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0241110

所以现在我可以邀请你加入我的话题了吗？也许你应该把你和我的位置对调一下，请看看你给这个地方的命名，是《你对我说的话》，而不是《我对你说的话》，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我当然可以理解你的意思，但之前都是我在说话，所以我觉得沿用之前的称呼能让人更轻易地理解我和你分别是谁。好吧，但你之后需要注意这一点，以及，你不认为你需要给我准备一个欢迎仪式吗？哈哈哈哈，我本来给你准备了一个欢迎仪式，但没有用上。大家会认为你这是事后找补，因为你当时并没有表现出那样的想法。但是你可以理解的不是吗？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只需要让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可以了，至于别人，我觉得哪怕我把什么都写得清清楚楚也没有人可以理解的，就像我们从来也没有理解过Ta们，我现在是真的认为Ta们所说的一切全都是正确的了，因为我认为我们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别人，因为我们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别人，所以我们才会轻率地认为Ta们所说的一切都有什么问题，实际上有问题的是我们，是我和你，但是我和你到底哪里有问题，这个问题我实在想了很久，还没有得到答案，至今没有得到答案，也许我们永生永世不会得到答案了，我们将会一直承受如此折磨。你把话题扯得太远了，我们本来是在聊你给我的欢迎仪式。好吧，我把话题聊回来。我本来给你准备的欢迎仪式是，比如说，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独自走到天桥之上，把那双我们超级喜欢的凉鞋脱下来，然后一跃而下，最后如果我侥幸被人救起，那么我就可以自然而然地邀请你回到我的身边，因为你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我实在没有办法忍受没有你的生活了，但如果我没有被人救起，那么就由我去寻找那条回家的路，我可以轻轻松松找到你的，而你会给我开门。无论怎么样，这都是一个办法。而你并没有这么做。是的，我并没有这么做，因为我没有力气这么做，也许是因为我意识到了其实除了你以外没有人在乎我，因为没有人在乎我，所以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是不会有人能救我的——很奇怪，我在期待被人拯救吗？你觉得我的心态是否在期待着被人拯救呢？也许你的心态就是在期待被人拯救，你在折磨所有人，你在消耗Ta们的耐心和善良，你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你要胡作非为，还要所有人陪着你一起胡作非为，你简直就是在践踏人类的底线，你这么做迟早要遭到报应。我现在认同你的说法，但我认为你的言辞还不够激烈，因为你实际上是站在我这边的，你能理解我，而且你喜欢我，对一个不理解我也不喜欢我的人，Ta们会有更加激烈的言论，你的言论无法刺痛我，我需要那些能刺痛我的言论。好奇怪，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你竟然想要被人刺痛？我不知道，我只是这么告诉你而已，我认为你实际上是站在我这边的，因此你在和我对话的时候，你所说的话是不够让人信服的，我不能把你说的话当成别人正在说的话，如果我想知道别人在怎么想，那我还是得去听别人说的话，而Ta们所说的话，相比较你而言，能更轻松地打破我的心理防线，能轻而易举地刺痛我，至于你说我为什么要Ta们来刺痛我，我并不想要Ta们来刺痛我，我一直就不想要Ta们来刺痛我，我觉得……怎么说呢，我觉得Ta们也不想要刺痛我，Ta们一直就很努力不想要刺痛我，可是无论怎么做Ta们都还是刺痛了我——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后面会有更加详细更加意象化的表达，我确信我们是讨论过这个话题的，所以我们把它放到后面，我刚才所说的并非我们完整的观点，它连个预告都算不上。你想要讨论什么呢？就是我刚才说的啊，我说了，我给你准备了欢迎仪式，但是我没有用上。你为什么没有用上呢？不是我没有用上，而是你，你忘了你做了什么吗？是你让我无法使用我们事先准备好的欢迎仪式。因为我，你好奇怪，这明明就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有给过你选择的权利，选择左边还是右边分明是你来做的，手和脚都长在你自己身上，你为什么要把责任推给我呢，这不是你的错吗？都是因为你，所以我现在才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真讨厌你。