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做法的
获得名字之后,蛇妖顿感身体内有一股力量流转涌动。
在这股力量的助力下,她终于成功变化出了人形。
邢泽望向躺在地上的赤裸女子,说道:“名字我已给你,现在你也帮我办件事吧。”
蛇妖急忙回应:“大人,您请吩咐,从今往后,奴家便是您的人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怪。邢泽心中暗自嘀咕。
他将那串金手链递给蛇妖,说道:“去帮我打听打听,这邪物究竟从何而来。”
岑碧青伸手接过手链,顿时春光乍泄,但她却毫不在意,而是专注地打量起手链来。
“老头,给她找件衣服。”
陈守手应了一声,沉着脸朝保安室走去。
“大人,不如去问问黄耳。”
听到蛇妖此言,邢泽问道:“城南的那只狗妖?”
“对,他别的本事没有,但消息极为灵通,在这山乘圈里,就属他知道的事情最多。”
“行,那你去走一趟吧。”
“大人。”蛇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奴家与他素有纠葛,不如您随奴家一同前往。”
邢泽转过身,说道:“我本想着给你个名字,你能帮我做事,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得我自己忙活。”
陈守义找来了一些旧衣服给蛇妖,虽然不合身,但至少能遮体。
“你有钱吗?”邢泽问道。
碧青点点头,“虽然钱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处,但这些年奴家多少也攒下了一些。”
“你说话的用词改改,别老是‘奴家’啊‘奴家’的。会让人笑话。攒了多少?”
“好,大人,奴…我这就改。钱的话,大概有二十来万。”
邢泽向陈守义问道:“在这世间活动,得有一套身份,不然一查一个准,麻烦太大。有什么办法吗?”
“放心,大人,圈里有专门做这活的人。”陈守义的眼睛始终未从蛇妖身上离开。
“尽快给她弄套身份,再用钱买辆车。省得老是骑你的电瓶车,半道上还得充电。
“你们今天就忙这事去吧,城南那边我自己去。”
说到此处,邢泽叹了口气,感慨道:“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三百年就攒下二十万。你更绝,混到在城隍庙看大门。
“都记住了,我不像你们靠功德、灵气、香火就能活。
“我还得吃饭,还得生活。我的兜现在比我的脸都干净。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哎,碧青啊,你这车我不白用,等我把金手链卖了,就把钱还你。”
岑碧青连连摆手,“大人,这钱您要是有用,都拿走便是。
“要不这样,车子就登记在您的名下,您把相关信息给我,我这就去卖车,然后去城南接您。”
邢泽好奇地问道:“你会开车吗?”
碧青笑了笑,“这东西随便一学就会,和修炼比起来根本不算事儿。”
邢泽拿出自己住所的钥匙交给碧青,“璀璨阳光小区3号楼二单元203室,我的资料在床头柜。
“客厅的柜子不要去动,我那儿还住着一位客人,若是撞上了,随她便是。”
碧青听话地点点头。
交代完这些,邢泽拿过金手链朝城隍庙外头走去。
等他走远,陈守义上前拉住碧青,冷声道:“小东西,你给我听好了。
“大人还年轻,很多东西都不懂。既然他把名字给了你,你要是有二心……”
碧青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顺着额头流下,“前辈,您放心,我若有二心,您就把我炼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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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雨桐跑着上了警局二楼,径直奔向自己师父的办公室。
她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陈毦正在签署几份文件,门猛地被推开,让他手上的笔一滑,签下的名字毁了。
他眉头一皱,看向来人,“门关着是有原因的,你以后能不能敲一下门啊,我的姑奶奶?”
“少来这套,今天骗我的事我不追究了,你只要把调任文件签了就行。”
陈毦接过文件看了看,说:“你是队长,还是我是队长啊?
“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就安排你去联谊,怎么了?委屈你了?”
