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方塔病院·人头和西瓜也没有区别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门外传来的雨声。
沉默许久，似乎是同意了白旧说的话，女病人控制着大壮往后退了半步。
“诶好了好了，快上！上！”李宝锅和胖子在一旁小声喊道，这两人已经没刚才那么害怕。
白旧问：“你现在能感受到被人窥视吗？”
大壮张着嘴，点了点头，他的肩膀已经塌了下去，原本撑在下面的女病人的手，改成捧住了他的脑袋。
“能不能感受到视线来源是哪个方向？”
等待片刻，大壮被女病人抓住脑袋，操控着摇了摇头。
感受不到方向，或者说，四面八方都是。
白旧就地取材，从脚边的一片杂物中找出两件衣服，他选了选，挑出其中黑色且更厚实的一件，迈步向前。
大壮立即后退，不过白旧腿长，也速度更快，直接上来将衣服罩到大壮头上。
“现在呢？这样也还能感受到吗？”
女病人控制着大壮点了点头。
“草，这就是脑子有病吧！她在死之前就患精神病了，死后还放不下症状，这要怎么弄！”胖子小声骂骂咧咧。
这里是个精神病院，为什么死了会被吸进来？肯定是生前就有病嘛！
李宝锅往胖子身后拍了拍，示意他不要在这种时候乱说话，人家“秦姐”正干着活，你这样一打扰，出问题死的可是所有人！
不过，胖子的话并没有干扰白旧，反而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提示。
“我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觉得被人窥视了，因为生前的你总被同事窥视，死的时候，最后消散的感觉就是那道窥视感，伴随着你一直来到了病院。”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白旧抬手上前，忽然一把擒住大壮，将他一个翻身，按在了桌上。
正好是有血迹的那张办公桌子。
大壮发出惨叫，激烈挣扎，身后的女病人做着同样的反抗。
“你们两个还不快帮忙？想一起死吗？”
“来了！”
白旧让两个工具人帮忙压住大壮，这样，就等同于压住了那个女病人。
大壮的力气很大，白旧脱手时，两个工具人差点没抓住，还是白旧及时往他膝盖窝里踢了一脚。
那一脚非常重，李宝锅听到咔嚓一声，猜想是骨头碎了，他惊疑地看向白旧，隐约间，觉得这个人似乎又不是那么像秦欣欣了。
不过来不及细想，白旧已经按住大壮后脑勺，另一只手拿出用纸折成的刀，一刀插了进去！
握刀的手微微颤抖，这是来自覆盖在白旧脸上的，那张脸皮的影响，秦欣欣是个胆小的女孩。
鲜血四射，溅到旁边两人脸上，李宝锅和胖子瞬间都失了神，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反应过来后，胖子吓得大骂：“我草你妈！你这是在杀人啊！”
李宝锅也想骂，不过当他看见插进大壮脑袋里的，竟然是一把纸刀后，硬生生把话都憋了回去。
人的脑袋里面有头骨保护，就算是真正的刀子，也很难一下就将其洞穿，更别说这是一把纸刀，连刃都没有！
上面还印刷着重金求子四个大字，还是把小广告折叠出的纸刀！
眼角看到的“秦欣欣”似乎越来越高，身材变得壮实，一头长发也缩短，变成了男人的短发……
李宝锅心里有一万个草字闪过……
白旧转动手腕，给大壮后脑勺开了个瓢。
他不是医生，可不会手法精细地一层一层分离头骨，但他切过西瓜。
某种程度上，西瓜和人头在他眼里区别不大，都是一刀下去，左右划拉一下，就能变成两半的东西。
大壮这样肯定是死了，不过他死得有价值，因为附在他身上的女病人，也被掀起了头盖骨。
胖子还在骂骂咧咧，显然是受了惊吓，还以为胆子多大，结果连另一边的大叔都不如。
白旧看向大叔，发现他正在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呵，发现端倪了吗？有本事就说出来啊！
李宝锅低下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白旧闻闻手指上的血液，很臭，完全不如小护士的血好闻。
