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纸条
苏墨走在地铁站的走廊里，低头盯着地面，脚步缓慢却僵硬。
他的思绪一片混乱，玛奇玛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掀起了他心底翻涌的波澜。
“父亲是我杀的？”这句话在他脑海中不停回荡，像阴冷的锁链缠绕着他的意识。
他努力去挖掘记忆的深处，试图找到玛奇玛提到的“伪装的真相”，却发现记忆中只有混沌的碎片。
大声的咆哮，酒瓶砸碎的声音，还有自己那练了很久的匕首技巧。
……再往下，就是一片空白。
地铁的广播响起，机械的女声报出下一班列车即将进站。
苏墨走到站台边，靠着冰冷的立柱站定。他的目光落在远处轨道的尽头，脑海中的画面依旧挥之不去。
“赌博，酗酒，家暴……”玛奇玛的声音似乎仍在耳边回响。确实，他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可苏墨自己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刺骨的冷风卷过，地铁列车缓缓驶入站台。苏墨随着人流走进车厢，找到一个角落坐下。
车厢里光线明亮，周围的人各自低头看着手机或者发呆，人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假如自己真的杀了父亲，那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毫无印象？记忆是被人为修改了吗？
还是自己的精神曾经崩溃过，彻底抹去了这一切？
他突然有一种回现实世界探寻真相的冲动，可一想起现实世界里的那个玛奇玛，他还是感到一种不自在。
地铁在下一站停下，更多的人拥挤进来。苏墨将目光移向窗外，灯光闪过的了黑暗隧道。
至少他在这个世界还有个家能回。
冬日的风仍旧凛冽，但当他靠近与东山小红一起租住的公寓时，门前的灯光却散发出柔和的亮光。
他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门开了，小红穿着一身简单的居家服，笑容如同夏日阳光般清新，她拉着苏墨的手，将他带入了那温暖的空间。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香气，是鲜鱼刺身和温润味增汤的味道。他心中那压抑而寒冷的情绪，仿佛在这一刻融化了些许。
“晴人，辛苦啦！快来吃饭吧。”小红把围裙解下，递给苏墨一双筷子。她亲手准备的每一道菜都精心摆盘，色泽鲜艳，令人垂涎欲滴。
饭桌上一碟碟的天妇罗、厚切三文鱼刺身，还有精致的寿司，散发着香气，让苏墨的心头莫名涌起一股暖流。
他坐在桌前，看着小红忙碌地为他盛汤，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愧疚和感激。
可惜的是，任务结束后自己就得回去，或者干脆被系统彻底抹杀。
晚饭结束后，苏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轻轻推开房门，房间内依旧整洁如初，窗外的夜景透过窗帘映入室内。
他坐在床边，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口袋，突然间，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东西。
他愣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那熟悉的钱包——那本该已经丢失的钱包。
他的心脏猛地一紧，急忙打开钱包，空着的夹层内多了一张小小的白纸。
他拿起纸条，展开后，几行行简洁的字迹映入眼帘：
“看到后不要读出来，之后来以下的地址”
“东京都杉并区高圆寺南3丁目18番4号”
“——你许久未送酒的师傅，左岸留”
——
阳光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洒进来，将白日的光芒打散在屋内。
木质办公桌的表面泛着微光，一封折叠整齐的信静静地躺在桌上。
桌边，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他的眼神始终未离开那封信。
“早川君，你来了。”
玛奇玛的声音如水般柔和，带着某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她从桌后抬起头，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早川秋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终于从信上移开，转向玛奇玛。他的脸上勉强维持着冷静，但眼底的波动难以遮掩。“我……有话想跟你说。”
玛奇玛点了点头，微微倾身，以一种关注的姿态注视着他。“什么事呢？”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
“我想辞职。跟帕瓦，电次和晴人一起。”
“理由？”
“我有点怕。”
玛奇玛微微眯起眼睛，语气里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早川君，你明白吗？你的决定会影响到很多人，甚至是帕瓦和电次。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早川秋感到一阵寒意从背后蔓延而上，玛奇玛的眼神虽然依旧温柔，但他听得出她话里有话。
“我……只是觉得这样对大家都好，”秋低声答道，他的声音微弱，但他还是努力保持镇定，“他们也想要自由，想要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自由？从你穿上这套制服的那一刻就没有了吧。”
她向前一步，站得离秋更近了一些，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却依旧带着那份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柔。“早川君，你不希望我对帕瓦和电次做些什么吧？”
他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却最终只能无力地松开。
“那我们可以退出之后有关枪之恶魔的讨伐任务吗？”他无力地叹了口气。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你可以不来，但是电次和帕瓦必须过来帮忙。”玛奇玛依旧笑着回应。
早川秋沉默了，心中万千思绪涌动。他知道自己无法从这场对话中讨到更多的筹码，他无法逃避，无论是面对玛奇玛还是自己的责任。
不管自己参与不参与，帕瓦和电次多半也不难以脱身，他可是亲眼见过枪之恶魔的实力。
以他们现在的力量完全就是去送死。
拳头再次握紧，又松开，仿佛在与自己内心的挣扎做最后的对抗。最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好，我也参加。”
大不了就一起死。
玛奇玛的笑意加深，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她轻轻点了点头：“早川君，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所以，我可以了解更多有关枪之恶魔的机密情报吗，毕竟没人想白白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