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嗜血恶魔
夜晚时分。
寂寥月光倾洒大地。
排列整齐的队伍迎着月光，在苍白平原上行进着。
队首，身材健壮的男子骑于马上，在他的身旁，还有数位骑马的重甲士兵，一眼望去，皆是表情严肃。
队末，五辆木制三轮载着满满当当的简陋臭气炸弹，一旁还有两架模样古怪的投石车。
“大人，夜晚出兵，对作战不利。”
“辛普护卫团的士兵还没有适应在夜晚作战，如果和敌人碰上，恐怕会死伤惨重。”
贴身跟在艾尔温身旁的米尔担忧地说着。
不仅仅是硬性条件的缺失，这群锻炼不久的新兵在心性上也缺乏战士的血性。
除了少数类似肖特的人拥有激战的欲望外，大部分辛普护卫团的士兵实际上已经开始窃战了。
艾尔温对此很清楚。
自己养的兵是什么样子，没有人比他再了解不过了。
正是因为了解，所以他才选择夜间出击。
正如米尔所说。
在这个时代，夜间作战，对任何士兵都是一种严苛的考研。
未知的黑暗，视野的缺失……
一系列的夜晚的特征，都会让习惯于白天作战的士兵寸步难行。
对辛普护卫团的士兵来说是如此。
同样的，对赫尔曼手下的军队来说，亦是如此。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艾尔温低声念道，双眼紧盯着黑暗，仿佛能够看透这模糊一切的墨色。
窥视之眼能够让艾尔温在夜晚清晰视物，借助这一点，他可以让投石机抛掷的角度尽可能正确。
按照之前的路线，艾尔温轻车熟路地来到赫尔曼领地村庄外三百多米的地方。
在以肉眼确定对面已经进行自己的攻击范围后，艾尔温攥紧缰绳，制止马匹的继续前行，随后举起右手：
“布置投石车。”
紧跟着士兵队列的葛尔文望见艾尔温的手势，连忙指挥着手艺精湛的木匠组合分散的零件。
几分钟后，在士兵的帮助下，葛尔文带领着木匠们推着两架投石车来到艾尔温身旁。
“大人，投石车组装完毕。”
“臭气炸弹也已经完成装载。”
“一切准备就绪，等待您的下一步指令。”
艾尔温轻轻地点了点头，抬头望向赫尔曼领地的村庄，在心中计算着投掷角度。
在设计出以投石车抛掷臭气炸弹的方法时，艾尔温就对自己计算抛物线的能力进行了锻炼。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窥视之眼对于这方面有多大的加成。
虽然尚未达到百分百中的计算精度，偶尔还是会因为各种意外出现角度偏移。
不过毕竟村庄的体量摆在那的，即使偏离一定角度，也能够命中目标。
艾尔温舔了舔嘴唇，心中有些犹豫。
毕竟只要命令一下，一次性投掷的臭气炸弹数量高达十颗。
对村庄的破坏程度必然会极大。
其中绝对会导致赫尔曼村庄内的村民出现大规模的死伤情况。
艾尔温很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
是赫尔曼，是掌控军队的贵族男爵。
而不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
但毕竟对方生活在赫尔曼的领地上。
想要攻占位于半山腰的石头城堡，就必须拿下充当苍白平原门户的村庄。
投石车只有在村庄的位置处，才能有效地打击到石头城堡。
所以，即便需要牺牲无辜者的性命，艾尔温也要挥下屠刀。
“准备装弹。”
艾尔温吐出一口浊气，目光变得越发锐利。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艾尔温不会为自己残害无辜生命而找借口。
他会背负着这些血债，让赫尔曼去见死神。
“调整角度。”
跃下马，艾尔温亲自来到投石车旁，调整着投掷角度。
在确定角度无误后，他又反复数次检查了臭气炸弹的情况。
“一切OK。”
艾尔温喃喃自语着，他挺直身体，看向葛尔文：
“你带着辛普护卫团三四五队，以及一半的木匠人员去那个位置。”
说罢，艾尔温指向村庄西侧视野开阔之地。
“等对方的军队从山上下来时，对山道进行轰击。”
“不要有任何的犹豫，不要放出任何一个活人。”
艾尔温严肃警告着葛尔文：
“如果因为你的犹豫导致计划失败。”
“到时候，不仅你会死，村里的大伙儿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过赫尔曼报复。”
“所以，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
葛尔文紧张地心脏狂跳，喉结上下滚动着：
“我……我明白了，大人。”
“即使是死，我也不会出现任何失误的！”
“很好。”
在目睹着葛尔文带队抵达目的地后，艾尔温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转身看向赫尔曼村庄。
他缓缓举起手，在手臂竖到最高点后，猛地大喊道：
“发射！”
一站在投石车旁的苍白之剑的士兵面不改色地扳下拉杆。
在杠杆原理的作用下，载有重物的压力臂迅速下滑，另一道的投石臂则在空中快速划过抛物线。
失去承载体的臭气炸弹在月空下抛射而出。
艾尔温闭上双眼，双手负背。
几秒后……
嘭——！
第一声巨鸣轰然响起。
随后，是接连不断又相互重合的爆炸声。
艾尔温缓缓睁开双眼。
眼前的黑暗已然被火光驱散。
祥和安静的村庄，已然被熊熊燃烧的火海淹没。
浓烟如卷，笼罩在村庄上空。
在火焰燃烧声与建筑崩塌声之中，艾尔温隐隐能够听见夹杂在其中的哭喊。
但他仍保持着冷淡的神色，继续举起手臂。
然后冷漠的向下挥下。
由于臭气炸弹的原料并不昂贵，所以为了这场筹备已久的战争，艾尔温准备了足够份额的储量。
为了能够确保拿下正面战场的实力远强于他的赫尔曼，艾尔温不惜成为真正的恶魔。
“发射。”
又是十颗臭气炸弹在夜空中划过不规则的抛物线。
轰——！
短短不到十分钟。
一座规模较大的村庄，已然被摧残到距离废墟只差一步之遥。
在注意到山腰处的石头城堡亮起火光，艾尔温目光一凝，转头朝葛尔文大喊：
“葛尔文，准备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