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歧见纷争，疫病肆行
歧见纷争，疫病肆行
我全然不顾王专家的怒吼，也无视了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救人如救火，现在可不是顾及颜面的时候。我迅速检查周保安的瞳孔、脉搏，又仔细观察了他嘴角残留的白色泡沫。一股淡淡的腥甜味涌入鼻腔，这味道……
“你在干什么？！简直是胡闹！”赵婉清疾步走来，语气凌厉，“你以为你是谁？这里有专业的医师，轮不到你在这里添乱！”
我深吸一口气，没有理会她的指责，而是转头对刘列车长说：“列车长，情况紧急，我怀疑这并非普通的传染病，很可能是某种通过灵力传播的疫病！”
“灵力传播？”刘列车长愣了一下，随即眉头紧锁，“这怎么可能？王专家，您怎么看？”
王专家扶了扶眼镜，语气不屑地说：“一派胡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没有科学素养了，什么事情都往灵异上扯！”
我强忍着怒火，指着周保安说：“如果真的是普通传染病，为什么发病时间如此集中？为什么症状进展如此迅速？而且……”我顿了顿，指着自己，“为什么我和你都没有被传染？”
我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王专家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当务之急是控制疫情！”刘列车长当机立断，“周保安，你立刻安排人手，将所有出现症状的乘客集中隔离！”
“是！”周保安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敬了个礼，转身准备去执行命令。
“等等！”我叫住他，“隔离措施恐怕难以奏效，我们需要找到病源，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病源？说得轻巧，这茫茫列车，上千号人，你去哪里找病源？”王专家冷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我正要开口反驳，却突然听到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凭什么要把我们隔离？！”
“我们又没有生病，凭什么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
“我要下车！我要投诉你们！”
……
愤怒的乘客们将周保安团团围住，场面顿时一片混乱。我心中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都给我安静！”周保安声嘶力竭地大喊，然而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人群的怒吼中。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人群中蹿出，猛地朝周保安扑去……
“砰”地一声闷响，周保安被那个黑影重重地击倒在地。我瞳孔骤缩，立刻认出那个出手的人——吴乘客，就是之前在餐车闹事，不配合隔离的那个壮汉！
“你干什么？！”我怒吼一声，冲上前去，一把推开正要对周保安动手的吴乘客。他踉跄了几步，恶狠狠地瞪着我，粗着脖子吼道：“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少在这里多管闲事！”
周围的乘客们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一时间竟无人上前阻止。我心中焦急万分，这吴乘客蛮横不讲理，又身强力壮，周保安本就身体不适，哪里经得住他这般殴打！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拉开！”刘列车长急得满头大汗，冲着周围的乘客大喊。然而，人们只是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咳咳……”周保安挣扎着想要起身，嘴角却溢出一丝血迹，脸色愈发苍白。我心中一紧，连忙扶住他，同时警惕地盯着吴乘客，生怕他再次出手伤人。
“够了！都给我住手！”王专家突然大吼一声，人群这才安静下来。他走到周保安身边，简单地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眉头紧锁，“情况不太妙，他的病情似乎加重了……”
“什么？！”刘列车长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王专家，您快想想办法啊！”
王专家没有理会他，而是从随身携带的医药箱里拿出几支药剂，准备给周保安注射。我心中一动，连忙拦住他：“等等！这些药恐怕……”
“你又要说什么？！”王专家不耐烦地打断我，“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我可是专业的医师，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能力吗？！”
我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指着那些出现症状的乘客说：“你的治疗方案根本没有效果！他们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你……”王专家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够了！”赵婉清突然站到王专家身前，冷冷地盯着我，“史逸，你不要再胡闹了！王专家是医学界的权威，他的判断不会错的！”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难道在她眼里，我的话就如此不堪一击吗？难道她宁愿相信一个陌生人，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化作一声苦笑。罢了，既然她不相信我，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我默默地退到一旁，看着赵婉清扶起王专家，两人低声说着什么。我突然感觉无比疲惫，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
“史逸……”刘列车长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欲言又止。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却越来越冷。
我木然地站在角落，车厢里乱作一团，哭喊声、呻吟声，交织成一片绝望的协奏曲。王专家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他的理论，仿佛魔音一般，不断地冲击着我的耳膜，却丝毫听不进我的半点意见。
赵婉清始终站在他身旁，神情坚定，仿佛一座冰山，将我隔绝在外。我苦笑着摇摇头，是啊，她可是高高在上的赵家大小姐，怎么会相信我这个“江湖骗子”的话呢？
“啊！我的孩子！他也开始发烧了！”一个妇女凄厉的哭喊声，刺破了嘈杂的车厢，也刺痛了我的心。我转过头，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正无助地躺在母亲怀里，小脸烧得通红，双眼紧闭，嘴角抽搐着。
我再也无法坐视不理了，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拨开人群，挤到孩子身边。孩子母亲看到我，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哭喊着求我救救她的孩子。
我顾不得其他，立刻开始检查孩子的状况，然而，我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孩子脉象紊乱，呼吸急促，高烧不退，这些症状，和我之前治疗过的任何一种疾病都不同。
“你在干什么？！”王专家怒气冲冲地分开人群，指着我鼻子大骂，“谁让你插手的？！你这是在干扰我的治疗！”
“干扰你的治疗？！”我猛地站起身，指着周围那些痛苦呻吟的病人，怒吼道，“你的治疗方案根本没用！这些人只会越来越严重！”
“你……”王专家被我怼得哑口无言，气得浑身发抖。
“够了！”赵婉清再次站到我面前，语气冰冷，“史逸，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能这样和王专家说话？你有什么资格质疑他的专业能力？”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心中仿佛被刀割一般疼痛。我冒着被感染的风险，不顾一切地想要救人，换来的却是她的质疑和指责！
我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说：“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我只知道，这些人需要我的帮助！”
说完，我便不再理会他们，专心致志地为孩子治疗。我将随身携带的银针取出，消毒后，迅速地扎入孩子的穴位。孩子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然而，我的心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因为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这种新型的传染病，来势汹汹，我的医术在它面前，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我抬头看了看车厢内，那些痛苦挣扎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不行，我得想办法……”我喃喃自语道，目光坚定，却掩盖不住眼底深处的那一抹焦虑。孩子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我却高兴不起来。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潜伏的病毒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爆发。我翻看着随身携带的医书，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可是上面记载的病症，都与眼前的疫情对不上号。
“史逸，你究竟有没有办法？”刘列车长满面愁容地走到我跟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我摇摇头，无力感像潮水般涌上心头。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对自己的医术产生怀疑。
“下一站是交通枢纽，人流量巨大，如果不能控制住疫情……”刘列车长没有再说下去，但语气中的担忧已经不言而喻。
我抬头看向窗外，原本繁华的空中交通网络，此刻却因为疫情而显得格外冷清。一种巨大的责任感压在我的心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疫情扩散，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更多的人受苦。
“史逸……”
我听到赵婉清的声音，却没有抬头。我知道，她又要开始指责我了。
“你真的有把握吗？”
她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我惊讶地抬起头，看到她冰冷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我只能更加用力地翻看着手中的医书，仿佛要把它们看出一个洞来。
“史逸，我知道你尽力了。”
赵婉清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我听出了一丝动摇。她或许也在怀疑，怀疑王专家的判断，怀疑她一直以来的坚持。
列车广播响起，提示即将抵达下一站。车厢里的气氛更加紧张，人们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安和恐惧。
“准备医疗隔离！所有乘客，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周保安的声音在嘈杂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无力。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一个大胆却又疯狂的念头。
“等等，”我猛地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看向赵婉清，“我需要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