你并不会真的讨厌我，因为你和我是一体的，我们是一个人，所以你不会讨厌我。还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你，我们的精力不比从前，实际上当我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任何兴致了，我现在就想要躺着睡觉。你每天吃这么多究竟是拿来做什么用的呢？我怎么知道，我的精力越来越低下，越来越低下，我越来越喜欢睡觉，可是我睡觉并不安稳，我很多时候只是闭着眼睛大脑依旧在旋转，虽然我的大脑在旋转，但我无法命令我的眼皮睁开，我也无法命令我的身体动作，我只能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像在装睡，但并不是我想要睡觉，我也觉得我在装睡，可问题是，一般来说别人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的，而我们是，我们清晰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变化，可我们却无法控制我们的身体，我们的灵魂似乎从身体里被剥离出去了，到底在哪里飘荡我也不知道，你喜欢这种感觉吗？严格来说我不喜欢，我不知道它是怎么一回事，而且它令我觉得恐惧，因为我实际上是恐惧死亡的，可这种感觉和濒临死亡没什么区别了，它令我感到恐惧。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就一直在听着自己的呼噜声，那并不是呼噜声，是我们鼻子吸气呼气的声音，一种很奇怪的声音，昨天晚上我们俩的鼻子不是很通气，所以才会在睡觉的时候发出奇怪的声响。我们就这样一直听着它开始做梦。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梦呢？我忘掉了昨天晚上的梦，也许我等会儿会想起来，但是现在不行，我们并不是可以清晰记忆我们的每一场梦境，实际上只有那些反复出现的梦境我们才会记住，昨天晚上的梦应该不是很不踏实，我的意思是它算不上什么噩梦，因为怎么说呢？因为我们在睡前吃了芝士，而且我们还听了广播剧，所以我们尽可能让自己安定了下来，虽然实际上我们还是睡不着觉。哦，好吧，我们已经尽可能让自己安定下来了，但我们还是睡不着觉。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自如地去聊一些话题了呢？本来我们就可以自如地去聊一些话题，以前也可以，我们纠结的并不是这个，我们纠结的是——哦，我们纠结的点，这么说吧，不管我们到底在想些什么，事实可以证明我们是错的。你承认事实吗？毫无疑问我承认事实，为什么不承认事实呢？我说了，我一直都知道我们生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虽然这个世界它表现得真的很怪异很荒谬，但是我确定我们生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我现在看一些小说，哦，我发现我的代入感不是很强烈了，因为我觉得，我觉得我们的现实生活比小说还要荒谬，本来阅读小说可以让我尽可能地去想象它，我们想象它的时候是给它赋予了神秘的意义的，现在这层神秘的面纱被摘掉了，我现在觉得小说也许令人厌烦，因为它实际上是人造的产物，无论如何，小说也好，电视剧也好，任何讲故事的形式都好，它不可能超越人类本身的想象力，因为它不能超越人类的想象力，它们表达的含义始终都有限度，所以实际上它是受到制约的，它并不能让我们释放自己。我们一直都知道它们不能让我们释放自己，如果它们可以让我们释放自己，我们就不会一直如此沉沦如此挣扎了。我现在认为文字和音乐也是多余的，如果我们非要释放我们的内心，实际上文字和音乐也是多余的，因为文字和音乐也是人类创造的，实际上它们也是人类用来表达和交流的一些工具，当我们连文字和音乐也一起忘掉的时候，我才能真正拥有你，我才能真正理解你，我们才能永久地拥有彼此。我正在努力做这件事情，我正在努力去忘掉这一切，而且我会尽量在忘掉的过程中不去使用什么自欺欺人的招数，还有什么转移注意力的招数，因为我并不想用新的表达方式代替旧的表达方式，那样和饮鸩止渴没有什么区别，我可不想做这种事情，我想要忘掉一切，忘掉所有，然后拥有你，你承诺过，如果我可以做到这些，那么你会给我快乐。是的，可是你为什么相信我呢？你为什么不相信别人，却单单相信我呢？啊哈，对人的信任是一个很宽泛的话题，我们应该把它放到后面去聊，我暂时不太想聊这个话题，你应该继续说，你为我准备的欢迎仪式是什么。