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臭豆
臭豆。
艾尔温之所以要将木德薯/土豆的腐朽种类称作臭豆，原因很简单。
那就是它确实很臭。
但味道却意外的不错。
这种反差让艾尔温想到了“臭豆腐”，因此将其命名为“臭豆”。
在最初使用“腐朽作物”将木德薯畸变为“臭豆”后，艾尔温得到的是成熟的作物。
所以在第一时间，艾尔温就品尝了臭豆的口感。
怀着忐忑畏惧之心……
毕竟将一坨粑粑味儿的东西吞下肚子，是需要勇气的。
而勇气，是“窥视之眼”所给予的。
借助“窥视之眼”，他明确了臭豆确实是人类可食用的作物。
简单煮熟烹饪后，那股子粑粑味儿越发浓郁。
颤抖地剥开外皮后，将软趴趴的可食用部分送入口中艰难咀嚼……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这味道，有点像榴莲味的土豆！
……
除了可食用与恶臭的特性外。
臭豆还具备“生长周期短”、“产量高”、“饱腹感强烈”以及“一定的副作用”四个特性。
其生长周期与产量，皆取决于“土壤”。
而培育臭豆所需要的“土壤”，并非字面意义的土壤，而是粪液。
用粪便浸泡臭豆茎块，就是臭豆与众不同的培育方式。
它不需要任何土壤！
只需要一定浓度的粪便！
根据粪便的不同，其生长周期和产量就会不同。
按照最容易获取的人类粪便来说，臭豆的平均生长周期只需要半个月，而其产量却高达五十倍。
种一颗臭豆，得五十颗！
在这个只能种一得三得四（黑麦），自由农平均需要至少十英亩土地才能养活一家人的年代。
种一得五十，且不需要土地肥沃、精耕细作以及天气环境等因素，半个月就能收获……
乍一看，臭豆和tm黑科技似的！
但，艾尔温很清楚，臭豆存在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粑粑。
和满大地都能见到的土地相比，粑粑比肥沃土壤更加稀少。
而且，培育臭豆后的粑粑不能像土地一样二次使用。
属于一次性“土壤”，用了就没了。
因此，对艾尔温来说，没有什么比收集粑粑更加重要了。
粑粑=食物！
……
可怜的辛普东村村长哈里，拖着年迈的身体在村子里逛了一整个晚上。
最终勉强赶在黎明到来之前调查完了所有信息。
这还是在他对村民们多少有些了解的情况下，换做一个陌生人来，一个晚上还真不一定做得完。
理所当然的，老人彻夜未眠。
当他拖着疲惫的身体、瞪着浓厚黑眼圈来到村口时，脚都快站不稳了。
要不是靠着两位士兵搀扶，估计他都要躺在地上了。
他累，一点都不关爱老人的恶劣领主艾尔温同样困得不行。
和哈里一样，他也彻夜未眠。
整个晚上都在了解辛普东村与苍白平原的历史与地理，以及其他方面的繁琐信息。
当然，最关键是为领地做未来规划。
不过艾尔温很清楚，想要享受胜利的果实，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熬几个通宵罢了，这代价也太轻了吧！
前世他哪天不是这样加班过来的！
黎明初升。
对于前世的现代人来说，这个点还正在睡梦中。
但对于辛普东村村民们来说，正好是日出劳作之时。
和哈里以及艾尔温不同，这些家伙精神抖擞。
个个穿着单薄衣服站在寒风中，却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冷。
反而用好奇又畏惧的目光打量着新任领主。
此次集合的是辛普东村将近八成的人口，根据士兵们的清点，总计有二百九十三人。
在村口站成不规则的一排排，黑压压的一片。
艾尔温仍旧站得离他们远远的，在没有建立信任之前，他不可能让这群刁民威胁到他的安全。
他抬头挺胸地站在大地之上，初升的日光照在他的背后，让村民看不清艾尔温的面容。
“艾尔温·卡斯特尔！”
高昂的声音突兀响起，打断了村民们的交头接耳。
充满力量感的雄浑嗓音，瞬间攥住了他们的心脏。
“或许你们已经听过了这个名字。”
“但现在，我会再次告知你们。”艾尔温鼓起胸腔，拉着喉咙大声道：
“我，艾尔温·卡斯特尔，你们的新任主人！”
“我所说的任何话，都是你们必须竭尽一切去执行的指令！”
“有任何试图违抗我的人，我都会毫不留情地送他去见那位名叫汤姆的可怜家伙。”
“你们，明白了吗？”
话音落下，在艾尔温身旁站定的士兵们纷纷拔出刀刃，此起彼伏的金鸣声仿佛在摩擦着心脏。
在没有实际利益之前，用花言巧语去拉拢人心是毫无作用的。
艾尔温心知肚明，在没有绝对权威之前，治理辛普东村就是个笑话。
所以，他必须在这群被放逐者心中刻下深刻的烙印！
男性厚重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村庄内。
艾尔温扫视着眼前的村民，很满意他们的表现。
畏畏缩缩、藏头藏尾，和一群地沟里的耗子遇见了猫一样。
当然，他很清楚，或许这只是他们的伪装，毕竟能够在苍白平原生存的，都不是普通领地上任人欺负的佃农。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看来昨天的杀鸡儆猴的效果不错。
艾尔温对管理一窍不通，毕竟他前世也只是个普通上班族。
但胡萝卜加大棒的激励手段，他已经听到耳朵起茧子了。
武力与言语威慑后，他需要做的，就是给予萝卜。
“很好，我很满意你们的表现。”
“现在，我将正式发出我的第一条指令。”
“我要你们之中，出来十个勤快能干的棒小伙！”
“在一天之内，按照我的要求，挖掘出一块地坑！”
无人应答。
现场一时间有些尴尬。
不过艾尔温脸皮厚，而且早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现，毕竟没正常人会在被打了一耳光后，还贱兮兮地上去舔。
除了有特殊癖好的家伙，或者说托……
“领主大人，我愿意！”
老村长哈里舔着脸，贱兮兮地走了出来。
“你太老了，算不上棒小伙。”艾尔温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
一旁的士兵接到指令，拿出一袋拳头大小的小麦，双手奉给了艾尔温。
“不过，你的态度不错。”
艾尔温将小麦远远抛掷给了哈里：“这就当作是对你的奖励。”
“还有人吗？”
或许一袋小麦不算多，但在苍白平原上，在以干涩果子当作主食的辛普东村内，这已经算是够量的美味了！
“大人，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