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来骗，来偷袭
垃圾场。
天色已晚。
“你这么坚信警方会帮你？”
“什么叫‘帮’。”姜恩俊笑了出声，“利益交换罢了。”
“嗯……这个年轻后生挺他妈狂妄的，只不过不知道是自信还是自负。”老板嘟囔着。
“这样吧，我让彪子去帮你的忙，不过你最后要是让警方查到我们的事情……呵呵，死我也拉一个人垫背。”他的目光如炬，没有丝毫惧色。
“行，那您觉得利益怎么分配？”姜恩俊开口问道。
“利益？你这话挺有意思的，不说‘钱’，而说‘利益’。你到底想从警方那里换什么啊？”老板乐呵呵地看着姜恩俊，“你他妈的，野心不小啊。”
“最后不会捅你老大两刀吧。”
姜恩俊静静地看着老板，旋即开口:“您这话说的，老大放心我才把事情交给我做。我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查卧底，我接近警方也只是为了套些信息而已。”
“一来嘛可以铲除那帮不长眼的制假团队，二来杀杀东瀛城的威风，说不定还能钓出二五仔，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了，乐哥年纪大了，有些想法太保守，我们这些做手下的可不能这么保守。”
“龙蛇帮，也要开始转变了。”
姜恩俊的口吻似乎在聊家常，毫无忌讳地就对他们两个外人说出了这番话。
但其实他心里也并不完全相信他们两个凶徒，打一进来他就在研究逃跑路线，整个垃圾场看起来内部挺宽敞，但障碍物不少，真要逃还是有点麻烦的。
而他的裤兜里则放着把便携式小刀，这是张小安准备拿来复仇的，结果被他摸来了，杀人大概率不太行，防身倒还不错。
索性他的记忆力很好，几乎可以摸到所谓天才的边缘——只是他还不够熟练，反应速度也不够快。这几天他钻研的防身术也被他牢记于心。
“年轻人还是不要太聪明。”老板默默地看着他，“阿乐这个人宽仁，能容得下你，要是换成佐藤……”
“就是因为我在乐哥手下，才能说这种话，我是为了组织的将来考虑的。”
“你的意思是如果这次没发现假钞，你也会这样做？”
“今天没发现，明天也会发现。今天不这样做，明天也会这样做。”姜恩俊点了点头，“这是大势所趋。”
“你不怕我把这件事反手告诉你老大听？”
“想必乐哥一定会很开心能够再见到您这位老朋友的。”
老板听到这番话，当时说不出声。
仿佛过了很久，他缓缓开口道:“其实我当时就知道无论是宣武会还是其它的帮派，依靠传统的方式是没有办法再继续生存下去了，方面的我们错过了九十年代前的转型期，但不代表现在的帮派还得东躲西藏着生活，你们是有机会转型的……”
“我就是厌倦了那种生活方式，才离开了故乡。结果后面背了债，又跑回来这里了。”
他没有任何防备，讲出了自己的故事，似乎对于他而言这些已经不再重要。
“你乐哥比我早混社会太久了，但结果混的还没我好，要不是老东家死了，他一辈子都只能寄人篱下。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他这人轴，这人传统。”
“他最讲究江湖情义，也最容不得别人背叛。”老板又抬头望向了姜恩俊，“你少在他面前说这些。”
“……”
“乐哥兴许就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同意这次北天门递出来的橄榄枝了。只不过他和警方之间可能存在芥蒂……”
“别提警方了！”老板打断了姜恩俊，“他的兄长就是被警察打死的，所以他并不喜欢条子。”
“这……”
可为什么他还要收留一个有警校背景的自己？
“我也不喜欢，所以我是在利用他们。”
“利用……你怎么利用？”老板叹了口气，“你去吧，去和警方谈一谈，看看能不能捞着什么油水，但别被他们耍了，那帮人都是人精。”
“那时候我们也经常和警方有些合作，只不过只是‘君子之交’。”
“您放心好了，我说了——我背景干净。”姜恩俊耸了耸肩，“这点可别小看我啊。”
“你背景干净还不是这几年条子们懈怠了，除了几天前被炸死的那个，警队内部哪里还有干事的？”
他说的是……朴科长？
姜恩俊愣了一会儿，然后立马接下他的话茬。
“所以我才有这样的想法，警队内部都是酒囊饭袋，我们是可以和他们合作的。”
“说不定维护秩序还离不开我们这些人呢。”姜恩俊最后还补了一句他自己都觉得很蠢的话，主要是不要让他显得像什么伟大的战略家。黑社会就要有黑社会的智商。
老板苦笑了两声，“你的思想还是挺危险的。阿乐能遇到你，算是捡着了一块宝。”
“彪子，到时候看着点他，要是这家伙出了什么意外，我那位老朋友说不定要来找我算账呢。”
崔成虎没有回应，只是看了眼姜恩俊，然后又摆出了他那副苦大仇深的严肃模样。
“您放心，不会让彪子兄弟多上心的。”
老板看着姜恩俊，仿佛看见了年轻时许多人的模样。他们在数年的打打杀杀中隐去了音容与面貌，从故土到异乡，总有那么几个人仍然长存于他的心间。
“我看这天色还早，你如果不嫌弃这里太臭，要不要进去和我喝杯茶？——我那儿子整天不回家，除了彪子就没人陪我说话了。”他又笑了一下，当话从口出时自己也没想到居然说出这番话。
“如果不打扰您的话完全没问题。”姜恩俊点了点头，主要他想从老板那里继续打听些过去的故事，“我可以跟您儿子说一声，叫他回来看你。”
“那就不必了——”老板刚摆了摆手，地上的麻袋忽然从下方腾跃暴起，直接朝老板的方向撞去，把几人都看傻了眼。
在那迅雷之势，姜恩俊一个箭步大跨越上前，挡住了那个麻袋。
随即崔成虎立马给回光返照般的张小安来了两拳，三拳打灭了对方的大和之魂。
或许是无意识的护身，他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小刀。
也就在这时，崔成虎和老板都有些茫然地看着姜恩俊手中的锋芒。
“你看这事情闹得。”