我说过了，但是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之后的那个晚上我都没有行动，有一天我忍不住想要行动的时候，我想起来了你说的话，然后我就放弃了这件事情，我决定以后都不再想到它，我会尽量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然后少给别人增添麻烦，比如说动不动就拨打谁的电话，打扰别人，让Ta们花大量时间精力来陪伴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别人并不耐烦我们打扰Ta们，所以把自己管理好，学会独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只要我们学会了独处，以后再学会搞定必要的经济来源，我们就发现我们可以独立地生活了，只要做到独立生活，我们就可以尽可能不给别人增添麻烦，其实没有人期望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我们需要做到的不过也就是如此了，就是尽可能照顾好自己，少给别人增添麻烦。所以你看，我说了，是你阻止了我，我的大脑本来告诉我，我可以去做这件事情了，可是你还是阻止了我。我可没有把锅乱甩到你身上。我本来都觉得全世界对我充满恶意，我干嘛不行动，可是你告诉我说，如果我这么做，那我实际上就是把信任交给了别人，当我开始行动的时候，我就交付了我的信任，而如果我愿意把信任交付给别人，那么无论我认为对方正在朝我释放善意和恶意都无所谓了，因为即使对方正在朝我释放恶意，我也愿意交付我的信任，所以你的那套我最不喜欢的爱与正义的理论还是把我打服了，我实在受不了了，为什么你每次都能哭哭啼啼地说这种话，我每次都觉得你讲得很有道理，但是你知道吗，你每次说的话除了给我增添麻烦和困扰以外，其实根本没有别的作用，你只会拖延我做事情的进度，你只会让我沉迷享乐，得过且过，所以我实际上是不喜欢你的，我倒是真的愿意去学一学大家说的厚黑学，去学一学大家说的什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我觉得那才可以让我从床上爬起来干正事，像你这种人永远都不能让我去干正事，你实际上什么用都没有，只会拖后腿。胡说八道，我让你活下来了不是吗？可是我本来要寻死觅活也是因为你啊，如果不是你离开了，我为什么会想到去做这件事情。我好奇怪，你为什么非要把责任推给我呢？因为你理解我，你愿意承担这些责任。哈哈哈哈好吧，我暂时容忍一下你的任性。你不是在容忍我，是我在容忍你，因为除了我，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别人理解你了，就像除了你也不会有别人理解我一样。好吧，那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都经历了一些什么。

我就要聊这个，这么说吧，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我每天躺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无所事事，什么也不干。你长胖了。是的，我长胖了一点点，但是还不够胖，我发现自己吃得没有以前多，我还是好想要自己吃多一点然后长胖一点。等你真的长胖了，你就会发现瘦下来是一件很难很痛苦的事情。可是我干嘛要瘦下来呢？令我觉得痛苦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变胖并不是一件令人觉得痛苦的事情，它和变丑变老，和逐渐走向死亡，和精神死亡这些事情比起来并不会更让我痛苦，相反它还会让我觉得快乐，如果我们没有办法从精神上让自己变得快乐，那么暴饮暴食就是最好用的物理手段，只要暴饮暴食，马上就可以解脱一点快乐。我们之前采用的手段是什么？看小说打游戏？还是别的什么，我告诉你现在它们都在逐渐失效。尤其是，在你离开以后，它们对我的吸引力biu～的一下降到谷底，我本来对它们就不感兴趣，你不在我对它们就更加不感兴趣了。可是你这两天好像有点兴趣了不是吗？我有兴趣是因为你又回来了。你为什么会回来呢？哦，这就是我们马上要说的事情，实际上我们在一开头就想说了，但是你拖拖拉拉，拉拉扯扯地聊那些没意义的废话，你本来应该开门见山就提到这件事情的。哦，可是如果我不说这些事情，我们的大脑它就没办法思考啊，你知道，打字就是我们思考的方式，当我们不打字的时候我们的大脑是停止运转的。好吧，那你继续说。你离开以后，我逐渐想起了一些事情，虽然我并没有在那个晚上行动，但是我们的剧本——是的，我想起来我们提前编辑过剧本，我认为实际上没有人知道我们想做什么，也许有人知道但是Ta们漠不关心，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无法理解Ta们，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你记得我们写过剧本，如果我没有做出我们前面所说的那个危险举动，我们就会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尽量乐观开朗就像正常人一样——我们觉得自己不是正常人吗？也许不是我们觉得自己不是正常人，而是别人觉得我们不是正常人，Ta们把Ta们的想法灌输进了我们的大脑，所以我们开始觉得我们不是正常人，如果凭我们自己，我们是很难理解这种事情的，实际上是Ta们让我们理解这件事情，是Ta们告诉我们，在Ta们眼里，我和你都是不正常的。