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起势
“所以小周是先天剑体的事儿，我家瑾宜知道吗？”
“什么你家，瑾宜是我剑阁弟子，诶！别动手啊，一会摔下去了！”
“你个臭不要脸的，你别乱抱啊！”
“你下的蛊！我又看不见你！”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其实反过来推导也差不太多。
大殿台上，周白承阳胡编剑炉秘闻。
穹顶之下，莫问余凤攀附横梁看戏。
得益于隐蛊，此刻他俩气息隐秘。
趁着众人被弟子们唬住，寻了个时机二人翻上横梁。
再次坐稳，莫问对着空气试图一脸严肃。
“剑体之事，就是瑾宜发现的，不过事出古怪，这丫头又那性子，我没敢提周白的来历。”
“那倒是，呜呜呜，我好好的瑾宜啊，都怪你都怪你！”
“行了行了别打了，看戏！”
随二人视线往下，众人虽听话中有理，但面对剑阵，各宗也不敢拿命去赌。
“谢管事，如若此般，敢问能得几分把握？”
谢承阳略略低头假意思虑，随之伸手比了个三。
众人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成这不玩命吗！”
这可不是三成的概率活下来，而是三成的概率能抵抗剑阵！
抗不抗的住还两说呢！
而听到这话，周白脖子仰的有些酸了，轻轻活动一番走下台前。
“其实不止三成，莫掌剑定出七天争剑，是有原因的。”
于大殿正中他来回踱步，假意表现得非常纠结。
等众人心中疑惑尽起，周白这才开口。
“世人皆知我宗剑冢剑意无穷，但…”他说着神情非常懊恼，仿佛做出了违背祖宗的决定：“其中剑意是有盈亏涨落的！”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谢承阳心中暗骂，却假意愤怒连忙上前。
“师叔！这话能跟外人说吗！”
“闭嘴！”
二人愤慨的表情一同亮出，仿佛坐实了此言为真。
而众人一听师叔，更加印证了先前的猜想。
几位修士起身安抚谢承阳，更有宗主拱手开口。
“周兄，啊不，周长老，您这话什么意思！？”
这次周白不再故作深沉，摇了摇头便开口说起。
“我宗地脉与剑冢共生，想必大家都知道。”
“这天地灵气自有盈亏，这剑冢剑意也是同样道理。”
“又因同为剑炉所出，此消彼长，待宗门灵气至盈之时，便是大阵剑意最弱之机！”
“前日新剑出世于主炉，地脉灵气喷涌，这一过程将持续近半月。”
“这喷涌并非一蹴而就，而是逐步攀升，于七日后到达顶点，随后便由盛转衰，最终再度平衡。”
一听这话，全场修士眼中闪过精光。
同样包括了横梁上的余凤。
“二哥，他俩说的是真的么？”
“大阵没那么简单。”莫问点了点头：“不过这盈亏之事，倒是真的。”
“那这不是事关宗门安危的机密吗？！你们可是一直被各宗盯着呐！”
虽说看不见面貌，但明显能听出她言语里的担心。
“各家得知此事，你就不怕他们掐着点再来围你？”
莫问闻言却笑了笑。
“告知各家是大哥的决定，我当时问了和你一样的话……”
回想前夜大殿议事，二人走进偏厅交谈。
何多听到问话笑了笑。
“小周说的不无道理，各家不是傻子，我们再能演，他们也不一定全信。”
他说着拿起剑鞘把玩：“事关剑冢，他们更是无比多疑，这事，咱必须说点实话。”
见自己纠结，何多随即反问。
“不说伤人，你毙敌需要几剑？”
“一剑。”
对于剑法，自己当然无比自信。
“那大阵击敌需要几剑？”
而一听这话，自己瞬间懂了。
万剑穿心与一剑穿心，本质上没有区别，况且再怎么压制，几千剑还是有的。
何多见状笑着将剑鞘抛给自己。
“走吧，小周他们还等着呐，再说了，敢掐着主剑铸成的时候来闹事，你下次试剑也不用斩山了，怪可惜的。”
此时此刻，亦如彼时彼刻。
周白同样在等待。
众人随即闭目感应，今日这四下的灵气明显更加丰盈。
大殿之内顿时响起议论，不断分析着他话中真假。
往日试剑之后，会立即劝退拜访各宗，虽没明说，但那几天觉剑宗确实也不再接客。
想到这里，神炼门宗主略略侧身。
“老吴，你最了解觉剑宗，你觉得这话里几分真假。”
吴启铭低头沉思默不作声，稍稍抬手三指聚集。
“才七成？”
“回禀宗主，剑冢之事多半为真，启铭只是拿不准那烙印。”
而另一位长老也点头附和，看着周白他更是起疑。
“觉剑宗剑阁没听说这号人物，况且…”
不等他说完，台下便有修士起身。
“我凭什么信你一个炼气期的话！”
周白闻言微微一笑。
可算等到你们这帮子莽夫了。
先前众人屏息感应周天，自然免不了会有人顺手打量周白。
各家铸修对觉剑宗了解颇多，真真假假反而容易上套。
但来访还有大量剑宗与各类修士，自己要起势，要么靠打，要么靠实力。
“哦？这位小友，你对我有意见？”
周白前踏一步聚气于身，依然负手故作深沉。
修士不看外貌定长幼，但被炼气期称为小友，肖执事唇上的胡须微微颤动。
而被他一提醒，众人全都观察起来，其中不乏有识得真眼之人。
平平一望，炼气期，没毛病。
真眼一探，人呢？
几位动用真眼的修士揉了揉眼，周白气宇轩昂的站在原地。
再度聚灵看去，依然不见这位炼气期的身影。
尝试多次，几位面露惊慌之色。
这真眼的灵力，仿佛被什么外物挪移了！
炼气只是假象，他的道行自己居然完全看不清。
“从昨日起，剑阁就又是叛门又是妖女的，眼下除了莫掌剑我谁也不信！”
肖执事说着望向一众皱眉嘀咕的修士。
“你们那真眼瞎了吗，炼气期都看不出来？”
而那几人眼神飘忽不做言语，他冷哼一声，转身便向王明松拱手验真。
周白见状笑意更浓了。
五宗的儒修，丹修，符修，甚至卦修都是我的人。
你拿什么跟我斗。
“修士得法于天地，证道于心，肖执事一介剑修，如此痴迷道行高低，实属有些着相了。”
王明松依旧挂着玩味的笑。
先前几人闻言连连点头，肖执事拱手一时尬在原地。
被这一说，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但碍于大宗院长威名，自己也不好发飙。
不过转念一想，这大宗又不止凌云宗一家在场。
“既已如此，那不如问问道玄宗的高见！”
肖执事再度冷哼一声，转头四下寻找那俩姐弟的身影。
众人随即一同望去，可今日入场无序，各宗随意混在一起。
正当众人寻找之时，大殿角落，方总管有些不好意思的举起了手。
“在这呐，嘘！”
起身的他压低了声音。
见他略略侧开身位，众人看去，顾云尘靠着墙壁，顾云染靠着弟弟。
弟弟面容安详惬意，姐姐不时挠挠肚皮。
而周白眼角一抽，心中暗暗骂起。
你俩搁着睡上啦！
这特么就是说好的稳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