正好耳边胖子骂骂咧咧很吵，他嫌弃地抹到胖子脸上，获得了片刻的宁静。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白旧伸手掏进大壮脑袋，伴随着吧唧吧唧的声音，不断挖掘。
胖子和李宝锅看得肠胃翻滚，转过身一齐干呕。
“有了。”
白旧嘴角撩起一个完美的幅度，像是刚完成一件作品的艺术家，满意地收回手，再翻开手掌时，里面赫然是一颗——
眼球。
“好了，窥视你的东西找到了，拼图给我吧。”
大壮趴在桌子上死得不能再死，但大壮身上半透明的女病人站直了身体。
她像是没有理智的幽魂，伸出手想要抓那颗眼球，却穿了过去。
又想再抓一次，手又穿了过去。
“没事，我帮你。”
白旧当着她的面，五指一紧，眼球在掌心捏得爆开！
女病人笑了。
苍白脸蛋上，一行眼泪划过微笑着的嘴角，她笑着，指向破碎的眼球。
一滩碎肉之中，露出了一片小小的拼图。
【任务物品：病院拼图】
【物品说明：你已经得到了见院长需要的第二片拼图，请再接再厉】
……
白旧手里拿着「拼图」，与自己的对比，第二块的材质像是手机卡。
看来不同病人的「拼图」材质都不同呢。
转身看向剩下的两个工具人，胖子已经冷静下来，李宝锅也保持着沉默。
他们正在检查大壮的尸体，确定没有救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始搜刮尸体口袋。
其实，李宝锅的注意力并不在舔包上，而是时不时地用异样的眼神偷偷打量白旧。
他的演技太差，就连胖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胖子问是不是哪里有问题，李宝锅刚要说话……
白旧一个回头微笑，手里的纸刀在李宝锅身上擦了擦。
李宝锅不敢说话了。
白旧走到门口，撕开黑胶带看了一眼，后面没有东西，打开门，轰隆隆一声响雷，狂风卷起雨水泼到脸上。
“哎呀，雨下大了，你们好了没，抓紧时间吧！”
“来了，下一个病人在哪？”
“很近，就在楼上。”
五分钟后，白旧带着两人到达了下一个目的地，一路无惊无险。
他敲门的时候，后面两个人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李宝锅和胖子都已经准备好了，再次出门肯定会面临点什么。
比如长得凶神恶煞的诡病人，没有脸追着他们跑的性感女护士……
结果，什么都没有，这就令人产生了极大的心理落差感。
像是在股市赔得内裤都没有的人突然遇到牛市，一下赚了几千万，脑袋那是有点懵的。
攻略里不是说，夜晚的黑暗中有许多危险吗？
说好的危险呢？
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到了？
这跟在自己家里上楼下楼有什么区别？
李宝锅眉头紧皱，不禁将今晚如此顺利的缘由归功给白旧。
此刻在他眼中，“秦欣欣”已经不复存在，替而代之的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病人。
脸上戴着一张脸皮，不用说，秦欣欣已经被他杀死了。
好几次想提醒胖子，男病人都刚好回头，用一脸微笑打断。
李宝锅没有任何办法，他现在跑又跑不掉，一个人离开做不完任务只有个死，跟着反而有一线生机。
对方似乎是真的在以秦欣欣的身份做任务，虽然不知是为什么，但至少大家目的一致，李宝锅决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保持警惕，见机行事。
“这个病人会比上一个更麻烦，你们做好心理准备。”说罢，白旧敲了敲门。
病房门很快打开一条缝，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个奇怪的男病人。
奇怪之处在于，他全身都被黑色所包裹。
身上套着黑色雨衣，遮盖了病号服，兜帽下一副黑色面具，看不清面容，脖子上围着黑色围巾，双手戴着黑色皮手套。
没有丝毫皮肤露出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