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赶海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自古以来都是农民坚守的条律，这些原本从自然环境，生存状况中不得已做出的应对手段。在几千年几百年的融合中变成了人的美好品质。
“陈明辉——”
清脆的嗓音从屋外传来，蔓延在空气中。
核桃木色的床板上铺着简单凉席，凉席上面放着陈旧又干净的大枕头。
陈明辉躺在上面睡的正香。
夏日炎热潮湿，路上坑坑洼洼的地方早就了各种苍蝇蚊子。
家家户户都会装上床帘。
床帘的对面就是一个大柜子，上面附着一块大号镜子，每次晚上起来看到都瘆得慌。
倒不是没想换过位置。但是“你一个大男人”，“家里就这么点地”，“怎么一天天就这么闲”。
结果就是：就这样吧。
睡得正起劲的陈明辉，被这雄浑的声音吓得一激灵。
不过好久没有听到这亲切的声音，他的脸上反而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瞌睡。
明天村里面到处传陈家的小儿子结完婚没几天又成大爷了，我看你这张脸往哪里放。”
陈母干净利落的拉开床帘，打开窗户，准备开启新的一天。这个年代的人就这样，勤劳，不拖拉。
“妈没事，过阵子我去赚大钱，让你天天去村口显摆。”
看着老妈走过来，陈明辉赶忙收起懒散，一个机灵劲就做了起来。
“你妈我什么时候爱显摆了，不就是做事大大方方的吗，不像你大伯家的那个，一天……”
大伯一家和自己家在陈明辉印象中就一直不怎么样。
每次路过他家门口都得加快速度。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和二哥跑去海边玩水，被发现后自作聪明跑到大伯家里躲着。
下场显而易见。
陈明辉到了五六十岁都还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家里就没安静过。
老惨了。
不像上辈子他的小孙子，被打了还敢跑，对此陈明辉总是竖起大拇指表示勇气可嘉。
这个时代可不一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竹鞭子抽到身上，就连抽泣声你都别发出，哭的越厉害打的越狠。
越是粗糙的生活，就越是原始的教育方法，而且还最管用。
印象中陈父倒是不怎么在意，除了平时不怎么往来，也不会限制自己和几个堂哥一起上山下水，“偷鸡摸狗”。
就是老妈打人打的凶。
“妈，我走了啊。”
刷牙洗脸一把过，提起小木桶，拿上小铲子。陈明辉利利索索的就出发了。
初一赶海就像是买彩票一样，不管有的没的，总是要试一试的。
毕竟运气这种东西没人说的清楚，万一呢？
还没走到村口，各种杂音乱音就已经传到陈明辉的耳朵旁边了。
这年头比不得后世，虽然朴素但也乱哄哄的。
陈明辉所在的村子既临海又临山，经济发达的年代可以搞搞旅游。但是这个时间段就只有向大海索取，一个轻松点，一个要累点，都是靠着海吃饭。
码头的所在地就在村口，自计划经济以前这里就是最热闹的地方。
在往前推十年，在这住着的也都是林家的人，毕竟靠着海也能得点东西。
要是离海远的，在海边捡到东西，估摸着还没到家就传的到处都是了。
农村就是这样，不管善恶都摆在台面上，叫你明明白白。
“大娘，你这一天织网就得赚不少钱吧”
在逼仄，潮湿的小道上，一座座犬牙交错的小木屋，小石屋子杂乱无章的错落在码头边边。
渔村的女人基本都会干这活儿，轻松不费力气，就是有点耗费心神。
一天下来也赚不了几个钱，也就在农闲的时候干干。
鱼跃村离县城远远的，坐农村班车还得先去镇里面等着，去县里面也得一两个小时，一天两班，过时不候。基本上天黑去，天黑回。
所以也干不了去城里卖菜的买卖，这些东西也大多是自家用。
一根板凳，要是没事一坐就是一天。
：“呵呵，赚不了钱，就是没事情干闲得慌。”
“大娘说笑了，你这些网也得卖不少钱吧。”
大娘一边说话一边织网一点也不含糊。
“这不是自家船上用吗，想着自己也能搞得来，哪能便宜别家。”
“那大娘家挺好。”
“这话说的，你爹和你……”
陈明辉嘿嘿直笑，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溜了出来。
倒不是嫌别人话多，毕竟自己对老妈都能免疫。
大娘越说，陈明辉越心慌。
这么多年过去了，死去的记忆还没全部醒来。
这老人家一说话就止不住，一个个名字搞得陈明辉晕头转向，完全分不清谁是谁。
搞得别人看自己只会在一边应和傻笑。
这要是被人瞧见。
自己陈大傻，不，陈三傻的名字得传遍全村吧。
陈明辉越想越不对劲，直直摇头，快步向海滩走去。
海滩上这会儿已经来了不少人，很多东西不像以后。
看的陈明辉有点感慨。
“明辉，也来赶海了”
“是啊，叔，这不初一吗。”
一有之中往往初一与十五的大潮最适合赶海，只要家里面没多大事都会来碰碰运气，一路上陈明辉也遇到不少熟人。
在退潮的赶海中捡到宝贝的传说，在这片沙滩上从来都不是传说。大家都有一个美好的愿望。
“辉子，你倒是来的够早的。”
“林叔，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咱们渔民可不都是看天吃饭吗”
言罢，陈明辉晃了晃手里提的小木通，和小铲子。
“哈哈，也是。”
这边才打完招呼陈明辉又跑去那边看看，一大早就被从床上赶起来，他是敢怒不敢言。
一路上走走停停，吹吹牛，看看戏也算是让内心平衡了一下。
一般说他们这初一早上九十点才开始退潮，一直持续到下午两三点，急也急不得。
靠着赶海发大财。
他陈明辉活了两辈子除了在主播身上看到过就从来没听说过了。
不过看着眼前的赶海大军，陈明辉观望了一下也加入其中，就当是玩。
玩也得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