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方塔病院·遇到死人会动很稀奇吗
“他是活着…还是死了?”胖子一脸茫然,端着烛火的手微微颤抖。
“死了。”白旧回答道。
“可是,他还能动啊……”
“你也不想想自己在哪,遇到死人会动很稀奇吗?”
胖子仔细一琢磨,好像也是。
他想着,男病人既然知道要点蜡烛,肯定也早就知道是这玩意在敲窗,那为什么不自己解决呢?
胖子看向男病人,漆黑的面具孔洞下,也是漆黑一片,看不见对方的眼白,胖子收回了要问的话,朝白旧身边挪了挪。
“现在怎么办?”
“还用怎么办,解决敲窗的东西就好了……喂,你去哪?”
“啊,我找找剪刀。不是说解决敲窗的东西吗,那找把剪刀把它舌头剪掉就行了啊。
白旧扶额:“这里是精神病房,怎么可能有剪刀那种会伤人的东西?”
“可刚刚下面……”
胖子想狡辩一下,刚刚在楼下别说剪刀,电钻他都看见一把,不过话说一半,被男病人打断。
“他说得没错,我是精神病人,房间里不可能有利器的,而且,你们只是剪掉舌头的话,万一它以后用眼睛敲窗,用鼻子敲窗,用门牙敲窗,该怎么办,我的困扰不是还没解决吗?”
胖子一愣:“眼睛怎么敲窗?鼻子和门牙……你看他都死了,鼻子和门牙怎么会敲窗!~”
“可他死了,按道理舌头也不能敲窗,但刚刚就是敲了啊!这说白了,你不就是白说了吗?”
胖子一时无语,他现在肯定对方是一个真正的精神病,因为正常人跟精神病讲道理只会被压制。
白旧想了想说:“既然如此,把这死东西整个挖出来丢外面去吧,以后就没东西敲窗了!”
“好主意!”男病人比了个赞。
要把死人脸挖出来,第一步当然是挖。
白旧装模作样地伸手扣了几下,发出“嘶”的一声,吹着手指道:
“哎呀,人家的手挖不动呢!”
他还没忘了自己在表演一个女玩家,甚至挤了挤眼睛,当然,没挤出眼泪。
在胖子眼里,就是小个子小身板小脸蛋小飞机场的秦欣欣在挖泥,就那小体格,挖不动也合理,而且“她”挖了几下也没事,那应该就是没事。
胖子回头朝李宝锅瞪了一眼:“还坐那干嘛?过来帮忙啊!”
“我……我肚子疼。”
“草!”
胖子啐了一口,行吧,那他一个人挖。
男病人双手向前摊开,胖子顺势将蜡烛递了上去,然后拿起桌上一只铅笔戳进泥土,开始挖掘。
只有烛光照耀的时候,手指才能碰到泥土,所以,男病人一直在帮忙举着蜡烛,蜡油流到手套上,凝固出一层又一层。
没多久,胖子抱怨道:“不行诶,挖不出来。”
刚把周围的土刨开,上面的泥沙就灌了下来,挖来挖去,那张脸却依旧被埋在泥土里,纹丝不动。
胖子有些泄气,手里的笔往桌面一插:“得弄点什么把上面堵住。”
可是怎么堵,用什么堵,都是问题。
白旧说:“你不觉得奇怪吗?只要挖开一点,上面的泥土就会下灌填回挖出的坑,但是我们打开窗户,泥土却不会灌到房间里面。”
胖子一拍脑袋:“是哦!”
男病人举着蜡烛问:“那你有没有什么好建议呢?”
“当然有!”白旧卷起袖子,冲李宝锅喊了一声。
“过来!”
与胖子喊他时不同,这次李宝锅屁话没说就站了过来,小眼睛朝窗户外看了一眼后,警惕地盯着白旧。
“嘿你小子,肚子不疼了是吧?”胖子不爽吐槽。
白旧叫李宝锅不是让他帮忙一起挖土,而是需要两个工具人一起扒开死人脸的嘴。
“掰开嘴做什么?”胖子不是很理解。
“下手。”
“下……下手?”胖子更不理解了,脑袋上冒出个大大的问号。
“叫你做就做。”李宝锅从后面推了胖子一把,把他推到窗前,让他先控制好死人脸,别等会突然动起来吓人。
胖子左右手比划了一下,最后伸出两只手指插进死人脸的鼻孔,另一只手掐住眼睛,手掌侧面狠狠压住额头,这样应该很稳定!
接下来李宝锅出手,他犹豫了几秒,深呼吸几口气,前倾着身体向前,摆住死人脸的下巴一顿用力……
咔嚓!
或许是李宝锅比较紧张,用的力气比较大,一下把人家整个下巴都卸了下来,不过这嘴也算是给掰开了。
“不错,保持住,别让它咬我。”白旧伸出右手捅了进去。
还会咬人的吗?李宝锅心里一咯噔,手劲加重,把人下巴又卸下几寸!
这倒是便宜了白旧,他的可操作空间一下变得广阔许多,干什么都很顺手。
一只手在那张人脸的嗓子里来来回回,摸索半天后,白旧满意地点点头:“嗯,扁桃体没发炎。”
“不是,你在给一个死人检查扁桃体有没有发炎?”胖子无语到差点松手。
“哦对,我是要把它挖出来!”白旧手指往下一勾,神情瞬间严肃,“你们俩,松手!”
两工具人立即收手后退。
白旧手指扣住里面往外一拔!
死人脸突然动了!
绛紫色的舌头像蛇一样缠上来,死死勒紧他的手臂!
“它它它……!”胖子和李宝锅发出叫喊。
白旧加大力道,手臂上肌肉鼓起,青筋显现,仿佛裹住烧红的钢铁,勒在上面的舌头顿时冒出青烟,抽搐着缩了回去。
下一刻,白旧往后挪了一步,泥土飞扬,惨白的人脸被他生生拔了出来!
那是一颗人头,只有头,脖子一下被整齐切断!
白旧的手正是伸进去捅破食道,抓住断口边缘借力,这才将人头完整拔出!
再看向窗外,灌下来的泥土已经将坑洞填补回去。
至于人头后面有没有身体,白旧确定,自己在脖子后没摸到任何东西。
接下来就是“丢出去”这一步骤。
他找男病人要了条裤衩子,将人头包裹好,打开病房门,电闪雷鸣中,往前一抛!
红色裤衩裹着人头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到走廊远处,咕噜咕噜,滚向尽头。
咔嚓,病房门关闭。
白旧转过身,微笑着看向男病人:
“好了,第一个困扰解决,说说看第二个是什么?”
“等等,我需要检查一下。”
男病人吹熄蜡烛还给胖子,然后关上窗户等了一会,确实,没有再出现敲击声。
“很好,谢谢你们为我解决第一个困扰,接下来是第二个。”
男病人指向靠墙摆放的单人铁架床。
当着众人的面,他走过去躺下,身体摆得笔直。
“每次躺在这张床上,我都会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很难受,请帮我解决这件事。”
“你有呼吸吗就喘不过气。”胖子低声喃喃一句。
不过,有前面的经验,他学聪明了,举起手里的蜡烛再次点燃,送到男病人胸前一照——
“哎哟卧槽!”
透过烛光,胖子看见男病人胸上,踩着一双脚。
与之前的死人脸一样,那是一双苍白的死人脚。
顺着脚踝往上一点点陷入黑暗,像是被橡皮一点点擦除,小腿以上再看不见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