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聚众通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当今夜的陈都还在勤勉精进之时，在同一片星空之下，在那青玉城里面，也正在发生着与他紧密有关的事情。
城里城外，一墙之隔，却像是两个世界。
城外漆黑是主题曲，偶有人为的灯火烛光，显得稀稀疏疏，主要还要依靠星月的光华，整体透着静谧幽深。
城里则是繁灯不灭，华照不息，就连那各处未开发之地，都被这人为光亮所笼射着，朦朦胧胧，仿佛虚幻。
如此一片灯红酒绿之中，距离北门不算远的一处僻静小院，此刻正在悄悄聚集着一些人。
他们基本都显得魁梧，即便是零星的女修，也都是一副干练雷厉的姿态动作，时不时还能看见有人身上带着一些伤疤，在聚集之中相当警惕小心，仿佛行进在危险山林里面。
很明显，这是一帮猎妖人，而且还是那种老练精干的猎妖人！
不过，这人一多起来，就难免会有一些不一样的，虽然在现在还算是比较稀罕，可也已经有一些后进晚辈的稚嫩身影，或者是明显带有审视惊疑的新来人物。
渐有拖家带口，蔓延开来之势。
蒋信稳稳坐镇房中主位，看着队内四人来回地接头引人，心中不由这么想到。
猎妖人们的表情比较紧绷，或坐或站，很快就挤满了一屋子的人，待最后一人抵达，还紧闭上门窗，隔绝来自外边远处隐约不绝的繁华声浪。
空气流通不畅，气味堆积累加，关键在于，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猎妖人们在互相对视之中，此刻隐隐带有着一种默契。
很明显，今夜他们会聚集于此，正是因为那吴家对本地符箓市场正式展开倾销价格战！
既然市场的情况已经变了，那么蒋信这边分卖的符再如何高性价比，也得跟着一起降才行！
猎妖人们在知晓此事之后，大部分都下意识这么想到，待冷静下来思索之后，便越发笃定这是正确的！
因为只有这样子，他们的获利才会更高。
灵石，更多的灵石。
为了这个，哪怕良心会稍微不安，会感到惭愧羞耻，也都是无所谓的事。
所以气氛才会显得有些紧张，但谁都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毕竟谁第一个开口，意味着谁会被额外惦记上，就算最后真的施压成功，接下来也肯定会被穿小鞋……
“东家已经做出决定，基础符箓降价三成，猎妖三符降价两成！”
蒋信率先打破这个僵持紧张。
一众猎妖人不由表情一滞。
不是，你这就降了？
“不过……”
蒋信又话锋一转。
重头戏来了是吧！
一众猎妖人不禁眼神一动。
“由于成本上面的问题，符的威力效果也会有所降低，程度还未具体确定下来，但应该是在一成之内，还望各位能提前知晓。”
说罢，他暂且闭上嘴巴，显得老神在在。
一众猎妖人等了挺久都没有听到什么下文。
就，就这样？
他们一时间都有些茫然。
因为只是降压这么点威力效果，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毕竟本来就有些溢出，现在收收汁显得更加恰当刚好。
场间的氛围不知不觉间涣散下来，猎妖人们完全没有了默契，从无形的一整团变为一盘散沙。
这便是陈都选择跟打价格战的缘故。
我这边都主动跟着降价了，你们要是还继续叫嚷什么，那可就很不合适啊！
人心总是不知足，即便他这边的生意具备高性价比，但要是在此刻一昧固守价位，就算猎妖人们一开始不会有什么想法，可日子久了，随着那价格战持续蔓延，也早晚还是会有的。
何况现在这帮家伙还直接上来就是默契抱团，企图压价赚利。
蒋信对此并不意外，因为他之前也是一名纯粹的猎妖人。
猎妖人这种职业，除了一些个人底线坚持之外，由于经常出生入死，其实没有什么道德操守，可谓唯利是图，整天想着的事情，就是如何用更小的代价猎得更多的猎物，赚取更多的灵石。
既然早有所料，那么自有想法。
陈都已经给出大框架上的定论，具体要如何把符卖出去，那还要看蒋信这边的本事，是他这边需要做好的。
因此，他也是有备而来的。
“既然各位对于这个已经了解，那么我再来说说另外一件事情。”
不等猎妖人们反应过来，他已经利索地开口说出：“简单地说，由于猎妖三符更加难得，东家那边的出货也有受到市场影响，尤其是隐匿符，更是数量降得明显，所以在接下来，猎妖三符要搭着卖才行，也就是购买一定的基础符箓，方可购买猎妖三符，门槛是……”
什么更加难得，什么出货受到影响，那还不是这边一句话的事？
要怪就去怪吴家吧！
是他们搞乱市场的！
敢情是在这里等着我们啊！
猎妖人们涣散的形势没有因此再聚集，反而因为这边摆出底线而或多或少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们可不信天上会有什么馅饼掉下来。
虽然这边的卖符生意，其实也可以说是天上掉的馅饼。
不过，就算大部分人觉得这样可以接受，但是这人一多，也难免会有贪心不足的家伙。
“蒋老大，你这样做不太合适吧？”
有声音响起，众人瞥过去，只看到一双显得普通的眼睛。
是个由某老猎妖人拖家带口带进来的新人，这生意想要扩大，总避免不了这种事情，所以蒋信面不改色。
“不敢称大，阁下有什么指教？”
“哈哈，就是怎么说呢？捆绑销售，对，这个词好，这未免太过霸道了吧？大伙说是不是？”
猎妖人们沉默不语。
但这时候没有反驳，便等同于默认。
说到底，真让这边把事情搞成功，是有利于他们的。
对于这个情况，蒋信依旧显得镇定，但队里其他人的表情已经忍不住有些阴沉起来，气氛似乎就要再度凝重化。
蒋信只是随意地往后一靠椅子背，叹息着开口道：“我也不想的，可是现在猎妖三符的确紧缺啊，这边要三张，那边要两张，到头来至少得有小半人买不到，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猎妖人们闻言眼神微变，看向彼此的目光就有点不太好了。
那新来的略有诧异，心头暗凛，点点头，叹息道：“这样啊，那真是没办法了，毕竟得一碗水端平嘛，不过说来说去，还是吴家那边的吃相太难看，只是难看归难看，便宜也是真便宜！”
他看起来不再针对这边的捆绑销售策略，也顺着蒋信给出的缘由说事，但末了话锋一转，又给众人点明一个情况。
质量不够，数量来凑！
吴家倾销符箓，可是便宜得很，以前能一张的灵石，现在能买好几张呢！
瞬间，有些吝啬抠门的猎妖人，就忍不住心头意动起来，开始斟酌起其中的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