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鸢娘作陪
张修惊讶道：“小姐认识我？”
“张公子箭毙巨熊，力碎重铠，汴京上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奴家可是十分钦佩像公子这样的英雄呢。”
这话怎么听着像方钦若说的.....
在场众人纷纷投来嫉妒的眼神，刺得张修浑身发痒。
“小姐过誉了，我愧不敢当！”
张修想着赶紧敷衍两句自己就可以跑路了。
鸢娘看了看张修身边，奇道：“公子没有点姐妹作陪吗？”
“没有。”
张修摇头道。
赵德昭神色有些尴尬，他没想到鸢娘会对张修这么感兴趣。
之前他参加各式宴席时偶尔见过鸢娘，她一直都是在主位作陪，虽然她在场的时候总是能把场面气氛控制的非常到位，让每个客人都如沐春风，但明显有适度的距离感，并不是那种主动的女人。
鸢娘眯了眯眼，意味深长的调侃道：“公子是不是见过昭懿郡主的天姿国色以后，就看不上我们白矾楼的残花败柳了？”
此话一出，正在雅间作陪的小姐全都同仇敌忾的盯着张修。
？
张修听着这话一股怪味，好像带着点讽刺，又有些酸意。
他当然不知道，大猎时蓁儿的情状赵匡胤后来跟鸢娘透露过，此话是有的放矢。
“昭懿郡主自是天人之姿，凡人难以企及。不过......”
张修仔细斟酌着尺度，他不能违心的说蓁儿不如她们，但又不能让鸢娘和在座的小姐们难堪。
“不过什么？”
鸢娘淡淡道。
“样貌和家世又不是人自己能决定的，尤其是朝不保夕的战乱年代，可能昨天还是官贵千金，今日就沦落到酒肆妓馆。”
鸢娘眼中刹那失神，不过立刻就遮掩了过去。
“我本来也以为烟花柳巷的女子俱是趋炎附势，贪财无义之人。但是鸢娘小姐仁勇兼具，不畏强暴，有怜人爱人之心，我过去的认知实属大谬。”
“任何女子若是能有小姐这般心性品格，即便样貌丑陋，在我看来，都不会不如昭懿郡主。”
张修这番话十分违心，他虽然不至于完全以貌取人，但女子样貌的比重起码在六成以上。
而且对他而言，蓁儿就是比除了师傅以外的其他所有人都好。
不过场面话嘛，多少带点虚伪也是没办法的事。
鸢娘神色复杂的看着张修，许久没说话。
张修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害羞，便把视线向下移去，映入眼帘的是她高耸的胸脯。
这好像也不大妙....
再向下是紧致丰腴的腰臀。
再.....
感觉盯着哪都不合适，怎么会有身材如此完美劲爆的女人！
“公子可真会哄女人开心。”
鸢娘娇笑道：“便是姐姐我刚才都忍不住有些心动了呢。”
“刷刷刷”
一众嫉恨的目光如剑一样扎来。
“小姐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张修苦笑道：“我不过一介粗陋武夫，哪当得起花魁您的另眼相待。今天能见到小姐天颜已属侥幸，我一会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第三次向赵德昭作揖道：“殿下，在下突然有点急事，就....”
“公子真是心口不一啊，刚刚还夸什么姐姐仁勇兼具，不畏强暴，便是再丑也不会不如昭懿郡主，扭头就嫌弃我了。”
鸢娘娇嗔道，又一次打断了张修的辞别。
“我怎么会嫌弃.....呃......”
张修硬着头皮扭头，只见鸢娘已经神情自若的跪坐到了他的位子旁边，抬头冲他嫣然一笑。
这个角度看去，衣领中的雪球，尺度属实宏伟夸张的惊人。
张修鼻子又麻了起来，连忙别过头不去看她。
“公子若是不嫌弃姐姐，为何我一来公子就急着要走？”
这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张修无法可想，只好用眼神向赵德昭请示。
然后他突然想起一个巨大的问题。
若鸢娘真的跟赵匡胤有一腿，那现在的场景不就成了，儿子摆酒，让爹的外室来作陪？
赵德昭脸色难看至极，他倒没有往那方面想。只是陪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个二等丙级的小姐，自己最轻视的张修竟然能让鸢娘主动来作陪。
这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白矾楼的妓女分三等，其中二等的竞争最为激烈，虽然装束一样，但按价格足足分了六级。
陪在赵德昭身边的就是二等丙级，月桥八美之一的宛玉。
之前陪徐恕己的是二等甲级的素蟾，与另一位冰兔合称“玲珑双月。”
而一等，又称行首，以前是有两人的，但这九年以来只有鸢娘一人，装束也仅此一套，地位可谓稳如泰山。
所以她并不像其他小姐，只要钱到位了，或者有些才名就接。
她只接皇子宰执节度使这个级别的显贵，稍微矮一级的计相，想约她都要看她心情。
至于赵德昭自己，一次都没约到过。
“鸢娘今日不是在陪我叔叔吗？在这耽搁了这么久，晋王怕是要起疑啊。”
赵德昭生硬道。
鸢娘从一进门就看出是怎么一回事，好整以暇道：“此事不须殿下担心，奴家来之前就已将素蟾被打的事告知晋王殿下了，他看到徐公子的模样，自然明白奴家为何不回去。”
“这女人心思好细。”
张修心中暗想。
鸢娘如此说，那就是铁了心要陪张修了，赵德昭不好拂她面子，也拿不出什么合理的办法赶张修，只好勉强笑道：“那我们今日可是托了张殿直的福了，快请坐吧。”
？
怎么变成这个结果了？
张修愣了半晌，直到鸢娘扯了扯他的衣角才回过神来。
“公子若再执意要走，姐姐就叫你身上肉片片儿飞！”
鸢娘笑着威胁道。
这是最低级的私娼营妓的粗鄙调情话，只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挠人。
张修肝都颤了一下，只好无奈坐回位子，赶紧挪了挪屁股跟她保持尽可能远的距离。
“我说，张兄。”
方钦若靠过来，一脸仰慕：“你真是，”
他悄悄比出个大拇指：“大巧若拙，境界实在比我高太多了，我以后要向你学习！”
“别了，说不定明天我就没命了。”
张修一脸凄然。
师傅只是怀疑自己，就派了八个带甲殿侍每晚给自己上大刑。
若真的坐实了自己“心性风流，专喜寻花问柳，”怕不是要跟王彦进一样被敲碎四肢扔到蔡河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