好吧，我们以前的确没觉得自己不正常过，现在也没觉得自己不正常。我继续往下说好了。如果我没有行动，那我们就让妈妈带我们去爬山，你知道在山上可以做什么的，是的，如果我们没有行动，我们就可以答应妈妈让她带我们去爬山，然后我们就可以做我们事先想做的事情。当我们提到这个点的时候，实际上它已经失效了，因为我们没有选择这个选项。我知道我们没有选择这个选项。虽然我们的大脑只会做简单的连线题，手边有什么材料就使用什么材料，但如果我们要针对自己设置选项，我们肯定会考虑诸多细节，我们在制定计划方面向来很细致。我知道啊，所以我说我们现在诉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说明所有的选项都作废了，那么哪个选项是我们最后的选择呢？什么也没有，我们的选择就是我们现在的样子，我们排除掉了一些错误答案，比如说我们其实很恐惧死亡，我们不想要死亡，我们是不是……前面提到过这些内容，我没有必要再重复它们了，我们只是排除掉了一些错误答案，但我们依旧没有找到正确答案，你觉得我们想做什么呢？我不知道我们想做什么，我只想告诉你，即使经历了这些事情，我们实际上还是在玩单机游戏。我不想笑。我知道，我知道你已经克制住自己了，不然你就会手比脑子快，先打上一串哈哈哈哈哈哈，那样会让人觉得我们很不尊重别人。我知道这么做不合适，我学过这个知识点了，因为Ta们觉得我们的状态很危险，我们需要帮助，而Ta们在尽力帮助我们，如果我们在这种该死的绝境之中依旧嘻嘻哈哈，那会让Ta们觉得冒犯，我们应当感恩，应当承认Ta们对我们的看法，比如说承认我们的痛苦，而如果我们说我们并不痛苦，那就是在冒犯Ta们了，虽然我们本来并没有这个意思，但这是一层人们默认的意思，我们毕竟不是生活在真空环境里，所以我们得遵守每个人都遵守的规则。我告诉过你，我已经逐渐被驯化了，不管我乐意不乐意。好吧，你解释得够多了，回去上面那个话题。我们经历了一些事情，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还是在玩那该死的单机游戏，我们并没有在精神空间设置屏障，我现在可以完全确认这一点了，我们一开始就没有设置屏障，很奇怪，我们之前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无法和别人相互理解是因为我们在精神空间建立了又高又厚的城墙呢？如果我们完全不假思索地接受每个人灌输给我们的一切想法，那我们就应该意识到我们的精神空间是什么屏障都没有的才对啊，我们之前怎么会被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搞迷糊了，真是奇怪。哦，因为我们的表现有点自闭，有点孤僻，不太合群，所以我们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和别人不太一样。但是现在，我可以确定这件事情了，我们的精神空间没有设置屏障，但是我们为什么孤僻为什么不合群呢？因为我们天性孤僻天性不合群，看看我们周围的人，每一个人都在认真努力地经营生活，享受生活，只有我们成天发梦，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如果这不是源于遗传或者别的什么后天因素，那我们就只好承认它是我们天性中的劣质——我觉得这里要骂人有更加激烈的说法，不过留给别人去说吧，我们两个就没必要对自己说这种话了。我们没有设置屏障，但很奇怪，外面的人进不来，我们两个实际上也出不去。我们两个不仅没能力出去，实际上我们可能也不想出去。如果你想要出去，你就不会选择在今天把我叫出来了，不是吗？当你把我叫出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做出选择了。我们会一直当废物吗？我希望不会，我希望我们能学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照顾好自己，以后再学会怎么赚取必要的钱，然后你就发现我们已经和别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只要做到这些就可以不给别人增添麻烦了，只要我们不给别人增添麻烦，那么我们的表现仅仅只是有点自闭有点孤僻，没有其余更多的表现，我对这样的未来足够满意，你呢？我也一样啊，我最大的需求是可以躺在这里陪你胡说八道，陪你胡思乱想，陪你天天做梦。好吧，既然我们都同意这件事情，那么，我现在有点想要睡觉了。

我们可以去休息一会儿。其实本来今天我准备了另外一个稍微有点意思的话题。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你想说的是你最近看的一本小说，小说里的一个人物，Ta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类，Ta是一个用死人的细胞培养出来的克隆人，你想要讲这个话题来着。是的，但是我们现在累了，这个话题留到下一次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