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论成为家猫后怎样避免被嘎蛋
白旧之所以选择披上一张猫皮，绝不是觉得人皮比猫皮臭，而是作为一个与现实脱轨很多年的诡，做猫要比做人更简单。
至少猫，不用上班。
不过也有两个小小的难题等待着白旧。
一个是猫粮问题，他得想办法让时小初同意自己上桌，吃跟人类一样的食物。
作为游戏里的美食家，他的爱好可是钢精拌红烧诡，现实中没有什么诡，那至少也是钢精拌红烧肉吧，猫粮可不好吃。
另一个，就是在时小初忍不住想要揉猫肚子时，得适当合理地拒绝，毕竟作为一只高贵而优雅的诡异，怎么能轻易被一个人类女孩揉肚皮！
不管扮演何种生物，不过分降低逼格，是白旧的底线。
至于怎么拒绝，在方塔病院的时候，院长扮演的那只猫给了白旧很大的启发。
向院长学习，当时小初伸来咸猪手的时候，黑猫版白旧也亮出了爪子。
而这一行为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在回家的半路上，时小初改变主意，先去了宠物医院。
“欢迎回到宠物之家！伞放门口就好了。”前台瞥了一眼来人，忍不住抬起头又多看了一眼，白头发女孩，还真是少见，生了很严重的病吧？
前台递出一块新拆的一次性吸水巾。
“请擦干水，您看起来面生，是头一次来吗，我需要登记一下，请问猫叫什么名字？”
“时小白。”
“？？？“
前台疑惑看向女孩手里的黑猫，心里默默嘀咕道，不会取名就不要取。
“真是十分贴切而适合猫猫的好名字呢，那么请问是有什么需求呢？”
“是这样的，小白是我在附近捡的流浪猫，请帮我给它做个检查，另外我的手被抓伤了，能不能帮忙给我也处理一下？”
“抓人？”
前台原本伸出去想抱猫的手，收了回去，流浪猫说捡就捡，还不采取保护措施，被抓了也不奇怪。
“那真是太意外了，请问猫猫是公猫吗？公猫去势可以减低攻击性，您看要不给直接做了，对您好，对它也好，去势的公猫可以减少很多患病的风险，寿命也会延长呢！”
“那拜托你们了！”
黑猫在女孩怀里轻松惬意地趴着，完全没有管两人在说什么。
他的注意力，全被医院里各式各样新奇的东西吸引住了。
进门处，有一架落地称，一个男孩抱着条巨大的哈士奇在跳上去跳下来。
男孩刚上去，哈士奇就上去了。
男孩下来，哈士奇也立马下来。
男孩又上去，哈士奇又上去。
男孩悄悄挪下去一条腿，哈士奇一个打滚掉回了地上。
气得男孩大骂：“我站在下面，你自己站上面不懂吗！！！啊啊啊啊！我要气死了！！”
对面靠墙的长椅上，一个女孩抱着一条小柯基，走过来一个医生，拿着注射剂的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狗头。
“谁家宝宝这么乖呀，真是天底下最乖的狗狗了！”
柯基被夸得洋洋得意，几乎没有的尾巴在心形屁股后面螺旋升天。
刚骄傲闭上眼，女孩瞬间抱紧狗子，医生瞄准柯基狗背一针扎入！
“嗷噢噢噢噢呜——！！！！！”
女孩掏出一块风干鸡肉塞进张大的狗嘴。
吧唧吧唧，柯基贪婪地吃了起来，小尾巴继续螺旋飞起。
而远处的一张架子下，有只黄色胖如球的猫鬼鬼祟祟出现，在一条拉布拉多犬的帮助下，艰难而笨重地爬上了架子。
黄猫站稳，鼻子闻了闻上面的小零食，精准找到标价最贵的那包，胖爪一挥！
零食落地！
拉布拉多叼起零食便跑得无影无踪了，剩下黄猫在原地喵喵咧咧！
白旧曾经也在现实中生活过，有过自己的家庭和家人，是死了，才被那个游戏副本吸走，跟里面的病人一样成为诡异。
久远的记忆中，他那个时候的人养猫狗大多都是散养，宠物健康的时候，野外自由奔跑，生病了以后，角落随地死亡，一辈子也不会去什么宠物医院。
现在才知道，原来宠物医院不只有伤痛，也有这么多温馨治愈的画面，苦乐并行，这才是活着的滋味。
身体忽然晃动，有人从后面提起了他。
