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手术，丈母娘到访
嘎吱！
推门而入，病床上的少女正幽幽地望着窗台上的向日葵，午后的阳光似乎不懂得怜香惜玉，将这张恬静的小脸映照的格外苍白，双颊微微凹陷，与被褥下肿胀的双腿形成强烈的对比。
都说人美在于骨不在于皮，即便眼前的女子被病症折磨地十分消瘦，但不难看出，在这之前是有多么出挑。
令人不禁心生怜惜，方逸也庆幸自己的选择，没有让这样的一位花季少女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姐夫，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这时，少女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
方逸笑了笑：“你姐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对方就要进手术室了，方逸不想这节骨眼节外生枝，些许误会也就随意了。
“谢谢你，但不是因为我自己，而是为我姐姐。”苏莹解释道。
“嗯？”方逸还没转过弯来。
少女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在我印象中，姐姐的眉头总是皱着的，以前我不太懂，还以为姐姐不怎么喜欢我，直到我有一次意外翻到了那篇日子，我才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
“那个女人之所以会抛下我们并不是偶然，也不是因为我的尿毒症，而是早有痕迹了，就在我姐姐高考那年，她在放学路上，看到那个女人跟一个男的走进了旅馆，她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告诉父亲，而是私下里求她，让她跟那个男的断了。”
“可那个女人，非但不同意，还一直认为是我们姐妹拖累了她，你也知道她那个年代重男轻女是非常普遍的，于是她们两人发生了争吵，却恰好被我下班回来的父亲给听到了。”
“不管我父亲怎么问，那个女人就是不愿意交代男人的身份，以至于我父亲从此开始疑神疑鬼，甚至怀疑我们姐妹不是他亲生的，动辄就打骂我姐，我姐为了护着我，将我领到了奶奶那寄宿，可笑的是，那时的我还一度认为姐姐是怕我独占了父母的爱。”
“直到某一天父亲的工友找上我奶奶，我才知道父亲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在工地上喝了酒了，从四层楼上直接跳了下来。”
“而那个女的也因为了没有这层枷锁，直接跑了，而且在那一年我被检查出了尿毒症。”
“接下来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些。”
说着，苏莹居然强撑着已经没有任何知觉的两条腿，用上半身做出了鞠躬的动作，直至整张脸都埋在了长发中：“我不知道这一次手术会不会成功，也很有可能没有机会再报答她，但请你看在我一个随时都可能离开的人份上，如果你真的喜欢她，请务必替我照顾好我这个姐姐，她这一辈子太辛苦了，我希望在这个世上至少能够有一个人让她感受到幸福。”
“抱歉，这一点我恐怕做不到。”
沉默了良久，方逸深吸了一口气道。
苏莹蓦然抬头，一双眼睛中充斥着不解与痛苦。
方逸却伸手放在了对方那只干瘦的手背上，露出沁人心脾的笑容：“因为从现在开始，这个世界上将会有两个人。”
苏莹浑身一震，那紧绷的身子缓缓放松了下来，眼眸通红道：“嗯，我一定会挺过去的。”
不一会，方逸就离开了病房。
而医护人员也推着手术床，陆续前来。
苏颜一路跟着手术床，直至手术室门前停下，两只在胸前合十的手仍是止不住的有些颤抖：“莹莹，姐姐就在门口陪着你，你别怕。”
然而，这时麻醉药效用已经渐渐开始生效，后者已经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放心吧，医生说了手术成功率86%以上，一定能够顺利度过的。”
望着坐立不安的苏颜，方逸出声安慰。
苏颜这才好受一些，缓缓在方逸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方逸，我好害怕。”
“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把肩膀借你一下。”方逸柔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可以吗？”
苏颜盯着着对方宽厚的肩膀，水盈盈的眸子扑闪扑闪的，有些意动。
方逸没说话，主动将手绕过对方的玉颈，轻抚着对方脸颊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苏颜脸红红的，没有抗拒，感受着来自对方大手与肩膀上的温度，身体上颤抖的幅度也渐渐小去了。
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到：原来，有一个人可以依靠的感觉，是这么令人感到心安。
就这样，在方逸的陪伴下，时间慢慢流逝着。
“你刚才跟她说了什么吗？”
不知过了多久，等心情平复了些许，苏颜好奇的问道。
“怎么了？”方逸低头看去。
苏颜抿了抿嘴道：“我能感觉出这丫头在你进去后，精神状态都积极了许多。”
“可能这就是我的个人魅力吧！”方逸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谢谢你。”
“诶？”方逸都已经做好了被对方捶的心里准备，没想到却得到了对方轻声的感谢。
“谢谢你为我们姐妹俩做的一切，我……”苏颜还想继续感谢。
方逸笑着制止：“好了，这种话我听的耳朵里都快长出茧子来了，我们都是老同学了，不用这么客套。”
苏颜顿时眼神一黯，下意识握紧了双腿上的拳头，用着仅能自己听到的声音道：“只是同学而已嘛……”
“什么？”
方逸的身体在两次强化后，听力异于常人，隐隐察觉到对方好像说了什么。
咔嚓！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大门终于被推开了。
原本还沉浸在情绪之中的苏颜如同条件反射一般的站了起来。
“医生，我妹妹……”
苏颜快步迎了上去。
方逸紧跟其后。
主治医师缓缓摘下了口罩，长出了一口气道：“手术很成功，恭喜二位。”
苏颜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情绪激动道：“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了。”
“这是我职责所在，请二位去病房等候吧，别阻碍了通道。”
主治医生摆了摆手，并嘱咐道。
“好的，很抱歉。”苏颜与方逸对视了一眼，俱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叮——
两人正要挪步，方逸口袋中突然传来了震动。
他拿出一看，居然是姜芷璇发来的信息。
【我妈来了，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