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失控？埃斯科森港
回到房间时，路明非手上还多出了735镑的钞票。
35镑是退还的船票钱，200镑是老船长个人的谢礼，而剩下的500镑则是船上富商贵族们凑出的礼金，这艘船上的富人还不少。
算上路明非手中还没有出手的非凡特性，他和艾尔莉丝的财产已经突破2000镑，甚至买下路明非序列8和序列7的魔药配方都还有剩。
老周写的书还挺靠谱的，干海盗确实是来钱最快的法子，要是能把那个胡克留下来就好了，那可是3000镑的赏金。
路明非在心底算着账，莫名有几分欢喜，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巨龙，对着自己搜集的财宝们眼冒金光。
但快乐是短暂的，关上门后艾尔莉丝就一把攥住了路明非的左手腕，神色严肃中带着紧张。
没有伤口，甚至连白痕都未留下，灵视中明非的星灵体和心智体都很正常，没有失控的迹象，但……
哪有“学徒”能硬抗刀剑的？
少女发自内心地吐槽，“明非，你真的是人类吗？”
路明非一愣，艾尔莉丝不是第一次提出这个问题了，在少女给他上的第一堂课上就讨论过这件事。
路明非原本坚信自己是红旗下长大的三好少年，三观超正，不信这些牛鬼蛇神，可是他都跑异世界来了，好像有点奇奇怪怪的事也不算奇怪？
可那又如何呢？无论身上流的是人血妖血还是狗血，路明非就是那个路明非，焉不拉叽的、爱说烂话的、想要温暖的路明非。
“一开始我也不确定，不过现在来看自己好像确实不像人？”
他回忆起这几天的变化，力气变大、身体变得十分抗揍，还有杀人时毫不犹豫，冷血得像是干掉游戏里的NPC。
有些陌生，却没有惶恐，他知道自己不杀人就会被杀，甚至比那更糟。
啊，他知道自己最大的变化在哪里了。
自信。
路明非相信那个被艾尔莉丝相信着的路明非。
所以，他的行为判若两人。
“不是失控就好，身上沾点神话生物的特性也很正常。”
艾尔莉丝松了口气，在少女看来，路明非这种情况并不算特殊，甚至少女自己也算是他的同类。
但她又摆出训斥的神色，敲着路明非的脑袋。
“以后不准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哪有施法者和人肉搏的！”
路明非只是傻笑。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笑意消失。
路明非将胸前口袋里的镜子碎片一片片取出，拼凑在一起，却仍旧只能得到破碎的镜面。
他沉默。
如果自己没有干掉科罗，那把弯刀是否就会落在艾尔莉丝身上呢？
艾尔莉丝没有自己这种坚韧得像个怪物的肉体，她只是一个女巫。
刀剑加身，会受伤，会流血，会痛，会死。
但她依旧挡在了自己面前。
一夜无眠。
……
另一边，黑死号上。
胡克跪在甲板上，不敢抬头。
慵懒的声音响起，“你是说，一个女巫，和一个疑似‘记录官’的家伙，在干和格尔曼·斯帕罗差不多的事？”
脚步声踏在甲板上，对胡克来说却像是催命的丧钟，他的额头砸在甲板上，不敢直视那位大人。
“抬起头来。”
胡克惶恐抬头，撞进一双带有魔力的蔚蓝眼睛里，如被石化。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搅动，记忆被疯狂吐出，被眼前的特蕾茜大人尽数阅览。
“哦？是她？哼，女性魔女吗？”
特蕾茜冷哼一声，却还是取出一面镜子，将信息封入其中，传给那群负责回收那份东西的家伙。
“让教派里那群蠢货去追吧，与我何关？”
思索片刻，特蕾茜挥手，“来两个序列6的，去装装样子。”
她本能不愿意掺和进魔女教派的事，但自己的母亲是“白之魔女”，自己也在教派的照顾下晋升半神，终究还是要给点面子。
“一个‘催眠师’，一个‘风眷者’，再搭上你这个‘武器大师’。”
特蕾茜打着哈欠，往船长室走去。
“好好干，说不定回来你就可以晋升‘黎明骑士’了。”
胡克头磕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
……
埃斯科森港。
路明非身上挂着大包小包，神色呆滞。
昨晚击退海盗后，他熬了一夜，没想到今天上午刚到埃斯科森港就被艾尔莉丝拽出来逛街。
他不好意思拒绝，毕竟昨晚熬夜的理由和谁说都行，但实在是不好和少女诉说。
好在自己的体质确实变强不少，要是之前的路明非，分分钟死给艾尔莉丝看好吧。
两人的脚步停留在当地的一家特色餐厅，是老船长的推荐。
看着少女亮晶晶的眼睛，还有品尝美食后幸福的笑容，路明非觉得精神上的疲劳都消散不少。
他胃口没那么好，就将自己那份也推给少女，在脑海里开始回想起他们的逃亡路线。
从康纳特出发，埃斯科森港只是黄水晶号的第一站，之后他们还会经过哈尔曼港、达米尔港、提亚纳港、底里纽斯港，最后才会抵达位于蓝山岛的拜亚姆。
艾尔莉丝沿途都在做反占卜，即使魔女教派真派来追兵，想在茫茫大海上追上他们也很有难度。
路明非觉得自己更该思考该怎么去东大陆，在和船长的聊天中，他知道东大陆是所谓传说中的传说，被传唱古老故事的诗人们称为“神弃之地”。
听到路明非两人的目的地后，就连老船长都是一怔，确定眼前的少年少女没开玩笑后，他才神色古怪地向路明非介绍路径。
“蓝山岛上有一群信仰‘愚者’的半巨人，他们自称是那位伟大的‘愚者’将他们从永世黑暗的神弃之地中拯救出来，你们要是真的想去神弃之地，就去找他们问路吧。”
老船长顺带告诉了路明非那位“愚者”的尊名。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路明非当时心中一紧，这不是安东尼让他念诵过的尊名吗？
自己喝的“学徒”魔药还是从那个献祭仪式里拿到的。
可听老船长带着赞扬的感叹，称赞罗思德群岛上的“愚者”教会是难得做事比较多的教会后，路明非抬起的心落下不少。
至少，祂没派人追杀自己，不是吗？
漫无边际地思考，路明非觉得现在比较重要的问题是攒下钱，以老船长那个语气，恐怕不会有人愿意开船前往神弃之地，那自己就得留下足够买船的钱。
发着呆，被注视的感觉触动了路明非的灵性预警，他猛回头，却只看见一个黑袍人的背影，很高，看起来有两米多。
“发什么呆呢？来，张嘴。”
叉着肉块的银叉突然伸到了路明非面前，顺着银叉看过去，少女浅灰色的眼睛柔和如森中湖泊，映着明媚的阳光。
“啊~”
脸上有些烧意，但路明非也没拒绝的空间——艾尔莉丝都把叉子塞嘴边了。
他张口，吞下冒着诱人香气的肉块，入口爆汁，美妙的滋味在每一个味蕾上爆发。
不得不说，老船长的推荐确实靠谱。
突然，路明非的灵性预警再次被触动，这次是短暂而猛烈的杀意。
他再回头，可黑袍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什么情况？路明非想。
但艾尔莉丝又叉起了第二块肉，扶着他的脸转了回去。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