猫的脖子很灵敏，白旧扭转脑袋，朝上看到了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胸前的工作牌上写着陈助理。
黑猫被陈助理提到了二楼，出现另一个胸牌是王医生的男人。
两人一起抓住黑猫，摆在了一台仪器上。
看着陈助理穿上一件厚实的衣服，王医生也穿上一件厚实的衣服，黑猫好奇心大起，也抬起两只猫爪。
“你不要穿，乖。”陈助理轻柔地按住他，王医生快步走出去，房间闪了一下。
“没问题，带去手术室吧。”
手术室？白旧不是古代人，当然知道手术室什么意思，但是猫头微偏，好好的一只猫，要做什么手术？
这个疑惑在黑猫进入手术室，陈助理拿着剃毛器对准他两腿之间的时候，得到了解答。
猫爪按住剃毛器，推开。
“别害羞，叔叔下手很轻的哦。”陈助理夹着嗓子笑眯眯，推刀再次向前。
猫爪按住，再次推开。
“你要是不乖，叔叔可就要按住你了哦！”
“你配吗？”
“这有什么配不配……的……嗯？”
啪嗒，剃毛器掉在地上，震得地板啪嗒响。
陈助理的瞳孔也跟着快速震动，脖子僵硬地梗住，浑身汗毛倒竖。
刚刚，是猫说话了吗？
猫……会说话？
陈助理一点点抬起头，目光从剃毛器往上移，见到黑猫不再是像猫一样坐在桌面，而是像人一样两条前腿离地，站了起来。
还叉着腰，下巴扬起，用嫌弃而鄙视的目光看着他。
“陈助理是吧，你这什么表情？”
“……”
陈助理三观瞬间崩塌，两眼一翻白，晕厥倒地。
咔嚓，房间门锁转动，王医生打开门，正要问问助理有没有完成术前备皮，却看到助理倒在地上，而要做手术的猫两条腿直立站在桌子上，冷眼看着他。
“医生，你同事被我吓晕了。”
“6。”
王医生关好门，走到陈助理身边，两眼一翻白，倒在了一起。
一楼，时小初在前台签完繁琐的登记表，付完了费用。
刚刚王医生下来通知了一声，算算时间，现在手术应该开始了吧。
时小初走到长椅前坐下，神魂恍惚地翻着手机，内心隐约不安。
“请问……”她抬手朝不远处前台挥了挥，“我刚刚没有跟你们演戏，它会恨我吗？”
“抱歉，什么演戏？”
“就是那个网上说的，送猫做那些手术，要假装是被迫的，让医生把猫抢走，不然说是猫会心里有隔阂，不再爱自己的主人……”
前台脸上笑眯眯：“不用的，只要您对猫好，它会一直爱你的，毕竟您是它的全部呀！”
时小初松下口气，继续失神地翻着手机，还是觉得忐忑不安。
手机突然震动，吓得她两手一抛，让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直奔对面一条睡觉的小狗。
“嗷？”
“对不起对不起！”
时小初趁小狗反应过来前，抢回手机，在小狗愤愤不平的狂吠中躲进了一间诊疗室。
手机还在震动，屏幕上显示出「时金山」三个字，是时小初的爸爸，一个溺爱女儿，但是不太靠谱的中年男人。
“喂，爸爸。”
“怎么样，找到猫了吗？怎么没见你回家？是不是没带伞被困外面了?”
“带了带了，我和猫在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猫要死了吗?”
“不是，我带它到医院检查，顺便切掉蛋蛋……”
“不可以！！！！！”电话里男人的声音陡然尖锐，时小初感觉手机里传出一阵风，把她的刘海都掀了起来。
时金山压根不让她把话说完，在那边急躁地大吵大闹。
“时小初，你忘了自己接那只猫回家是做什么吗？就是因为那是只纯黑的公猫啊！用来辟邪的啊！你把它切了还怎么辟邪！你会被那玩意缠死的！快！给！我！赶！紧！把！猫！带！回！来！”
啪——！
电话被狠狠挂断。
老爸确实是急了。
时小初脸色也变得慌张，难怪心里一直不安，小白不能变成公公！
“小白！”
时小初转身出门，加足马力冲向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