人心惊胆战。”

周怀图闻言,也不禁叹了口气。明朝虽然问题多多,但好歹也算是个成熟的封建社会。而现在的大清,却仍然停留在封建奴隶制的阶段。

哪怕以后大清会学习,会转变,但在这个学习和转变过程中的代价呢?

史书上一段轻飘飘的话,那是无数人的森森白骨。

他沉默片刻后,突然问道:“杜大哥,你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如何助?”杜义河一脸茫然。

而就在这时,他们身边传来了一阵欢呼,然后就是迎一股热浪袭来,两人转头朝窑里看,那新的水泥窑却正在自发的燃烧着,里面没有烧柴火的烟雾。

那些调好的水泥生料幽幽的冒着蓝火,是烧得红彤彤的,显得晶莹剔透、耀人眼目,看起来没人能想到这是拿一堆土烧出来的!

其实也不是土,这是粘土和石灰石研磨混合后焙烧,得到硅酸盐水泥,调配比例自然也是从蓝图系统来的。

“就靠这些!”周怀图忽然指向了这水泥窑。

“啊?”杜义河仍然茫然。

“煤矿、砖窑、水泥窑,弄这三个东西是我要想要弄铁场,我虽是从西洋回乡的,但也绝不愿在那鞑子治下苟活,我要办团练!”

“若是小股鞑子来了,就打退他们,若是大队鞑子,也能拖些时间,让各位的妻儿老幼逃走!”

“但办团练,这可得要郑老爷那同意啊!”

周怀图转头看向杜义河,突然压低声音问道:“你说,我要是每个月送给郑总旗四千斤海盐,他会不会愿意替我保密这事儿?”

四千斤海盐,按崇祯十四年松江府的盐价,这是每月二百两,对于一个总旗来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用那么多,不用那么多……”杜义河连连摆手,接着他下意识地顺着道:“现在团练都是松得很,咱再打点下琼州府就行。”

周怀图又指着前面,那里有一堆人正在翻修扩大盐场,他继续说道:“半个月后,咱这个盐场,每月就能出盐五万斤,半年后,就能有一百万斤,这盐不是问题。”

杜义河再次被惊得目瞪口呆。那些能产出五万斤盐的大盐商,哪个不是手下有成千上万的灶户?可在周怀图这里,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当然,也不能总送盐。而且炼铁也需要钱,这盐能不能变成钱?”周怀图目光炯炯地问道。

“这……”杜义河心里一慌,盐可否能变成钱?在明朝盐铁专卖的制度下,这句话可是诛心的!

按《大明律》,凡贩私盐者,杖刑一百,徒刑三年;若有军器者,罪加一等;诬指良人者,罪加三等;拒捕者斩。

而且,这还是后来改轻过的刑罚。在朱元璋老朱那铁腕统治的时代,就直接是犯私盐者绞,有军器者斩,横竖都逃不过一死。

然而,就如同《大明律》中许多规定一样,实际执行情况往往大相径庭。

明朝有句十分流行的话:“农事之获利倍而劳最,愚懦之民为之;商贾之获利三而劳轻,心计之民为之,贩盐之获利五而无劳,豪猾之民为之。”

如今,皇权衰微,叛乱四起,朝廷连叛乱之民都管不过来,豪猾之民又算个屁。

其实也都是通过私盐渠道售出的。郑家不仅贩卖私盐,还涉足军火交易,劫道掠财,甚至当海匪、假冒倭人攻打县城劫掠,这都不叫个事!

“此事确实有些难度,需要足够的胆气才能干……”杜义河嘴里还在嘀咕着,而周怀图也立马轻笑着作出了回应:

“我信得过杜大哥的为人,杜大哥反倒信不过我的胆气吗?!我虽没见过鞑狗,也没杀过人!但我愿将全部身家和这条性命托付于杜大哥,杜大哥怎么讲?”

“……”

杜义河也是个有豪气的人,听到周怀图如此反问,便不再多说什么。两人只是又讨论了一下卖盐的具体事宜,然后定下了关键。

周怀图和杜义河一同去一趟广州府,敲定这卖盐的门路!

关于何歪眼的事情,两人都没有再提,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