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PRECIOUS LITTLE SLEEP
从“睡渣”宝宝的妈妈变成百万家庭的哄睡导师
在我有孩子之前,我曾想,几十亿人都生养孩子,那能有多难?
后来我有了一个孩子。
邓肯出生的时候,我没有任何与婴儿相处的实践经验。我该拿这个小家伙怎么办?我迷失了。哺乳、哭闹、襁褓……明明这些事情在育儿班里看上去都那么简单。
我惊慌失措。最终,我冷静下来,掌握了一些基本的知识:如何换尿布而不沾上大便,如何给新生儿哺乳(一天得做18个小时,很快就能做得很好),如何在不伤害到婴儿的情况下给他剪指甲(这点我仍然毫无头绪),如何喂婴儿(显然是没完没了地喂)。
邓肯经常哭闹。当他不哭的时候,他就在嘟囔着抱怨,在杂货店、在车里、换衣服时、洗澡时、读故事时、在婴儿车里、在地板上玩耍时,他只有在哺乳的时候才不哭不抱怨。所以我们经常哺乳。
他从不睡觉,从不。为了让他小睡20分钟,我们哄了整整45分钟,累得腰酸背痛。让他在入睡时间入睡是一个痛苦的过程,持续时间比奥斯卡颁奖还要长。更糟的是,这些基本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经常整夜不睡,挣扎很长时间,难以安抚。
很多育儿书都说这很正常,有些婴儿就是这样,如果他特别“焦躁”,这说明他需要更多的爱。我不够爱他?!怎么可能?!我最爱的就是他了。
但我不喜欢他睡觉的方式,我指的是他“几乎不睡”和“入睡极其困难”。
所以我不停地看书,把自己弄得晕头转向,想要试着调和这些矛盾的建议:多哺乳,间隔哺乳;坚持固定的时间表,不要让他过度疲劳;经常抱抱他,帮助他学会在没有陪伴的情况下入睡;安抚奶嘴很有用,安抚奶嘴是魔鬼。什么都不管用,我的睡眠策略就是“埋头苦干”。
经过几个月的哭闹、哺乳、再哭闹和不睡觉,我被诊断为母乳不足。这个诊断本应给我混乱的生活带来一些缓解,但实际上,由于催乳茶、药物摄入和不断泵奶,我压力倍增。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个月之后,我和丈夫才意识到,摄入药物、催乳茶和泵奶除了让我发疯,没有任何作用。所以我们开始使用配方奶粉。
我住在佛蒙特州,是嬉皮士和自然的圣地。在这里,你在公共场合给孩子喂一瓶配方奶,无异于在教你的孩子抽烟。因为哺乳失败,我现在不得不成为那种用奶瓶喂奶的妈妈。
为了让哺乳能够持续下去,我们将母乳和配方奶混合起来,用一根很小的喂食管把奶喂进邓肯的嘴里。在极少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偷偷溜进一个学前幼儿班游戏群里(天知道我有多渴望与成年人接触),里面其他的妈妈都会哺乳他们快乐的宝宝,然后在孩子小睡的2个小时里,聊聊做西葫芦面包的事儿。而此时,我一只手抱着邓肯,另一只手把着混合配方奶,把奶瓶搭在肩膀上(奶瓶必须比他高),把喂食管放进瓶子里,然后将另一头偷偷地塞进他的嘴角(见图Ⅰ)。从来没有别的妈妈问我在干什么,但她们都把目光避开了,就像看到有人在公共场合意外失禁那样。
图Ⅰ 用喂食管给邓肯喂奶是唯一能让他小睡的方式。
仔细看,我脸上那不是微笑,那是鬼脸
即使我们解决了食物问题,邓肯还是哭个不停,不肯睡觉。
产科医生、哺乳顾问和儿科医生一再安慰我,说这是正常的。孩子的表现已经很好了。“照顾新生儿很难,你会挺过去的!”他们都这么说。
真的吗?在幼儿班里没有其他的孩子在不停哭闹。有的妈妈还成功地开网店,出售她们在婴儿较长的小睡时间里手工编织的帽子。而邓肯小睡的时间只够我吃一块饼干,有时能吃两块。邓肯5个月大的时候,晚上很少能睡8个小时,尽管感觉像是睡了很长时间,但他不停地醒来哭闹。