“师父,我怎么就老大不小了?我今年才二十四岁,不着急。您也别甭替我着急。”
“就没句好听的话。”陈毦把调任文件往边上一放,“东西放着吧,我到时候签。”
“不行,我得出任务。”
“出什么任务啊?你再有两天才能归队,没到上头规定的时间。”
“程队都签字了,重案大队人手不够,他招我归队呢。案子重要?还是上头重要?”
陈毦听罢,重新拿起那份文件,问道:“云端天际那案子?”
“对,离奇得很。”
“你这样。”陈毦又把文件放了回去,“你的一等功再有两天就发了,全队二等功也是在两天后。
“等把表彰大会开完了,再调你归队。这个节骨眼,我不想节外生枝。”
郑雨桐一听,脸就耷拉下来,问道:“什么一等功,二等功的。案子怎么办?”
“案子你继续查就是啊,重案大队也要个做文书的,不是吗?”
郑雨桐点点头,“这就成了,走了,师父。我查案子去了。”
“哎,当心点啊,别出事,两天后还等你上台领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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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废弃的汽车城。
之前见过的那条黑狗出现在邢泽眼前,它站在汽车城的大门前,宛如一个门神。
“带我去见你的主子。”邢泽开口道。
黑狗也不叫唤,转过身,缓缓地往汽车城走去。
一人一狗来到汽车城展览厅二层的大会议室。
邢泽一进去就看到一屋子的狗,那些狗都齐刷刷地看向他。
而在会议室最里头,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有一双通红的眼睛。
“给城隍爷看座。”一个粗重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屋里的狗都散开了,黑狗和另一条狗合力推着一把椅子来到邢泽跟前。
“上一次,城隍爷来我这儿办事,我给予方便,这一次又是为何而来呀?”
邢泽在那张满是灰尘的椅子上坐下,把手链放在桌上,说:“听说你耳目灵通,就来问问事儿。”
“呵呵,八成是那条小蛇说的吧?”
“哎哟,厉害厉害。”邢泽鼓起掌来,“难怪你混得开呢。”
“别误会,城隍爷,我也是随便猜猜而已。”
阴影中伸出一只黄毛爪子来,又尖又黑的指甲轻轻拨弄了下那串手链。
“城隍爷想要问什么呢?”
“最近山乘来了四个外人,你知道吗?”
“山乘有七十多万人口,来来往往的人不计其数,城隍爷你要是不说具体点。我恐怕再有能耐,也给不出答案来。”
邢泽想了想说:“这四人懂点道行,是从申海过来的,住在云端天际酒店。”
带毛的爪子收了回去,紧接着,一颗兼具狼和狗特征的硕大头颅探了出来。
那脑袋的额间有一道深深的黑色纹路,宛如一道蜿蜒曲折的黑色闪电,从头顶一直延伸到眉心处,隐隐散发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威慑气息。
一对琥珀色的眼眸来回打量着邢泽,犹如两个巨大的铜铃,深邃而炽热,狡黠又精明。
更有着一种久居高位、俯瞰众生的霸气,只需随意地扫上一眼,便足以让周围的一切生灵为之胆寒。
会议室里的那些狗一只接着一只趴下身子,卑微地低着头,不敢吱声。
狗脑袋上最奇特的是那对耳朵,犹如两把巨大的蒲扇,高高地竖着,耳尖处那一小撮黑色的绒毛,如同黑色的尖刺。
“这就清楚多了。不过,城隍爷,我是个商人。商人嘛,讲究等价交换。你有什么东西给我啊?”
黄耳咧嘴而笑,那嘴咧开时露出了里头锋利的尖牙,每一颗牙都有匕首大小。
“你想要什么?”邢泽问,“哎哎哎,嘴离我远点,哈喇子都快滴我身上了。”
黄耳的眼睛往桌上移去。
“别想了,我还等着那玩意换点钱过活呢。”
“城隍爷,您要是缺钱和我说呀,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借。”
“呵呵,免了。”邢泽笑了起来,“借来的钱,用着心里不踏实。”
“那行,你身上还有一东西,我也喜欢。”
“嗯?什么?不会是我的令牌吧?”
