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心事重重样子
韩玲玲拼命挣扎。“我不要去，我不能去，我提早来上班就是去照顾那个重伤病人的。如果我照顾不好丢了工作，每月就没工资交给家里了。”
韩耀祖顿住，他每月零花钱还靠他姐姐的工资呢。
可韩母却还是态度坚决：“丢了工作也没关系，到时候让你那厂长公公在他厂里给你安排个工作。”
“那万一人家没看上我呢？”
韩母这一次终于被吓住。片刻后，她才让韩耀祖松开了韩玲玲的手臂。
可嘴上还是恶狠狠的叮嘱：“那你晚上早点回来。我跟他们说，让他们晚上来我们家看你。不准再故意迟回家，否则我让你爸打断你的腿，再把你赶出家。”
韩母和韩玲玲弟弟终于走了，韩玲玲在她妈妈和弟弟走了后，就蹲在地上失声痛哭着。
如果是别人，乔雪还想着要不要出面劝慰几句，再给她支个招。
可对方是韩玲玲，她还真没这么圣母。
再说，以韩玲玲性格，出面帮忙反而还会被说是看她热闹。
到时候好心变成驴肝肺，给自己找气受。
乔雪悄无声息的绕道从另外一边走人。
那边蹲在地上的韩玲玲，失声痛哭一会儿后，伸手从随身背的军绿色挎包里掏手绢擦眼泪。
她的手没有掏到手绢，却碰到了里面放着的一件衣服。
这件衣服是张恒的。
那天张恒为了救狗蛋，从二楼摔下。
额头撞地，留了很多血，衣服上红了一大片。
当医生为他做完头部手术后，韩玲玲亲自给张恒换掉了身上那件带血上衣。
换下的那件带血上衣，她带回家帮忙洗了。
为了不让家人发现她帮男人洗衣服，她洗了后连放在外面晒都不敢，只把衣服晾在她自己房间的角落里。
这不，整整在房间角落里晾了两天，才把这件衣服晾干。
今天提早来，就是给张恒送衣服的。
手指摸着那还留有皂角香味的衣服，韩玲玲心思耸动。
如果她能跟张恒谈对象，她家人就不会逼她嫁给那个家暴男了。
等一下送衣服的时候，她想办法试探一下张恒，看他对她有没有感觉。
韩玲玲也不找手绢了，她用袖子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就站起来大步往住院楼走去。
去护士站签字报到后，她背着那军绿色挎包往张恒住的3号住院楼走去。
来到3号住院楼，走进病房，一眼就看到张恒正坐在病床上发呆。
他手里拿着一条红绳，双眼直直盯着那条红绳。
这条红绳韩玲玲见过，而且见过很多次。
它就是一根普通的红绳，二三十厘米长。
韩玲玲想不通，就这样一条普普通通的红绳，张恒为什么会经常盯着它发呆。
每次盯着的时候，都会这种心事重重的样子。
难道这条红绳还跟他死去的妻子女儿有关？
“张连长，你手里的这条红绳是哪里来的？我看你经常拿着它发呆。”
张恒一怔，转过头反问韩玲玲：“你刚刚是说我经常盯着它发呆？”
“是啊。”韩玲玲点点头：“自从你上次从植物人中苏醒过来后，你就经常拿着这半截红绳发呆。”
张恒蹙眉思索：经常盯着它发呆，为什么？
他侧头看他床边的抽屉。
抽屉里有一个小盒子，他手里的红绳就是刚刚从那小盒子里拿出来的。
明明是一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红绳，他却要把它放进一个精致小盒子里，还珍藏在抽屉最里面，生怕不小心丢了。
这条红绳子对他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张恒沉眉思索，他拇指和食指无意识的搓着那半截红绳。
搓着、搓着，他脑里突然闪出这条红绳把两条胳膊捆绑在一起的画面。
可那画面太快了，一闪而过就消失不见了。
张恒双眼猛的一瞪，脑里下意识要抓住那个画面。
可一动脑子，他头上那针扎般的痛感又来了。
这一次除了头痛外，感觉心口也隐隐作痛。
“嘶。”张恒被痛的冷汗直飙、脸色苍白。
韩玲玲见状，连忙从她军绿色挎包里掏出手绢，帮张恒擦额头上的冷汗。
这种行为过于亲密，张恒回过神来，赶紧用手挡开：“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韩玲玲那帮张恒擦汗的手怔在了半空中：“张连长，我……”
“韩护士，我妻子和女儿刚刚去世心情不好，我怕我的坏心情影响到韩护士你，韩护士你以后还是少来我这里吧。”
韩玲玲脸色瞬间变白，湿红的眼睛弥漫起了水雾。
她鼻翼煽动了好几下，才没让自己眼泪从眼眶里流出：“张连长，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赶紧转身离开。
走几步，想到自己包里还有张恒的衣服。
她又转回身，边从军绿色挎包里掏出张恒的衣服边说：“这是你上次救狗蛋时弄脏了的衣服。我已经帮你洗干净了，现在送还给你。”
把那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往张恒病床上一放，转身就跑了。
张恒看着她身影消失在门口，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是他疏忽大意了，让她对他产生了幻想。
张恒那深邃视线在那叠得整整齐齐衣服上停留几秒钟后，又回到了手上的红线上。
韩玲玲跑出张恒病房，来到一角落里，再一次蹲在角落里失声痛哭。
情绪发泄了好一会儿后，她才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她想起了一些事情。
张恒自从植物人醒来后，他就经常拿着那截红绳子心事重重的发呆。
而他妻子和两个女儿死亡的消息却是昨天才收到的。
所以那截红绳子并不是他妻子和两个女儿的。
那红绳有明显的断裂痕迹，不会是他身边女战友的吧？
再看他那心事重重的样子，很有可能那女战友已经在执行任务中牺牲或者失踪。
韩玲玲那还含着泪水的眼睛顿时一亮。
她还有机会，张连长既然能把对妻子的感情转移到一起出生入死的女战友身上，那也就能把对女战友的感情转移到她这个日夜陪伴的女护士身上。
韩玲玲瞬间就像打了鸡血般复活了。
她站起来，掏出手绢擦自己脸上的泪水。
擦了一半，又突然想到刚刚那手绢擦过张恒的脸，她盯着手里的手帕幸福的笑了。
然后边傻笑边回她上班的1号住院楼。
一进护士站，正好看到乔雪在翻看着那些病人的名字。
她脸色瞬间黑到如临大敌。因为她知道，乔雪翻看病人名字就是在找张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