我在养育孩子方面是个十足的失败者。邓肯很痛苦,我也很痛苦。我一直坚持哺乳,但从他每天逐渐增加的配方奶摄入量中,我知道我正在输掉这场战斗。
我和丈夫累得精疲力竭,几乎不能正常生活。我们以薯片和罐装汤为食(居然没得坏血病,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轮班睡觉。我非常渴望周末的到来,这样我的丈夫就可以和我一起承受无休止地安抚婴儿的工作。他很感谢上班能让他从家里的混乱中解脱出来。
我从书籍、杂志、网站、论坛中,到处寻找能让一切好起来的“彩票”。我读到的基本都是,在婴儿昏昏欲睡时把他放下来。如果我把邓肯放到床上,哪怕只有1纳秒,他都会尖叫。通常需要整整20分钟,有时还要洗个热水澡,才能让他再次平静下来。如果说“把还未睡着的孩子放下来”是通往睡眠之国的钥匙,那我们永远也进不去。
一些书建议,哺乳和同床睡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已经尽最大努力地哺乳了,从逻辑上讲,我已经不能给出更多的母乳了。同床睡也不是一个好主意,这并不是因为我反对这个做法,而是因为它根本没有用,还会让我变得更紧张。
我觉得自己非常虚弱,虚弱得就像一个透明人,阳光都能穿透我。我对邓肯又爱又恨,我幻想过把他留给丈夫,自己去住旅馆,哪怕只有一天,能只有我一个人,那是我梦中的天堂啊!
相反,我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做了大量的研究,寻找帮助邓肯睡得更好、哭得更少的方法。如果福尔摩斯是一个邋遢的、穿着没有换洗过的瑜伽裤的36岁妈妈,那我也是福尔摩斯。
经过几个月疯狂的寻找,我提出了一个新的假设:也许邓肯得了胃食管反流。他没有典型的症状,但这能说明邓肯哭闹和不睡觉的原因。我们敬爱的儿科医生并不买账,但他是个好人,支持我试试用药治疗。
我们开始进行药物治疗……真是不可思议。邓肯在换尿布时不再尖叫。我们凌晨2点不会再因邓肯难以安抚而带他出去开车遛弯。他的小睡时间由20分钟延长到45分钟,以许多标准衡量还是很短,但这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了。这些事情还算不上美好,但现在“美好”突然变得可以实现。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是我们慢慢爬出黑暗深井的开始。我们的孩子仍然睡眠不足,但至少他的肚子不再那么痛了。
随着邓肯感觉好些了,让他自主入睡、延长小睡时间等,这些以前难以想象的事情逐渐成为可能。入睡不再是一个漫长的、充满焦虑和泪水的神秘事件,我们能在晚上断奶了。
慢慢地,我们开始享受做父母的乐趣,而不仅仅是煎熬,还可以去看看那些说着“我爱宝宝”的人都在谈论什么。
哦,天啊,这是怎样的一年啊。
我早就知道当父母很难,但我没想到会这么难。能解决我之前问题的方法确实存在,但其中没有哪个是我缺乏睡眠的糊涂大脑可以采取的。在我试着回答一些基本问题时,我想我将会成为一个业余睡眠专家,比如“该如何让我孩子的睡眠时间超过20分钟?”。
当然,我原以为这应该不会这么难。
从2011年起,我开始写博客。我想和其他疲惫的父母分享我学到的东西,也许这样可以让他们免去几个月的疯狂寻找。
这些年来,我的读者从三四个人,增长到全世界的数百万人。这次曝光给我创造了宝贵的机会,让我接触到了顶尖的专家,还从成千上万的父母那里得到了宝贵的反馈和见解,这些经历最终让我有机会写下这本书。
这些经历让我们能共同见证这本书的诞生。多么希望在我育儿前期就有这么一本书啊。这些经得起时间考验,经过实证的策略,可以帮助你应对大大小小妨碍家庭健康睡眠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