“那可不敢,且不说这令牌我能不能拿走,我要是真敢拿,城隍庙里的那些老东西还不把我活剥了。
“是另一件东西,我嗅到了它的味道,很奇特,带有邪性,又带有神力。”
邢泽眉头一皱,想起了那枚玉佩。
玉佩是庙里求来的,尚卿说有神力,又抵挡过邪气,故而两样东西都沾上了。
于是,他把玉佩从口袋拿出,问道:“是这个吗?”
“对,对。”黄耳的双眼眯缝起来,“就是这个。”
他伸出爪子就要拿,但邢泽把玉佩一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黄耳的嘴咧得更开了,道:“好好好。是有四个人从申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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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道灵,周泽天,林风行,钱婉。”程欣用手指着白板上的照片,“这四人11月13日从申海来到山乘。
“当天入住了云端天际酒店。四人是师徒关系,这个陈道灵是师父。
“周泽天是他的大徒弟,林风行是他的二徒弟,钱婉是小徒弟。
“和申海那边联系了一下,给过来的信息是这四人平日里干一些勘探风水和开坛做法的活儿。”
“原来是法师啊。”蔡阳接话道,“难怪带那么多做法的东西。”
程欣继续说道:“目前,这四人已经死了三个,就剩林风行还活着。
“但还处于昏迷中,医生也没法判断什么时候能醒来。”
郑雨桐抬手问道:“程队,你说陈道灵也死了?”
马副队回话道:“对,我和小徐调完监控就赶去医院了解情况。
“巧的是,医院的急诊医生认识他。说是三天前,也就是11月17号晚上,他和另外两人一起送一老头来医院。
“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这四人都是道士打扮,特别是那陈道灵,看起来仙风道骨的。”
“那他是怎么死的?”
“他最先是昏迷,死因是……”马坤龙挠挠头,“诶,小徐,医生怎么说来着?”
徐舟逸接过话茬,“主治医生说是内出血,溶血,溶血性什么症来着,罕见病,前天夜里没的。
“尸体连夜就送殡仪馆了,昨天下午火化的,我们在周泽天的房间里找到了骨灰盒。”
程欣敲敲白板,让大伙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他身上,“法医那边估计要点时间,我们先开始调查这四人的情况。
“要摸清他们来山乘的目的,这几天去过什么地方,和哪些人打过交道。当然最重要是搞清楚他们和苏家的关系。”
话说完,程欣用记号笔敲了敲白板上的一个名字——刘锋,申海苏家的管家。
“在周泽天和陈道灵的手机里发现,他们近期都和此人有过联系。
“而且联系得很频繁,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还有两人我们也需要关注。
“一个是苏震,申海苏氏集团的总裁,还有一个是苏维善,苏震的长子。这两人也出现在近期的联系人里。”
“又是苏家。”马坤龙翻了翻白眼,“上次就被他们耍了,这次不知道他妈的又在搞什么。”
“行了,有空抱怨,不如动起来。”程欣及时打断了老马,“老马你还是和小徐一组,继续跟进酒店附近的监控。
“看看这四人这些天都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老蔡你和雨桐一组吧,去查查这个苏维善,然后再去酒店查查清洁人员。
“任飞你和我一块,去见见刘锋。张老,法医和技侦那边就交给您了。
“各位我再强调一遍啊,这案子不简单。酒店的监控不知道为什么都没了,没法确定有什么人近期进入过死者的房间。”
得到命令,重案大队的人开始行动起来。
蔡阳把车钥匙丢给郑雨桐,道:“车子你开,终于不用跟老马了,也得让我坐坐副驾,享享清福。”
“蔡哥,你觉得那两个人的死和酒店有关系吗?”郑雨桐问。
蔡阳低头想了想,回道:“好好的监控没了,是很蹊跷。那先去酒店?”
“好,先去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